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袁子清吃过早饭,穿上王府给他配发的教授官服,这才整装出门,前往王府。
要袁子清这个先生当得也真大牌,上班的交通工具是豪华马车,身边随时跟着一个书童、一个厮侍候着。
袁子清这种行为,放在后世就叫做开着宝马去当工人,埋汰!
实话,去王府当教授这个从九品官的,都是在外面混不走的读书人,像袁子清这种青年才俊、年少多金的公子哥去当王府的从九品教授,在整个大明朝,还真是头一遭。
一时间,安陆城关于袁子清的讨论再起,很多人都在讨论,这袁子清好好的功名不去考,为什么要去王府当一个比芝麻绿豆还的官?
听了旁人的议论,袁子清不由得仰天长叹:“何人懂我?”
虽然没有人能懂得起袁子清的深谋远虑,但是袁子清不在乎,不出两年,等他袁子清发达了,所有人都得刮目相看。
今天是袁子清第一天上班,所以他抖擞精神,前一天晚上就把课备好,就等着今天在王府露一手呢!
“各位同学好!”
袁子清笑嘻嘻的走进王府的私塾,大声的打了一个招呼,可是让他郁闷的是,里面一个人学生都没有,别那对诱人的姐妹花了,就连朱厚熜都没有在里面。
“你就是王府新来的教授?”
正当袁子清郁闷的时候,一个傲慢的声音在他的前面响起,袁子清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夫子正端坐在夫子的位置上,闭着眼,慢悠悠的品着茶,看来,他也是王府的教授。
“对,你是什么人?”袁子清明知故问。
老夫子摇头晃脑的道:“老夫乃是王府教授康元德,正德九年举人,你又是什么人?有什么来历?”
袁子清微微向老夫子行礼,道:“原来是康老先生,学生袁子清,同样为王府教授,两年前进了学,现在身上秀才功名!”
“秀才!”
康元德冷哼一声,道:“真不知道娘娘是怎么想的,居然找了一个秀才来教子弟们读书,连自己都还是一个学生,居然还想当先生,当真是……哼……”
“老狗日的,你什么呢?你这是瞧不起我家少爷啊!”
一听康元德的冷嘲热讽,袁子清的贴身厮袁大壮不服了,袁大壮是个粗人,着就要上去揍人。
见袁大壮要动手,袁随学连忙把康元德拦住,道:“大壮哥你不要乱来,不要乱来,这里不是外面,这里是王府……”
“哼!”
看着此情此景,康元德又是摇了摇头,道:“纨绔子弟,纨绔子弟,你这到底是来吃喝玩乐还是来教人子弟的?”
“起开!老子今天不揍这老子他还不知道他姓什么了!”
袁大壮推开袁随学,挽了挽衣袖,径直向康元德走去,道:“唉!我你这个老棺材瓤子,不和你一般见识你还傲上了是不是?你看我今天不把你打得吐黄水!”
袁子清见要坏事,喝道:“袁大壮,你给我退下!”
袁大壮兀自不服,道:“少爷,这老子……”
袁子清瞪了袁大壮一眼,喝道:“你是少爷还是我是少爷?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见袁子清发飙,袁大壮连忙笑着头,道:“少爷,听你的,听你的……”
袁子清把袁大壮和袁随学挡在一边,径直走到康元德的面前,拱了拱手,道:“原来是前辈,在下袁子清,新任王府教授,从今往后,还望老前辈多多照顾!”
“照顾谈不上!”
康元德趾高气扬的道:“袁教授,我们这里是王府,比不得其他的地方,规矩嘛!还是要的,今后你这什么书童、厮就不要带了,知道的,你是来王府授课,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到王府请来的客人呢!”
其实康元德也就是嫉妒加眼红,同样是王府教授,他上班走路,袁子清上班坐车,他身边清洁溜溜啥也没有,袁子清随时都带着两个下人使唤,康元德就不明白了,同样是王府教授,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啊!
“行,行,在下这就把他们赶回去,今后再也不许他们跟着了!”
袁子清着,便向袁大壮和袁随学挥挥手,示意他们先回去。
袁子清是何等精明?他自然知道康元德那心思,不过他不介意给康元德一个面子,毕竟以后都是同事了,闹僵了不好。
“嗯!”
