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个晚上,爱因兹贝伦城堡的客厅中,就多了两名客人。
之前被召唤出的青年无聊地倚在墙上,而在阿哈德的对面,则是坐着那个突然出现的人。
从这个人的打扮来看,他应该是中古时代的骑士。褐sè的大衣盖住全身,而在大衣外,则是分离的白sè盔甲,胸甲,臂铠,护胫,还有一件覆面盔隐藏了他的容貌,透过面甲上细微的,用于透气的孔洞,阿哈德也只能隐约看到他那双隐藏在漆黑之中的双瞳。
“尤布斯塔库哈依德·冯·爱因兹贝伦,作为圣杯创立者爱因兹贝伦的族长,我同样也是这次圣杯战争的参与者之一,而她是我的女儿,索菲亚·冯·爱因兹贝伦。”
阿哈德笑容满面地向对面的人介绍着少女,而换来的却只是对方一句冷淡的回话:“所以呢?”
阿哈德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眼前的白sè骑士的口气令他很不高兴,但是现下他还不想和对方闹翻,于是顿了顿,意味深长地道:“我们同是爱因兹贝伦的族人,这次蒙羽斯缇萨大人的庇佑,圣杯赋予了爱因兹贝伦两个名额,那么,这一次,我们必将取得最后的胜利。”
“取得胜利又有什么用呢?”
白骑士的口气依旧是那么冷淡,他身旁站着的青年哼了一声,像是在附和着他一般。
“这样我们就能取得圣杯啊,万能的许愿机,可以满足任何的愿望!”
面对阿哈德激动的演,白骑士一反应都没有,他直起身子,摇了摇头,道:“抱歉,我对这个‘圣杯’没兴趣。”
着他站起身来,背对着阿哈德,冷冷地道:“或者,我根本就不相信你口中的圣杯,能够满足我的愿望。”
阿哈德心中一惊,几乎要以为这个不知名的英灵已经洞悉了圣杯的秘密。但是老谋深算的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试探地问道:“为什么,你接受圣杯的召唤而来,应该知道圣杯拥有怎样神奇的力量。”
“我可没有接受什么召唤,我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跑到了这么个稀奇古怪的地方,脑子里塞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信息,还要面对一个老疯子和我讲只有孩子才会相信的童话故事,所以现在我很不高兴。”
白骑士刻薄的话语立刻将阿哈德噎住了,青年再也忍不住了,放肆地大笑起来。
“所以您想怎么样?”
这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威廉突然开口了,他有些遗憾地道:“我相信您现在已经别无选择了,既来之则安之,为何不先坐下来呢?”
“嗯,似乎我真是别无选择了。”白骑士惋惜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大摇大摆地又回到沙发上坐下,却没有理会阿哈德,而是看向身边的青年道:“喂,你也是被呼唤而来的吧,你的职阶是什么?”
青年看了看白骑士,或许是同类的原因,他开口道:“avenger,这就是我的职阶。”
“avenger是什么东西?”
阿哈德听清了青年的话,刷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死死盯着青年,大声问道:“圣杯战争中没有这个职阶的英灵。”
“现在就有了,不过我不是英灵。”avenger冷冷地道:“很遗憾你召唤出了一个位于第八职阶的反英灵,老头儿。”
“怎么···怎么会·····”
avenger没有去管还在震惊中的阿哈德,而是看向白骑士,问道:“你呢,这位朋友?”
“lancer,至少那个‘圣杯’是这么告诉我的。”
白骑士指了指自己的头,突然指着威廉,问道:“你是谁?”
“德意志帝国党卫军第一师少尉,威廉·赫特西亚。”
威廉站了起来,低头致敬。
“你是军人?”白骑士奇怪地问道:“你不是魔术师,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作为爱因兹贝伦的协力者。啊,差忘记明了,爱因兹贝伦家族此次是代表德意志帝国前来参加圣杯战争。”
趁着阿哈德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威廉立刻申明了自己这方的立场。
“这是无稽之谈!”
