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小寒看着张锄头的正经脸色就知道，这事定了，没得谈。不过，娘的出师任务既然这么危险，她倒想到个两全齐美的法子了，“爹，是不是娘身上的功德厚一点的话，危险就小一点啊？”
钟兰玉摇头，“不，我不打算用功德与福运去过这一关，如果现在修为低时不努力打磨道心的话，对我将来的修行没好处。”
“哦。”小寒有点失望。
对女儿很了解很关心的张锄头发现了不对劲，“怎么了？小寒似乎有什么想说的？”
“哦，在与神兽搭线做糖的生意之后，老祖就说我身上功德太厚了，君先生又说我年纪小，功德太厚没啥好处，”小寒是真的懊恼，“我原本想着，将这功德回向给娘亲的。”
钟兰玉笑了，女儿如此孝顺，让她心里很暖，虽然也有女儿年幼无知，不明白功德的重要性，但她能够想到回向给自己，就令她高兴万分了，“不用，功德总的来说，还是很有用的，你自己留着就好。”
“可是，就象娘你也说过的，如果我年纪这么小修为这么低就依靠功德增长功力的话，对将来不好吗？”小寒眨了下眼睛，“君先生看到我身上的功德金光都说有点太厚了……”
张锄头和钟兰玉都皱起了眉，“明天我们会去私塾找你的先生们聊聊，这么久让你们在私塾吃早餐打扰他们，总要谢谢他们，到时候，会再商量下你身上功德的事情。”
“咦？”这几句话下来，寒露也发现了，“爹娘看不见小寒身上的功德金光吗？”
“当然，我们的修为还不够，”张锄头也不讳言，“只有妖族精类，修为浅薄时也能看见人类灵魂上的功德，至于我们，不到元婴期是看不到别人魂魄的，更别说魂魄上的功德金光了。”
“那小寒的功德，”惊蛰还是抓重点，“会不会对她不好？”
钟兰玉连连摇头，“怎么会，你们忘记小寒和麒麟的关系了吗？功德再厚，也没关系，这也是我和你爹不急的原因，如果不是有那一重关系在，恐怕你爹听了小寒这话，就要冲到村塾去了。”
“对哦。”寒露和惊蛰对望一眼，其实小寒刚和麒麟联系上时，在小寒去见麒麟时，他们就开过家庭会议了，那个时候就从那些大乘界的祖老们那儿得到消息了，小寒飞升是绝对不会有问题的，甚至于还能够庇佑到家人。
因为跟着麒麟的话，积功德那个容易啊，麒麟毕竟是仁兽啊。
太担心妹妹，倒把这个忽略了。
小寒明白了，自己就算年纪小功德厚也不怕的，但，“君先生的意思功德厚未必好，这个其中的道理，她也说得比较含糊，爹娘，你们给我细说说吧。”
“君先生毕竟是精族出身的，对于功德对人类到底好坏在哪儿肯定不清楚。”钟兰玉点头，“关于功德方面，倒真是钟家了解得比较细，毕竟我们在地府有些关系，知道的多一点，功德对于钟家向来是好事的，对于张家未必是好事。怎么说呢，功德金光的来源，具体有两种情况，一种就是行了善或有了善念之后，天道给予的奖励，这是极其难得的。另一种就是凡人最真挚由衷的感激之意也会凝成功德，”说到这儿，她望望小寒，“呆会你也把到底怎么会得到功德的说来听听，关于功德的资料是村塾和各庄都在收集的。再说回功德，正好，寒露和惊蛰也在，我就从头说起，说得细一点的话，你们也有个了解，将来无论做什么也心里有数。”
张锄头点点头，“也是，等我们出外游历的话，基本上，就很难碰到了，就象我和你们爷爷奶奶，和你们小姑姑，一旦出外游历，基本上，几十年遇到一次是运气好，几百年阴差阳错的遇不上，也是正常的。我和你娘也到了要出外游历的阶段了，所以，能够教给你们的，先教给你们。”
钟兰玉点头，“要说功德的作用，就要说到飞升的情况，我们修行者的飞升，有两种情况，一种是修为足够加上功德足够，境界不差太多，就能够飞升，第二种，则是境界足够，修为不差太多，功德足够的话，也能够飞升。”
“耶？”说到这儿，小寒疑惑地望向父亲。
张锄头点头，“是的，你这么快就晋阶到筑基，是因为之前的两次入境，就和你娘所说的第一种情况非常相似。问题是，这两次入境让你修为顺利，但你真的领悟到了什么吗？你的道心，是否已经真正找到了起源？今天会留你们下来特别嘱咐，大半都是为了你，小寒，你有瑞麒的帮助，飞升是绝对没问题的，但瑞麒毕竟是神兽，与我们人类修行者不同，她和你的关系再好，也不知道对于人类修行者来说，有一样是她再怎么超凡神奇都无法给予你的，那就是道心。”
小寒怔了下，她的第一次入境就隐约触到了道心，可是随后就被她丢到脑后了，是的，她甚至没有回去头去再仔细想一想——她每天很努力地不停练习画符，却没有去探索这些符的本源与规律……
“是的，爹爹，我知道我的修行哪儿出问题了，我会改正的。”小寒一背的冷汗，的确，如果不是爹娘这么郑重地告诫，她肯定会走到歪路上去，“关于前两次的入境，我会再反过去仔细想想的。”
惊蛰好容易等父母教育完小妹，才插话，“娘，你接着说下去呀，刚才你说的两种情况，显然我们应该走第二种才对，那么，第一种情况的话，飞升之后会有什么不对的吗？”
