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赴川是个无耻的,到了此时此刻,他仍想着给自己脱罪,毕竟要想继续过如今的舒坦日子,那安平侯府可是万万不能开罪的,毕竟这可是勋贵之家,想要弄死他一个七品芝麻官,也算不得什么难事。
所以,严赴川现下自然是要拼命辩解,要是把罪过都推到小张氏身上,以小张氏国公府小姐的出身,想必也不会有甚大碍。
想到此处,严赴川两手以锦被遮掩身子,他站起身,直接往帐后走去,接过婆子们递来的衣衫,有条不紊的穿戴整齐。等到严赴川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之时,又是那副高大挺拔的英俊模样,剑眉星目,端的是极为俊朗。
老太太如若不是清楚了他的真面目,恐怕也会被此人的皮相给欺骗住,真以为是小张氏不甘寂寞,才会生出此等腌臜事儿。
“夫人,今日之事实在是有些荒唐,也不宜宣扬开来,咱们还是速速回府罢!”
严赴川义正言辞,目光如炬,看着倒是无辜的很,半点儿也不欲顾忌小张氏的死活。
见状,小张氏此刻也明白了,严赴川这是把她当成了替罪羊!多年的情意,怎能被他如此糟蹋?小张氏心下恨意极浓,若不是他这个禽兽一来二去的引诱自己,哪里会生出现下的事情?
“严赴川,你居然能说出此种话来?分明是你强迫我的!如若不然,这里可是我的寝房,你又如何会出现在此处?”
小张氏一手捂住红肿的面颊,神情狰狞,她年岁本就不小,这么一叫喊,面上的脂粉噗噗的往下掉,眸中仿佛能喷出烈焰一般,怨毒地瞪视着严赴川,口中不住的尖利叫喊着。
闻声,众人的面色又难堪起来,毕竟小张氏所言并非全无道理,若严赴川不是自愿的话,恐怕他这般高大健壮的身子,可没几个丫鬟婆子能给他带到此处。
“不是你派丫鬟来传话,说琴衣在此处,叫我来此接她的吗?”
严赴川自然不是个傻的,他很清楚,此事若是想要善了的话,关键还在老太太身上。只要老太太不欲将此事闹大,让一个不贞的侯夫人丢了安平侯府的脸面,他就不会受到牵连。
一听闻严赴川所言,方才还对他怒目而视的刘琴衣眼神顷刻间便柔和起来。她是真心倾慕严赴川的,但是嫁与他数年,却一直无法为他产下一子半女,真真是极为愧疚。但夫君却从未责怪过她,反而细心安慰,也绝口不提纳妾之事。
因着如此,刘琴衣便更无法割舍如此温柔多情的好郎君了。
“夫君,是我误会你了。”
刘琴衣一张保养得宜的面上露出一丝羞窘,眼眶也微微红了,深情的凝望着严赴川。而严赴川也回以温柔一笑,直接开口道。
见此情景,老太太心中对这起子腌臜人的厌恶之心不减反增,严赴川还真是个自作聪明的,难不成他打算将罪过都推在小张氏身上,自己便能脱身了?还真是异想天开。
老太太略有些浑浊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冰寒,刚要开口,便听到一阵饱含怒火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奸夫*,我看谁敢让他们两个离开安平侯府?”
众人一惊,纷纷转过身去,看见了面沉如水的聂舒平。此刻严赴川心下极为惊惧,但面上仍极力做出一副淡定自若的神色。
“表妹夫。”
聂舒平眼中带着一抹讥讽之色,看也不看身子半裸跪在地上的妇人,只是似笑非笑的望着严赴川。
老太太望着如此模样的儿子,心下倒是对严赴川升起了几分怜悯。舒平这人,越是气怒之时,面上便越是平和,他现下此般模样,恐怕是想直接将面前这对奸夫*给直接除去了吧!
“表妹夫?严大人可真会攀亲戚!我们安平侯府什么时候有这样的破落户当亲戚?竟然还敢跟侯夫人生出苟且之事,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聂舒平丝毫未加掩饰他眸中的杀意,看着面前有些慌乱的严赴川,眼神愈发冰寒。
严赴川也不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动安平侯府的侯夫人,真是不想活命了!聂舒平即便对小张氏没什么夫妻之情,但却极为在乎自己的面子。之前为了杳杳被御史口诛笔伐,聂舒平到现在还憋了一股气,眼下小张氏跟严赴川撞到了枪口上,他自然不会轻饶了这二人!
聂舒平直接坐在主位上,身上朝服未褪,身上纹绣着仙鹤的紫色朝服带着逼人的贵气,让严赴川不由的愣神儿,心下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
“侯爷!”
