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景恒的动作倒是不慢,等到了第二日之后,宋离一清早便听见有汽车在自家小院儿门前鸣笛。
眼下并无市区不能鸣笛的规定,毕竟上海的汽车着实算不得多,且能有汽车之人,非富即贵。甚至听着这罕物儿叫唤的动静,隔壁住着的阿婆还打开窗子,扫了一眼锃亮黝黑的汽车。
宋离今日穿了一件儿淡青色的旗袍,在边角处纹绣了翠竹图案,瞧着颇为精致。外头再配上宝蓝色的羊绒披肩,倒也算不得冷。
直接打开车门,宋离坐在了车后座,一眼便扫见了身畔的男人。
“何先生,您怎么亲自来了?”
何景恒贪婪地望着眼前的女人,恨不得将童淑月直接给关起来,这样他就能时时刻刻都将她拴在身边,不必再日思夜想了。
说来也有些奇怪,何景恒明明只见过童淑月一次,但对童淑月的占有欲却极强,若是得不到这个女人,何景恒都觉得自己一定会发疯的!
强压住自己心底的暴虐,何景恒微微一笑,轻声开口道:“本来就是想出来兜兜风,顺道来接童小姐去公馆之中。”
宋离挑了挑眉,倒是不信何景恒只是顺路。在前世里,景恒那厮惯是个爱装模作样的,宋离对这人的性子早便有了颇深的了解,所以此刻即便未曾开口反驳,但眉眼处的笑意却是越发浓郁了几分。
“多谢何先生一清早的顺路了。”
宋离打趣儿了一句,遂正襟坐好。
这民国时期的汽车远远比不上二十一世纪的舒服,就连速度也慢了几分,所以坐在汽车上,宋离也没感觉怎么新奇,熟不知这样淡然的模样,更是加深了何景恒的疑惑。
感受到仿佛针扎一般的眸光一直打在自己脸上,宋离也不由有些羞窘,转眼望着何景恒,开口问道:“何先生,可是我脸上有脏物?否则您为何一直盯着我?”
被人揭穿之后,何景恒倒是不以为杵,身为军阀,何景恒本身就是个披着军装的流氓,面皮自然是厚的很,此刻面不改色的笑道:“童小姐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何某多看两眼,自然是赚了。”
油腔滑调!
宋离佯怒地瞪了何景恒一眼,倒是没当着司机的面落何景恒的面子。
约莫开了一个小时左右,汽车终于停在了一栋颇为精致的复式别墅前,别墅外头还带着面积不小的花园,绿草如茵,爬山虎在墙壁外攀爬着,浓翠的绿意看着让人颇为舒服。
平心而论,何景恒住的这栋别墅,可比宋离在京城之中见过的好了不少,毕竟等到百年之后,华夏的人口翻了几近十倍,住房都极为紧张了,又哪有那么多的好地方用来修建别墅?
将宋离眉眼处的赞叹收入眼底,何景恒心下倒是涌起了一股子自得。
想他何景恒在上海滩之中也是有些名气的,但面前这女人见他时与见别的男人也并无差别,丝毫不将他何少帅放在眼里。
虽说他父亲是山东的军阀,但何景恒在上海的势力,却是他自己一点一滴拼出来的,所以何景恒倒是有能力自傲。
不过宋离对于整个上海的局势都不算了解,她的任务便只是报复吴建民与于恬这一对渣男贱女罢了,之于何景恒这个‘无关之人’,宋离当真没有花多少额外的心思。
踩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宋离被带入了客厅之中。
坐在沙发上,宋离抬手搅动着骨瓷杯中颜色深浓的黑咖啡,眼见着何景恒摆弄着那五颗宝石,轻笑着问道:
“何先生,不知这五枚宝石,您可满意?”
何景恒也见过不少宝物,似宋离拿出来的宝石,在珠宝界都是顶尖儿的,少说也要十三万的大洋。
沉吟片刻,何景恒直接开口道:“十三万,不知童小姐对这个数字可满意?”
宋离唇畔勾起一丝甜腻的笑意,眼下她虽说缺钱,但却万万花不完十三万大洋,这个数字,她自然是极满意的。
微微颔首,宋离笑道:“若是这五颗宝石真能卖上这个价钱,我当真是要好生谢谢何先生。”
“谢我?”
何景恒剑眉一挑,唇畔的笑意忽的带了几分邪肆。直接从沙发上站起身子,一身墨绿色的军装倒是让他显得更为挺拔,器宇轩昂。
皮鞋踩在打磨光滑的大理石上,发出咔哒咔哒的响声,这声音与女子所穿的高跟鞋发出的声响并不相同,带着几分沉闷与压抑。
何景恒直接站到宋离面前,他本就生的极为高大,足足有一米八九的身高,再加上多年行军打仗磨练出的气势,让宋离不由有些恍然,好像何景恒再换一身衣服,就是大虞朝的景恒一般。
带着粗茧的手指勾起宋离纤细的下颚,何景恒似笑非笑的道:“你要怎么谢我?”