康元德摇头晃脑的道:“知道就好,还有,我们这里是王府,凡是都需要一个规矩,需要一个长幼有序,这儿以前只有我一个人,那也算了,可是现在有了两个人,那就得分出一个谁大谁。”
袁子清呵呵一笑,道:“老前辈,我们都是王府教授,我们各教各的,我看,分大分这件事情就算了……”
“不,一定要分!”
康元德很不礼貌的打断了袁子清的话,道:“不分出大,这里以后听谁了?若是没有一个话事人,以后王府的私塾岂不是乱套了?”
康元德不让袁子清带书童厮也就算了,现在居然又要分大,这下袁子清可有恼火了,私塾就这么大,学生就两三个,立规矩,给谁立规矩?这分明就是在借机整治他袁子清呢!
袁子清冷哼一声,道:“康先生,你倒,这个大应该怎么分?”
康元德得意的道:“袁教授,你看,老夫比你来得早,年岁也比你大,身上的功名呢,你是秀才,老夫是举人,所以嘛!”
袁子清冷笑着道:“所以你是大,我是。”
“对啦!”康元德笑着头。
“老棺材瓤子,你他妈活腻歪了吧!”
突然,袁子清就翻脸了,他一把手抢过康元德手上的茶杯,一把手扔在地上,道:“老棺材瓤子,你他妈的,也不去打听打听我袁子清是什么人,你大我,你他妈脑袋瓜有病吧!他妈的给你面子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是不是,大壮、随学,你们给我回来,给我好好收拾收拾这个老棺材瓤子!”
袁大壮一听,立刻折身回来,把康元德从椅子上拽下来,道:“你个老棺材瓤子,你还不得了了是不是?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一顿!”
“哎哟!”
康元德见袁子清真敢动手,立刻衰了,哀求道:“好汉爷,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
袁子清用手中的折扇抬起康元德下巴,道:“康教授,你叫我什么来着?好汉爷!你他妈把我们当成什么了?土匪啊!老子告诉你,老子是正儿八经的读书人,你可不要乱喊,否则的话,老子把你的舌头扒拉下来下酒喝!”
袁子清一边自己是读书人,一边却着狠话,这让人不把他当成土匪都不行。
康元德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袁教授,袁教授,我错了,饶命,饶命……”
看着衰了的康元德,袁子清得意的笑了,看来这秀才,还是要给他来硬的才管用。
袁子清一脸阴笑,着向康元德问道:“康教授,以后谁才是这里的老大?”
康元德一脸讪笑,道:“你,你,你是!今后我都听你的!以后这王府的私塾,你了算。”
“哦!原来我才是这里的老大啊!”
袁子清略微了头,向康元德问道:“康教授,我知道你不服气,这样,我问你,你多大进的学?又是多大考上的举人?”
康元德嗫嚅道:“我,我三十一岁进的学,四十岁考中的举人!”
袁子清坐上康元德刚才的做的位置,慢悠悠的问道:“你怎么不去考进士啊?”
“这个,这个……”
袁子清笑着道:“别不好意思,,!”
“考不上啊!”
康元德哭丧着脸,道:“我从十三岁开始参加科考,考了十七八年才考上一个秀才,又考了**年才考上一个举人,这眼看着年岁大了,考不动了,家里也没钱供着我读书了,没有办法,前两年看见王府招教授,我就涎着脸来了,就当了王府的教书先生。”
袁子清摇了摇头,道:“啧啧,你看你这德性,我看你这辈子也就一个举人功名到头了,好了,你好好干你的教授。”
“袁教授,你以后这,我们应该怎么教?”
看来康元德还真是一个奴才性子,被袁子清一顿整治,立刻老老实实,对袁子清恭恭敬敬。
袁子清笑着道:“哎!康教授,你看你这话得,你以前怎么教,今后你还是怎么教,这事,我不管!”
“不是,袁教授!”康元德陪着笑脸,“你看,这学生就三个,先生却有两个,我们总得分分工吧!要不你讲你的,我讲我的,完全乱套了嘛!”
“也对啊!”
袁子清皱了皱眉头,道:“要不这样吧!你一三五七九来授课,我二四六八十来授课,怎么样?”
康元德连连头,道:“行,行,袁教授怎么都行!”
袁子清问道:“今天初几来着?”
“今天初八,八月初八!”康元德乖得如同一只白兔。
袁子清微微一笑,拍了拍康元德的肩膀,道:“好了,你先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