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少女和少年的第一次相遇,是在雨中。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少年皱着眉头,眼中闪烁着怀疑的神sè。不过看到她凌乱的衣装,他的目光柔和起来,他将少女拉起,温和地问道:“你受伤了吗?”
少女摇了摇头,沉闷地道:“没事的,我····很好。”
“你一都不好。”
少年一针见血地道,随后不容分地拨开她的头发,仔细地观察着她的脸sè,随后道:“你病得很重,马上去医院。”
之后,也不顾她的意见,少年便半是催促半是强迫地将她带到了医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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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十二宫明义关上了门,地下室随即再度陷入昏暗的境地。
“可恶!”
两仪式咬牙切齿地按着腹部,恨恨地站了起来。赛特jǐng觉地朝四周看看,忽然拉着黑桐干也走进了两仪式,对她道:“心,周围还有什么东西。”
话音刚落,一阵低沉的嘶吼声便从黑暗中传了出来,过了片刻,那只怪异的三头犬逼近了过来,目露凶光,仿佛随时都会扑过来一样。
“合成生物····是那家伙的杰作。”
赛特顿了顿,继续道:“我来对付它就行了,式姐姐去追那个人吧。”
“可是——”
两仪式当即就想反对,却被赛特按住肩膀,随后看到他灼灼的目光,便明白了对方的用意。
“别担心我,不过苍崎学姐还在上面,她一个人面对阿撒托斯,恐怕远比我们在这里还要危险。”
“真的没问题吗?”
两仪式皱了皱眉,哼道:“那我可就不管你了。”
着,她便径直朝出口走去。黑桐干也张了张嘴,yù言又止,但深知自己留在这里也派不上用场,只能朝着赛特头,跟上了两仪式。
然而这时,一声尖啸却突然充斥了这座地下室。
三头犬的三个头颅同时嚎叫着,如同开战的号角一般。地上原本散落四处的那些被两仪式屠杀的军人尸首,忽然纷纷像是冰一样融化成浑浊的液体,那些液体互相吸引,凝结,随即便形成了大量新的个体。而这些个体,恰好使用的就是两仪式最初见过的忍者的姿态。
“这是——”
“阿撒托斯,混沌的创造者,万物的原初之种。”
赛特严肃地道:“这些东西是杀不完的,快走,否则一会儿被他们缠上,想走都走不了了。”
着,赛特喘了口气,双手摊开,两团火焰在他手中炸裂开来,一道道火线溅shè出去,如同蛛网一样遍布在墙壁上,将这座地下停车场照耀得如同白昼。
两仪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打开大门,喊道:“喂!”
“怎么了,式姐姐?”
“以后不许那么叫我!”
完后,她朝着赛特展颜一笑,便飞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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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与少年的第二次相遇,还是在雨中;不过这一次,两人都没有再淋雨。
“你好。”
少年微笑着对她道:“浅上藤乃,是吗?”
少女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为什么少年会出现在她所在的女校之中。
“上一次的事情····非常感谢您。”
少女礼貌地感谢道,她细细一想,有些不太确定地道:“十二宫···明义?”
“对。”
少年了头,在身边引导的修女走后,脸sè却变得严肃起来。
“你还在和那些人来往吗?”
突如其来的质问让少女心中一惊,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
“不要再和他们接触了。”
少年沉声道:“也不要害怕他们。”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该如何表达,最后只能道:
“我会保护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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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雨更加猛烈了。
十二宫明义沉稳地走在阶梯上,浅上藤乃则紧紧跟在他的时候。
“啊喏····”
她怯生生地张了张嘴,十二宫明义听到她的声音,便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平静地问道:“怎么了?”
“你是···明义吗?”
少女畏惧地看着他,她不知道眼前的人为什么在和别人话的时候会使用“阿文格尔”这个称呼,不知怎的,她有时会感到一阵错觉:眼前的人,明明就是这个人,有时候自己却会把他当成另外的人。
“我一直是。”
十二宫明义伸出手,浅上藤乃怔了怔,也顺从地伸出手。
忽然,背后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十二宫明义眼神一凛,手中用力抓紧浅上藤乃,拉着她跑到了桥上。
“我给你两个选择:一,离开这里,回到你的家里去——不要回学校,回你的家里,你的家人会照顾好你的。”
十二宫明义用不容置疑的口气道:“二,站在我身后,无论如何不要远离我。”
“我——”
浅上藤乃刚想回答,忽然,一个红sè的身影忽然从桥边翻了上来,飞跃到她和十二宫明义的头上。
“来了啊。”
十二宫明义冷冷一笑,揽住浅上藤乃的腰,不知用的是什么步法,一下子便滑出去数米远。
“切!”
