一家小酒铺中,易水寒倚窗而坐,愁闷的饮着杯中酒,一杯又一杯。
外面阳光正好,却与他无关,今天大街小巷出奇的热闹,都在议论着薛家的盛宴,没有一个人似他这般,只能饮着这苦酒,难以下咽。
“易兄这是犯的什么愁?”身穿锦衣的男子嘻笑着坐到了他的对面,不客气的倒了一杯酒仰头便饮了下去。“三年没回过这里了,没想到一回来,就遇到件热闹事。那薛家是何来路?薛王府的?那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你是?”易水寒已经有些醉意,他抬眼望去慢慢笑了起来:“郑楚雄啊~呵呵~你怎么来了?”
“什么叫我怎么来了?还不是你前段时间写信来说让我一定赶回国都一趟!真是的,大冷的天儿,你当我冒着风雪图好玩?”来人竟然是当年姚佩的未婚夫——郑楚雄。
易水寒不禁僵了一僵,随后忙摆手说道:“没,没事了,已经没事了啊~你尽早回去吧。”
“你~”郑楚雄大掌一拍,刚想发火却压住了火气,“呼来唤去,你当我是你家奴才?不过我回来也是有别的事情的,既然你这里没事了,我就去处理自己的事情了。”
“什么事?你~不会是?”不会是查探到薛问儿什么事了吧?易水寒一阵心惊,顾不得醉酒脚步不稳,趴伏着移到了他身旁。“你,尽早离开这里,别,别再回来了~”
“易兄,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哎,算了,小丁,快扶着易公子,回去再说。”他总觉得易水寒似乎很害怕他留下来,可是之前不是他左催右促的让自己赶来的吗?真是奇怪~
被唤作小丁的家仆忙低头走了进来,小心的搀扶起易水寒随着郑楚雄走出了酒铺。
“公子~”小丁突然一声惊呼,差点松开了易水寒,他空出一只手指着前面一跃而过的一白一红两个身影惊讶的合不拢嘴。“是,是小主子~”
“问,问儿?”那翩然而过红衣女子,不是该在薛府与秋无尘拜堂的吗?易水寒顿时酒醒了大半。
“姚佩?”郑楚雄亦看得真切,先不说那个白衣男子是不是他要找的人,单是男人擒着的女人他至死都不会忘。“她竟然没死?”他咬牙切齿,心中万般滋味齐聚,是喜是恼,是爱是恨,三年时间,他早已分不清了。
“易水寒,这是怎么回事?你叫我回来,应该是因为她吧?她~她到底~”郑楚雄转身想要问个清楚,却见他踉跄起步,似是要追着那两人而去。
“墨莲、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问儿她?”易水寒勉强跃上屋顶,看见后面急追而来的两个人,忙奔了过去。
暗月脸色一冷,话也不答与他擦身而过,倒是墨莲慢慢停了下来,神色痛苦的说道:“如玉他打伤了无尘,劫走了妻主大人。都怪我,以为他一直都是想气我,开开玩笑罢了,没想到,他,他竟然真的不只是有些想法!”墨莲说完紧紧握着双拳,飞身而去。
“怎么,会这样?无尘,无尘~”他来不及细思量,忙奔起来冲向了薛府。
问儿那边有暗月和墨莲他不用太担心,他们拼了性命也会将她救回来,可是秋无尘没了武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郑楚雄犹豫了片刻,紧跟在易水寒身后,刚才墨莲一身妻主大人令他心惊不已,再加上那女人一身红艳艳的喜服,看来他这次回来,真的遇到了很热闹、很可笑的事情!
双手交叉,当他站在挂满红笼,贴满大红喜字的薛府门前时,双腿就如定住了般,而前面的易水寒亦是一副寸步难行的模样,到底~这三年来发生了些什么?易水寒是不是一开始便隐瞒了些什么?!
主屋内,映满红色的外屋里挤了不少家仆,见到易水寒进来,忙惊慌的散开了,低头匆匆离开了主院。
“师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里屋,神医正往秋无尘口中送着一粒白色药丸,易水寒慢慢走了过去,只见一身暗红衣装的秋无尘脸色苍白的躺在喜床之上,触目皆是一片红色,就连地上和他的胸襟前亦分别染了一小滩红色~
这两处红,与其他的红色完全不搭调,刺目惊心!
神医痛惜的叹了口气,“哎~为师还以为臭丫头身边的男人都还不错,没想到半路出了个什么破玉,又不是夫,又不是侍的,他吃的哪门子醋!”
“无尘他~”看着那苍白无神的脸,他有些不敢问,颜如玉这个人他了解的不多,只知道五年前突然出现在绿烟身边,对绿烟十分的庇护,本以为会成为绿烟的人,没想到,他竟然会钟情于薛问儿?
会是这样吗?如果不是钟情于她,为何会有如此举动。
神医甩了甩手,不悦起来。“那破玉还知道手下留情,身体没大碍,只是这心里面肯定是不会好受的。”
没了武功本来就让他十分自卑,经过这一件事,没准要有些什么怪想法,“哎~”神医幽幽叹了口气。“希望他们快点把臭丫头找回来,或许只有她平安无事,才能让他不胡思乱想吧。”
“你喝酒了?”神医走到他身边嗅了嗅,转身从药堆里扔出一个瓷瓶。“吃一粒,然后赶紧帮忙把臭丫头找回来,滚走滚走。”
“我,师父~”易水寒犯难,墨莲和暗月名正言顺,而他,追过去又是何种身分?
“你什么你?为师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可是你愿意看到无尘这孩子毁了?当初若不是你救回那丫头,无尘这辈子也只会呆在谷里,虽然平淡无味,但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受这么多苦。”神医絮絮叨叨指着易水寒气得都快跳起来了。“为师也知道你对问儿那丫头是什么心思,但是你自己心气儿高,接受不了一妻多夫,那就别再想的那么复杂,她既然娶了无尘,日后也便会唤你一声师兄,仅此而已。”
“如若你还继续持有其他的想法,那就丢弃你那毫无用处的自尊心,”说到这里,神医像是忆起什么,幽怨的叹了口气。“当年,为师就是如你这般执拗,才会害得她枉丢了性命,哎~”
“不管是你还是无尘,别学为师,要用一辈子来赎罪!”神医站起身,朝着他摆摆手,而后怜惜的坐在了床边,看着依旧昏迷的秋无尘不停的叹着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