下颚熟悉的疼痛,让宋离想起系统所说的言语,景恒与何景恒的灵魂波动全然一致,按道理而言,他们本就是一个人,不过为什么何景恒没有在大虞朝的记忆呢?
眼见着面前的女人神情恍惚,何景恒胸臆之中也不由积攒了一股子怒气。
童淑月到底在想谁?
给她五颗宝石的又是哪个男人?
只要一想到面前的女人可能属于别人,何景恒眼眸之中便爬上了不少的血丝,配上他本就粗犷的面容,无端带出了几分狰狞来。
躬身欺近,何景恒微微眯起鹰眸,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宋离玉白色的面颊之上,一字一顿地开口发问:“你在想谁?“
何景恒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不少,过分的疼痛让宋离不由拧眉,抬手推搡着何景恒十分结实的胸膛,却不防被一只大掌扣住了两个手腕,反扣在身后,让宋离像砧板上的活鱼一般扭动着。
男人与女人之间的距离实在是有些靠的太近了。
童淑月这身体本来就是一个女人最好的时候,双十年华,模样正盛。加上童淑月原本便是个美人胚子,身段儿玲珑,如今贴在何景恒身上不断挣扎着,可不是在何景恒胸臆中燃起了一把熊熊烈火吗?
感受到男人身体上发生的自然反应,宋离的面色也难堪了不少。虽说何景恒与景恒是同一个灵魂,但这人没有景恒的记忆,就不是她的丈夫!
“何先生,还请自重!”
“自重?你一个女人都不自重,又凭什么让我自重?”
说着,何景恒的动作更加过分,直接将宋离毫无一丝反抗能力的身体推到在沙发上,眼见着何少帅要‘办正事’,别墅中伺候着的佣人早就识趣的退下了,所以偌大的客厅之中,徒留何景恒与宋离二人。
宋离咬牙切齿,凤眸怒瞪,骂道:“何景恒!你这个王八蛋!我是瞎了眼才跟你来到公馆中!”
因下意识的将何景恒与景恒看做一人,宋离对面前的男人也多了几分信任,谁知在何景恒心中,她竟然只是一个不知自重的女人?
这般认知,当真让宋离气怒不已!
贝齿紧咬红唇,宋离因用力过猛,将嘴唇都咬出血来。殷红的血丝顺着白皙的下颚缓缓流下,这般美景瞧着着实妖异的很。
何景恒喉结上下耸动,炙热的薄唇贴近在略有些冰凉的肌肤上,细细舔舐,将宋离唇上溢出的鲜血尽数吞咽下去。
薄唇逐渐往上,最后贴在了宋离的嘴唇之上。
这并非一个温柔的吻,而是一场男女之间的争锋!
宋离此刻气红了眼,偏偏她又是拔尖儿的性子,一见着何景恒这厮主动贴上来,宋离毫不客气的深吻着面前的男人,等到感受到舌尖的位置时,宋离凤眸之中划过一丝寒意,对着何景恒的舌尖狠狠咬了下去!
哪知对面的男人早有防备,不安分的手掌狠狠在宋离纤细的腰肢上捏了一下,酸麻交加的感觉让宋离使不上力,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怒气,被何景恒在沙发上,一遍又一遍的深吻着。
良久,一吻方休。
宋离浑身瘫软在沙发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此刻何景恒也放开了宋离的手腕,见着细致的皮肉上留下了深紫色的瘢痕,何景恒不由有些心疼,捧起宋离的手,对着青紫的皮肤轻轻呼气。
忍了又忍,宋离还是忍不住自己胸臆之中的怒意,狠狠抬起膝盖,对着何景恒的子孙根撞了一下!
眼见着面前的男人吃痛闷哼,两手抱着关键部位缩成一团,就连额间也不由溢出冷汗,显然是疼的紧了。
抽出细致的锦帕,宋离按了按有些红肿的唇角,不急不缓地将五颗宝石依次收入珍珠手包之中,这才冷笑着站到何景恒面前,讥讽着道:
“何先生,今天小女子就给你上一课,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是你想碰就能碰的!”
话落,宋离再也不想多看何景恒半眼,踩着高跟鞋昂首阔步的离开了别墅之中。
而疼的眼前发黑的何景恒则是咬紧牙关,鹰眸死死盯着前方窈窕的身影之上,眸光之中带着极为浓重的势在必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