刘琴衣见不得自家夫婿如此模样,不由开口想要劝劝聂舒平,叫他莫要发怒了。
“闭嘴!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在安平侯府撒野?”
聂舒平现下极为厌恶这一家子,恨不得直接将这起子腌臜东西都给下入大狱之中,方能解心头之恨!
严赴川两股战战,他清楚自己做下了怎样的蠢事,聂舒平根本不是他能够招惹的人。自己与小张氏通奸,无异于狠狠的扇聂舒平的耳光,此种事情,是个男子便无法容忍,何况聂舒平还是堂堂的安平侯?
“侯爷!此事与我无关,我真的是被陷害的!”
严赴川面露惊惶之色,先前那副英挺的模样早便消失不见,反而露出几分猥琐,真是不堪入目。
“你说是有人陷害与你,那下手之人究竟是谁?”
想起小张氏对宋离的厌恶,严赴川咬了咬牙,直接攀咬道:
“定然是世子夫人宋氏,因世子痴傻,所以世子夫人为了保住世子的地位,这才对我与小张氏下手,还望侯爷明鉴!”
听得此言,聂舒平眉头一拧,也跟老太太似的对宋离生出了几分怀疑,毕竟今日之事实在是太过腌臜,身为侯爷的脸面便像是狠狠的被人掷在地上,翻来覆去的踩了又踩,要是不彻查的话,聂舒平也不会甘心。
聂舒平脸面挂不住,便冲着老太太开口问道:
“依母亲之见,该当如何处置?”
老太太沉吟片刻,开口道。
“按理说,如小张氏这等不知廉耻的妇人,自然是要浸猪笼的,但她现下已然有了四个月的身孕,又是堂堂的侯夫人,若是也落了一个浸猪笼的下场,反倒不美,还不如先将宋氏给带来,仔细审问一番,等到事情确定之后,再看看该如何处置小张氏。”
“母亲,如此情景实在是不宜闹大,宋氏可是个小辈儿,若是被她知晓此事的话,儿子也便没有什么脸面了。”
顿了顿,聂舒平又道:
“还是一碗红花将那孩儿流掉吧,省的万一不是咱们聂家的血脉,若是出世的话,实在是恶心的很。”
聂舒平面色不变,好像他口中说的不是一条命,而是一株花,一棵草一般,根本不值得他费心思。
“既然如此,便赐给小张氏红花一碗,而后把她打发到庄子里,也就成了。”
听得如此处置,聂舒平这才微微点头,如此不知廉耻的妇人,等到了庄子之后,自然有人发落她,届时小张氏能否活下来,便看自己的心意了。
小张氏听着老太太对自己的处置,心下已然极为惊惧,连滚带爬的朝向聂舒平接近,身上的锦被都覆不住*的身子,露出方才留下的欢好痕迹。
小张氏猛地攥住聂舒平的衣袍下摆,一双凤眸中露出极深的哀求之色,但却没有在聂舒平心中引起任何波动。小张氏恐怕并不知晓,她此刻的模样极为狰狞,因着刘琴衣方才的耳光,左颊早已红肿不堪,嘴角一片青紫,现下还泪痕满布,真真如同恶鬼一般。
聂舒平淡漠的扫了小张氏一眼,抬脚一踹,对准了小张氏的腹部,便直接将这怀着四个月身孕的妇人给踢开了。
“救命!救命!我的孩子!”
小张氏翻滚着被踢了出去,两手死死的捧着自己的腹部,面色苍白如纸,额间冷汗不断滴落,显然是疼的有些厉害。
老太太见小张氏身下的血迹将锦被沾湿,心下也清楚的很,她腹中的孩儿怕是保不住了,不过这般也好,省的她亲自动手了。
“拖出去罢!”
老太太微微抬手,眉头拧起,仿佛不愿见着面前这血腥的场面一般。
见此,房内的婆子丝毫不敢耽搁,直接将哀鸣不止的小张氏给拖了出去,一路留下的血迹,带着浓重的腥味儿,让人不由有些作呕。
现下正是寒冬腊月的天儿,小张氏未着一缕,这般出去的话,恐怕身子也挨不住,将将小产失了孩儿,又要受寒受冻,真是可怜人。
一旁的严赴川见着自己的表妹落得如此下场,噗通一声便跪倒在地,冲着聂舒平不断叩首,哀求道:
“还望侯爷饶命!侯爷您便饶了我罢!”
闻声,聂舒平眉眼处露出一丝杀意,侯府中的侍卫到了此刻终于派上用场,直接将严赴川与刘琴衣夫妇给拖了下去,到底如何处置,还得看侯爷的意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