钟兰玉笑笑，对着两个儿子认真倾听的表情继续说下去，“其实对于我们钟家来说，第二种情况到了，功德够，境界也够，修为不够的话，就会有地府使者上门来询问是否要做些地府的职位，钟家人一旦有了地府的职位，能够游走阴阳两界的话，修为会涨得非常之快，不用花多久就能够飞升。更有个捷径——如果在地府工作得够出色，甚至能够通过地府升职，升上天庭的小吏目职位，这么一来，甚至连渡劫这一过程都免了。但对于张家修行者来说，如果是第一种情况，到了天庭之上，却没有好处，在凡俗界时的修行要求，与上了仙界之后的要求又是两回事，如果境界不够，到了仙界也就修不出什么拿得出手的神通，会被仙人看不起还是小事，在仙界的修行困难才是大事。”
“仙人也要修行的吗？”寒露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些秘闻。
“天人五衰不是说假的，”钟兰玉白他一眼，“上了仙界当然还是要修行的，这还是我们那位上了仙界的姑祖太通过玄武向地府担当职位的祖宗传下来的消息，上仙界之后，最普通的就是天仙，之上还有大罗金仙、罗天上仙、玄天上仙、九天玄仙、仙君、仙王、仙帝的区别，到最顶级的仙尊为止，这些都是仙人修行级别的区分，仙尊再修行突破之后，就会成圣，也就是神，成了神就能够开劈属于自己的世界了。盘古就是开劈了我们这个世界的神，说他身化万物而殒，这话可能不对，别说到神的级别就与天地同寿了，还因为开劈世界对于神来说，只是修炼手段，谁知道盘古除了开辟了我们这个世界之外，还开辟了多少个其他世界呢？”
“我们所能够知道的修为的最高阶层，也就是神这一阶，但谁知道其上还有没有其他阶层呢？”张锄头也点头，“所以境界是比修为更重要的，但功德太多的话，往往修为会涨得很快，就象你们小姑，往往莫名其妙就突破了，连自己都摸不着头脑，并不是说这样不好，但这样突破之后，对于境界与境界之间的区别与细节就琢磨得不透，稳定境界也就会比较困难，另一个，万一都没把新境界里的微妙想通想透，就又晋阶了的话，下一境界就更为困难了，所以，你小姑才要压制修为，外出游历，细品天地之威，以打磨道心，体悟境界。”
“所以，如果境界不够，光靠了修为与功德晋阶飞升的话，是不好的？”小寒琢磨，这个有点象前世游戏时的经验值与操作技术的区别，而功德就有点象外挂，开外挂把级别打到顶容易，但微操不好，照样拿不出去，与人pk或组团时，就根本别想有人搭理你。问题是，玩网游就是玩个组团或pk切磋呢啊，没人要理你的话，玩什么网游，还不如去玩单机游戏呢。
嘛，明白了，还是轻轻打磨操作技术吧，别到了仙界才被看不起，只能当炮灰——就等着天人五衰了。
“要打磨境界的话，”惊蛰已经抓住了重点，问出了小寒想问的，“用什么法子比较好呢？”
“最好的法子，就是除了功法修行外，再学一门辅课，象寒露的阵法，学到精深之后，自然能从中找到对应境界的级别，而你嘛，除了斗器之外，最好也再学一门什么，斗器和境界要印证的话，得在战斗中，可小田村的修行者，除了钟家人经常与厉鬼恶鬼戾鬼怨灵之类的战斗外，你想战斗就得等村塾毕业到海外去，哦，在那之前也许会有些各大门派的切磋赛之类，但那些点到即止的比赛，很难说……所以，等进了村塾，无论琴棋书画甚或傀儡驯兽养足种药，你给我找一门辅修，对你打磨境界是极有好处的。”
惊蛰脱口而出，“还有驯兽可以选？！”
小寒已经猜到二哥会选这个，他对于养宠物是极为期待的，要知道，最早吵闹着要养宠物的就是他，为什么他一下学就喜欢跑到钟家庄去玩啊？就是因为钟家庄是允许养宠物的，对于有主的宠物，他都喜欢摸摸揉揉的，更别说他最大心愿就是进村塾后养多种各式各样的宠物了。
张锄头也笑了，“就猜你会选这个。”
钟兰玉则望向小寒，“有了瑞麒和你在一起，说实话，你的修为和飞升，我们都不担心的，但唯一怕的就是因为修为涨得太顺利了，一帆风顺之下，不知道境界的重要，误了道心的打磨，那才叫冤呢。”
对，就象是某些条件太好的人家，生怕钱太多，孩子反而变成纨绔一样。
“我知道了。”小寒认真地点头，今天爹娘这么郑重地对她说了，她自不会将之当成儿戏或耳边风，“爹娘你们放心，我是决定了要学种植学炼丹的，你们也说了，我的修为不会有问题，也就是说灵力方面，不会有太难为的瓶颈，那么找两样比较花心思和时间的辅修，反倒能够让我不一味地只增长灵力。如果这两样还不够，我会再加上阵法方面的学习，反正对阵法我也是有天份的，再加上大哥对阵法的精通，总不见得我有不懂的，他会不指点我。”
而且，小寒回想了自己的第一次入境，就明白，那时隐约感觉到的符文与自然之间似乎有着一种未知的联系，那种感应应该就是阵法天赋的体现了。
反正都决定了要将那时没有追要究柢，而是轻轻放过的那个“什么”找出来想透，那阵法也就顺便学习起来吧，反正在私塾里，她要学的东西也都学得差不多了，只差练到熟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