阿哈德大声辩白道。然而威廉却yīn下脸,一字一句地道:“阿哈德老先生,请遵守当初我们签订的跳跃,帝国给予爱因兹贝伦相当于国家的权力,而相反的,圣杯必将属于帝国。别忘了,您召唤用的教典是帝**人用xìng命换来的宝物,如果没有帝国的许可,您现在根本就不可能站在这个地方。”
avenger冷眼旁观着双方的唇枪舌战,而lancer则头痛地道:“拜托你们两个不要再吵了,我首先要弄清楚一个问题,假如我是servant的话,谁是我的master?”
“servant的归属自然是和令咒紧密相连的。”
阿哈德扬了扬右手,让lancer看清了他的令咒,随后自得地道:“毫无疑问,我的女儿将你召唤过来,那么,她就是你的master。”
“是这回事吗?”lancer转向了少女,少女却没有话,只是出神地看着他。lancer看了看她手上的令咒,若有所悟地头,对阿哈德和威廉道:“好吧,我承认她是我的master。”
“那这样就——”
阿哈德突然惊恐地睁大了眼睛,身体一下子僵在了原地。lancer举着手,像是握着什么无形的东西,阿哈德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喉咙被冰冷的利刃抵住,彻骨的杀意正从lancer那张白sè的面甲之中散发出来。
“圣杯战争只能有一个胜利者,那么,很不幸你就是我的敌人了。”
lancer逼住阿哈德,随后转头看向avenger,笑道:“你好像一也不关心自己master的死活。”
“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本来就无力阻止你。”avenger淡定地道,他怜悯地看了阿哈德一眼,叹息道:“抱歉。”
阿哈德的喉咙紧张地滚动着,下意识地攥紧了右手,由于高度紧张的缘故,他大致上能看清楚,lancer手中握着一杆长枪,正是一种特殊的气流裹在了上面,才会隐藏住了武器的原型。
咣当一声,被阿哈德称为索菲亚的少女惶急地站了起来,她抓住lancer的胳膊,哀求着道:“不,不要!”
lancer瞥了她一眼,退后了几步,耸耸肩,满不在乎地道:“开个玩笑罢了。”
少女欣喜地头,自然而然地挽住了他的胳膊,将头埋在了他怀里。
阿哈德摸了摸头上的冷汗,他感觉得到,刚才lancer绝对不是在开玩笑,他是真的认定自己是敌人,并且确实要动手杀了自己的。
这个servant很强。
阿哈德几乎可以肯定,这是他见过的最强的servant,虽然位于lancer的职阶,但是他的能力,即便是狂化之后的berserker都未必比得上。他不禁开始思索,历史上是否有哪个枪之英灵拥有这等力量。
“喂喂,老头儿,你能不能让你女儿离我远一些。”
在他沉思的时候,lancer指了指紧抓着他不放的索菲亚,无可奈何地道。但是听到这话,索菲亚就露出了伤心的表情,她默默地放开了lancer,依旧在喃喃自语着,不停着“对不起”,却无人理解她又是为什么会这些。
威廉怔怔地看着低落的索菲亚,他不禁对lancer产生了非常强烈的反感,但是lancer并不在意自己是不是伤到了少女的心,径直走到了窗前,望着城堡外的森林,突然问道:“这附近有结界吗?”
阿哈德一惊,立刻答道:“确实,城堡外的森林中环绕有实现设下的结界,森林中的任何情况都可以被探查出来。”
“呵呵,那么麻烦问一下,那是什么玩意儿?”
lancer指着窗外冷笑道,阿哈德和威廉不约而同地凑到窗前,望着远处,然而凭借他们的眼力,在黑夜之中却只能看到漆黑的影子。
“难道···难道····有人入侵了吗?”
阿哈德倒吸了一口冷气,立刻镇静下来,沉声道:“看来,圣杯战争真的已经开始了——等一下!”