两仪式一击不中,落地后果断弹出,短刀穿过雨幕,朝着十二宫明义胸口划去。
啪的一声,十二宫明义左手化掌为刀,准确地劈在两仪式的手腕上,躲开了短刀;拿着刀的右手向前一扫,刀鞘重重地击在她的腰上,随即便是一声闷响。
“嘶——”
两仪式痛苦地一蹩眉,她还是太瞧十二宫明义了,仅仅是靠着手腕的翻动产生的力道,几乎都能将她的骨骼击成碎片。
两人一触即分,十二宫明义放开了浅上藤乃,站到了大桥的中心;和两仪式不同,他身上几乎都没有淋湿,特制的军装在这种环境下展现出了其过硬的品质,与已经湿透的两仪式相比,十二宫明义明显占据了上风。
“追得很快,两仪。”
十二宫明义看着两仪式捂着刚刚被自己击中的伤处,不断喘息着的样子,哼道:“放弃吧。”
“啧啧啧啧······那可不行额····”
两仪式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冷笑道:“怎么也是多年不见的伙伴,我可还想和你好好叙叙旧呢。”
“是吗?”
十二宫明义笑了笑,随后严肃地道:“我们都不是孩子了,两仪。”
“所以呢?”
“以前在道场里,我会让着你;但是现在,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着,十二宫明义将刀朝地面一震,刀鞘崩开坚硬的桥面,等他松开手后,就那样笔直地立在原地。
而十二宫明义则从肩上的鲨鱼皮套中拔出了军队使用的战术刀,五指熟练地转动着,最后选择了反手握刀。
雨滴打湿了两仪式的衣装,恍惚中,她第一次才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身上,有着和其他人一样的,那种清晰的存在感。
他变了。
但是,变化的究竟是什么,她却不知道。
以前的他,尽管一直在自己身边,却从未给自己带来过什么触动。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两仪式能感觉到,十二宫明义这个人,是真真正正,站在自己面前的。而正因如此,自己才会记起,昔rì两人交手的情景。而那些情景所带给她,便是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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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与少年第三次的相遇的时候,天依然下着雨。
在那个昏暗的地下室中,少女醒来的时候,随即就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
“别动。”
少年沉声道,一边为她整理着衣服。
“怎么回事·····”
少女的记忆有些模糊,茫然地向四周看去。
这里已经变成了屠宰场。
满墙的血浆仿佛是某种抽象派艺术画作,不时地还能听到某种咀嚼和啃咬的声音。
“那些人都死了——全都被我杀了。”
少年平静地道:“已经够了,我带你离开这里。”
少女在他的帮助下站了起来,当看到地上那些依稀还认得的尸首后,她忽然想起来了。
“······好痛····”
少女咬着牙,艰难地道。
少年看了她一眼,却还是硬生生地拉着她,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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锵!
雨中上演着红与黑的激烈碰撞。
两人的身手相差很大:与昏睡了两年之久的两仪式不同,十二宫明义的武艺变得更加jīng湛了,而且他也不再是原本在两仪家道场里,舞剑踱步的剑士,而更像是在战场上搏命相杀的亡命之徒。如果不是凭恃着直死之魔眼的威力,两仪式毫不怀疑自己下一秒钟就会被十二宫明义大卸八块。
哗啦一声,短刀切开了地上的水流,扬起一片水花,阻拦了十二宫明义的视线。趁着这个机会,两仪式果断地斩下,瞄准的却不是十二宫明义本人,而是他手中的武器。
一声脆响,合金制成的刀刃就像是纸一样被两仪式的短刀切成了两半。
被废掉了武器就相当于丧失了进攻能力,尽管知道双方的差距,十二宫明义还是选择了退避。
“先下一城了吗,两仪?”
十二宫明义看了看刀刃平滑的断面,轻笑道:“直死之魔眼···果然又是这个。”
而两仪式则稳住了身形,忍不住大口喘息着。和十二宫明义的搏杀实在是太耗费力气了,对于她这个女流之辈而言,能够支撑到现在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而另一方面,魔眼也让她的jīng神负荷过多,所以两仪式不得不休息一会儿,否则,如果在攻击十二宫明义的时候不能集中jīng神的话,那可真的就无异于自杀了。
“得到了了不起的东西了呢,两仪。”
十二宫明义将断刃扔到地上,随后转身从容地走到那把立在桥面上的刀旁边,将刀连着刀鞘拔了出来。
“我没时间和你继续玩了,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的是你吧,十二宫?”
两仪式站直了身体,冷冷地道:“杀了那么多人,还想一走了之吗?”
“当然。”
十二宫明义平静地答道,忽然他眼神一凝,猛地带着浅上藤乃扑了出去;几乎是同时,一团火球砸到了他刚刚站着的地方,甫一沾水,大量从高温中产生的水气就释放开来。
“哈哈哈哈!”
狂妄的大笑声从大桥的高处传来,十二宫明义站起来抬头一看,不知何时,那个名叫赛特的魔术师已经坐在了桥的端。
“别想跑,阿撒托斯,今天可是我大展身手的时候!”
赛特志得意满地笑道,他的衣服上沾着碎片似的火焰,雨水打落在他身上,随后就变成了蒸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