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日本军队被杀得丢盔弃甲之际,北平城内的总统府邸中,袁世凯与北洋政府一干军政要员再次召开紧急会议,对一天前震惊全国的通电进行了商讨。
“一人抵一军,千古未有之事,诸君有何看法?”袁世凯坐在上首,面无表情,让人无从揣测其真实想法。
陆军总长段祺瑞率先表态:“一人之力有穷,而日人携大胜之威,锋芒正盛,此事绝无可能,当有夸大之嫌。”
国务卿徐世昌却摇了摇头,不赞同段祺瑞的看法:“济南市政府发来密电,全城确已光复,同时着重提到了叶成此人,称其为当代关云长,再世赵子龙,光复皆赖其一人之手,建议我等派人与其接触,当不至于有假…”
段祺瑞反驳道:“既然济南城已被其控制,电报当然也能作假。”
徐世昌摇头:“此乃我府密线,忠诚度毋庸置疑,消息可靠性我可以保证…”
“这不是保不保证的问题,人心最是复杂,有没有叛变谁都说不准,我觉得还是要靠常理推断…”段祺瑞极为执拗地质疑电报的真实性。
听得如此无赖的言论,徐世昌登即笑道:“那你觉得,他是靠什么光复济南,消灭日军一个中队的?”
“必然有幕后黑手,德国人最为可能,俄国人也有嫌疑…”段祺瑞抛出了他的论断,言之凿凿地道:“德国人在山东半岛经营多年,济南城中有其势力潜伏也不足为奇,他们不甘心失败,乘着日军大部队在青岛作战,一口吞掉驻扎在济南的小股日军,一来出了口恶气,二来推出叶成这么个中国人做挡箭牌,就是想拉我们下水!开战前德方便已派人游说过我们多次,他们一直没放弃争取我方参战。”
坐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副总统黎元洪当即点头道:“段总长的推断很有道理…俄国人与日本人有宿怨,现如今虽然同归协约国一方,可暗地里使点绊子也不足为奇,或许这件事,就是俄国人跟残余德国人一起干的呢,这趟水太浑了,我们还是不趟为好…”
徐世昌急道:“我以我的人格担保,消息来源绝对可靠。这是我方收回济南的大好机会啊…”
段祺瑞赫然道:“若是因此引得日本对我国开战,你担待得起吗?”
徐世昌大怒:“若是丢了山东半岛,你就是民族罪人!汉奸!卖国贼!你担待得起码!?”
“砰”的一声,段祺瑞一拍桌子,怒然起立,厉声道:“送命的不是你们这些耍笔杆的!有种你去跟日本人打!打赢了我是你儿子!”
“好了好了!都是为国分忧!不要动了肝火…”一直坐着看戏的袁世凯终于发声了:“打日本人是不要想的,我们打不起,当然,济南也不能丢,丢了国人不答应。只是这叶成其人其事,颇有些不合常理,还是要从长计议。据山东来电,胶济铁路沿线有大军集结,当是日人准备报复,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们还是不要趟浑水的好…”
袁世凯盖棺定论的一番话,让徐世昌心有不甘,正要再做最后的争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楼道中响起,那是有人跑步发出的声响,随着“砰”的一声重响,会议室的大门被人推了开来。
“总统,山东急电!!!”
来人是袁世凯的秘书,大家都很熟悉,在其脸上挂着震惊与焦急之色,显然消息重大,不然也不会如此失态,以至于乱了方寸。
好奇消息的内容,袁世凯顾不得呵斥,径直道:“念!”
“山东来电:今日午时,叶成于济南东城门外,一人迎战日军第十八师团整编二十三旅,大胜,日军死伤无数,旅长吉川义夫少将、参谋长刚田武大佐战死。”
内容很短,算上标点符号都不到一百字,可却让在坐的众人震惊到无以加复。
这不是幻听吧?
袁世凯倏地一声从座位上站起,将秘书手中的电报一把夺了过来,仔细端详之后,将手上的电报纸扔向了段祺瑞,自己坐回了上首的座位,轻咳了两声后,径直道:“好了,现在情况有变,刚才的消息无误,日本人派出一个旅的兵力,却败在了那叶成手中…私以为,这等消息,真假难辨,若是真的,战局将会有根本性变化,我已派人前往前线打探情况,不日将有消息。到时再做决定吧…”
众人根本不相信此等消息会是真的,此时皆是附议,同意待查明真相再做安排…
殊不知,几日之后,更为轰动的消息,再度从那战火连天之地传来:
青岛,光复了…
同时,随之而来的,是申报上对于叶成个人消息连篇累牍的报导,以及拍摄于战场上的,极为清晰的叶成杀敌照片…
这些消息与照片,随着行销全国的申报,传遍了各大城市的大街小巷。
一时之间,全国震动!!!
到处都是一脸激动地议论乾坤门门主叶成,以及那由战国时公输班亲手所制的乾坤龙甲的民众…
与此同时,京城里,针对这不断搅动风云的叶成,袁世凯再次召开了会议讨论…
“这简直就是开玩笑,公输班能制出这等东西,楚国早就统一天下了,还轮得着秦始皇吗?”申报上的报导,在精研国史的徐世昌看来,实乃滑天下之大稽。
段祺瑞也万分赞同地点头:“我觉得,这叶成背后,必然有黑手,我现在更倾向于是俄国佬在后面推动了,这什么‘乾坤龙甲’,或许就是俄国科学家制造的新式武器…”
这个观点同样得到了黎元洪的赞同:“是极,肯定不是德国人,如果是德国人有这等武器,早在青岛战役打输之前就会启用,不会等到这时候。”
见这三位难得的意见一致,袁世凯同样笑着道:“这‘乾坤龙甲’的威力,日本人已经给大家展示过了,我想大家不会有啥分歧。可这件武器背后所蕴藏的东西,让人细思极恐啊…”说到这儿,他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道:
“我们的人已经与那叶成做了接触,他同意北洋政府接管山东。但是,却提出了一个要求。”
众人皆把耳朵竖了起来,只听袁世凯喟然一声长叹后,说出了叶成那让他倍感为难的要求:
“设立青岛都督,管辖青岛与胶济铁路沿线地区,由其学生陈真担任,总揽军政大权!”
众人哗然,尽皆生出了“前驱狼后遇虎”之感慨…
真是国家贫弱,任人欺凌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