哐的一声,lancer一拳砸碎了阿哈德面前的窗户,没有理会他的话,而是又一拳砸上,窗户的玻璃被他敲了个粉碎,他将身体探出去,深深吸了一口夜晚的风,随即便从高处直接跳了下去。avenger迟疑了片刻,便也消失不见,想来是跟着lancer一起去了。
威廉挑了挑眉毛,也立刻转身离开,他有种预感,这个白sè的骑士或许是个可以争取的英灵。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要先摸清楚对方的真实身份。
阿哈德愣愣地看着那个在森林中疾行的白,长长舒出一口气,回头看着一脸担忧地望着窗外的索菲亚,脸sè渐渐yīn沉了下来。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但是,却并非无法修正。
索菲亚自然不会是阿哈德的亲生女儿,她是爱因兹贝伦第一次制作成功的,承载圣杯的**人偶。虽然在消耗掉了不知道多少失败品之后,人偶基本上具备了人形和活动能力,但是她还不算是一个完整的作品,由于圣杯战争的时间仓促,索菲亚目前还不具备一个chéng rén所拥有的心智,现在的她,智力和情感的水准和孩子没有多大区别,体内留存的魔力,自然也只够维持自身的而已。
不过令他惊愕的是,原本只是用作圣杯容器的这个人偶,竟然会被圣杯选择为master。那个lancer所需要的能量绝对不是她能够轻易承担的,但是现在看来,,索菲亚并没有任何的不适。
阿哈德走到索菲亚的跟前,望着这张同记忆中昔rì那位纯白sè圣女一模一样的面容,不由得百感交集,然而他很快就恢复了往rì的冷酷和干练,沉声道:“我有话和你,索菲亚。”
索菲亚茫然地了头,眼神却一直望着lancer离开的方向,低声道:“他走了吗?”
“他会回来的。”阿哈德慈祥地梳理着少女的头发,在她耳边轻声道:“和我他的事情,好吗?”
“嗯·····”
少女乖巧地头,便站起身来,扶着阿哈德朝外走去。
···
“圣杯战争的第一战已经打响了。”
寂静的古宅之中,穿着黑sè袍服的yīn阳师注视着供奉在桌子上的晶莹剔透的镜子,淡淡地道。
“是吗···呵呵呵呵·····真是一群急不可耐的年轻人啊·······”
干瘪的笑声从yīn暗的地方传来,矮枯瘦的老人拄着拐杖,缓缓走了出来,望着yīn阳师的背影,笑着道:“能让老朽看看吗?”
yīn阳师沉默地移开身体,给对方让开了一个地方。老人颤巍巍地走到镜子前面,看着镜中的森林,轻声道:“爱因兹贝伦·····那是他们的英灵吗?”
“恐怕是。”yīn阳师看着那个白sè的骑士,冷冷地道:“他很强。”
“有多强?”
“一如当年的源赖光。”
yīn阳师面无表情地道。
“哦哦,那可真是了不得呢·····他前面那是什么?”
“不清楚,似乎是某种野兽。”
“嗯···我看看····啊,我明白了。原来不是远坂家的鬼啊,这个的话,恐怕就只能是那两个外人了。”
“什么意思,间桐脏砚?”
yīn阳师皱起了眉头,显然是对身旁这个古怪老头儿打的哑谜非常不满。
“哦···呵呵呵,请见谅,人一老,话就有些多了。”
间桐脏砚摇了摇头,指着镜子道:“请继续看下去吧,caster,虽然老朽已有了八分的把握,但是不亲眼看到,还是不敢确认啊。”
“那我就静待了。”yīn阳师冷哼了一声,随后道:“还有,我不是魔术师,所以不要叫我caster。”
“您什么就是什么,芦屋大人。”间桐脏砚谦卑地道,然而,在对方转过头去的时候,他脸上却闪过了些许的狠戾。
区区一个英灵,竟也如此狂妄。
不过算了,他没必要和对方斗气,无论如何,这个家伙还有利用的价值。
“你在想什么,间桐脏砚?”
“呵呵,没什么,我只是在想那个姓十二宫的鬼罢了。”
“十二宫·····想不到,我还是会和他们扯上关系。”
芦屋道满轻轻一叹,便不再发话,只是专心致志地看着镜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