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昆闯荡江湖数十年,金蚕蛊毒自然也是听说过的。未中毒之前,他直道世间之痛莫过于阳顶天的夺妻之恨,但切身体会此毒之后,他才知道这东西的恐怖,那种生不如死的痛楚足以让人彻底精神崩溃。
此刻,他只想着快速说完,好早一点解脱。
按照孟凡所述,成昆将自己所有的谋划一一道出,甚至,连孟凡未成提到的,他引诱谢逊杀死空见神僧一事也自觉说了出来。
原本,空智和尚还有些将信将疑,以为成昆是受不了金蚕蛊毒的痛苦才被迫承认的,但听到空见的死因后,他再也没有了怀疑的理由。
“孽畜,欺师灭祖,老衲毙了你!”性格火爆的空性早已发指眦裂,不等成昆说完,便朝着他的头顶拍去。
“且慢!”孟凡手臂一伸,格开空性的手掌。
“怎么,孟施主要阻止老衲清理门户?”空性面沉如水,双目死死盯着孟凡。今日少林已经颜面大失,他绝不允许成昆这个叛徒再被人拿捏在手中。
孟凡看到空性这幅模样,摇头笑道:“非也,成昆死不足惜,不过,他与各派均有血海深仇,在下以为,还是另择一人,当众行刑,以便了解他与各派的仇怨。”
虽说崆峒几派的弟子都死在谢逊的手上,但总归是成昆挑唆而起,而且,此次围剿光明顶,各派死去弟子之仇也有成昆一份。
“孟少侠言之有理,唐某以为就该如此公审行刑。”崆峒派的唐文亮闻言,立即开口附和。自他知晓当年谢逊夺取七伤拳拳谱时,是成昆暗中打伤了自己后,他便恨不得亲手报此大仇。
唐文亮话音方落,便见五散人之一的周颠挣扎着站起,大喝道:“这奸贼害死我教阳教主,理当交由我明教处之!”
周颠此言一出,立时受到明教教众的附和,一时间,怒骂声此起彼伏。
空智闻言,顿时面色一沉,寒声道:“此事绝无可能!”成昆虽然该死,但若是死在明教手里,他少林还有何颜面立足江湖。
孟凡也猜到空智所想,当下建议道:“各位既然争执不下,我看不如由我徒弟动手,如何?”
说着,他转头望向张无忌,飞快眨了眨眼。张无忌见状,先是一愣,随即露出感激之色,他知道师傅这是给他一个亲手为义父报仇的机会。
空智略一沉吟,便点头答应了下来,他担心再争执下去,到时候各派都要亲自来上一刀,到时少林更无颜面。
眼见空智点头,其他几派也没了异议。张无忌见状,快步走到成昆面前,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个害了他义父半生的恶徒。
成昆承认一切后,孟凡不耐烦听他的惨嚎,便点了他的哑穴。此刻,他见张无忌走来,眼中顿时闪过一抹解脱之色。
张无忌虽然恨不得将成昆大卸八块,但见对方因金蚕蛊毒之痛,全身颤栗不止,心中怨恨也随之消散了大半,他深吸一口气,右手猛地拍在成昆胸口。
一声闷响之后,成昆面色一白,嘴角随之流出一缕鲜血,紧接着,整个人直挺挺倒了下去,却是被张无忌一掌震碎了心脉而死。
孟凡见状,暗暗叹口气,成昆这一死,往后恐怕也没有什么屠狮大会了,甚至连丐帮帮主史火龙也因此逃过死劫。
思及至此,孟凡忽地念头一转,心中生出一抹喜意,却是想到了一处好事。当下,他按住心思,抬头笑道:“诸位,如今真相大白,不知诸位有何决定?”
话音方落,华山矮个老者立时接道:“华山派就此下山,诸位,告辞!”白垣既然不是死在明教手中,华山派与明教之间自然也没了仇怨。
华山一走,崆峒、昆仑、少林三派也相继告辞离去。
这时,只见殷梨亭持剑飞奔而出,沉声道:“姓孟的,我与那杨逍仇深似海,今日非杀他不可,你待如何?”
孟凡自然知道殷梨亭所为何事,不过,他懒得管他们之间的破事,当下朝着张无忌吩咐道:“无忌,纪晓芙的死因你也是知道的,你去和你六叔解释一下吧。”言罢,便不再搭理。
殷梨亭听到孟凡的称呼,瞬间愣在当场,甫一转醒,他立时打量起张无忌,一见对方相貌与张翠山年轻时有六七分相似,他蓦地上前抓住张无忌的手臂,激动叫道:“你是无忌?五哥的儿子?”
殷梨亭的声音比孟凡大了许多,宋远桥等人闻言,相互对视一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随后,一个个上前将张无忌围了起来。
张无忌此刻也是满脸激动,他幼时得几位叔伯以内力续命,心中极为感激,当下二话不说,拜倒在地。
灭绝也是一阵惊诧,她完全没有料到这个接她三掌的少年竟是武当张翠山的儿子,沉默少许,她转头望向孟凡,厉喝道:“姓孟的,倚天剑你且看紧了,他日老尼必定亲手取回。”
说完,转身便走,门下弟子紧随其后。
这时,杨逍、殷天正二人对视一眼,齐齐拜倒在孟凡面前,“明教和天鹰教全体教众,叩谢孟大侠护教救命之恩!”二人身后,一众教众也纷纷跟着跪倒在地。
孟凡伸手虚扶,轻笑道:“倒也不必,在下无意中拿了明教的东西,保下明教也不过是还个情分罢了。”
杨逍闻言,心中一动,略一沉吟,他蓦地抬头问道:“恕杨某无礼,不知孟大侠拿的是否是乾坤大挪移?”
“不错,就是此功。”孟凡自有想法,当下也不隐瞒,说着,又点头赞道:“说来,这《乾坤大挪移》当真是一门了不得的神功,孟某练成第七层后,一身武功精进甚多!”
杨逍“啊”的一声,双眼不敢置信地望着孟凡,要知道,他修炼乾坤大挪移数十年,也不过才练到第二层,而孟凡竟然练到了第七层,比之前教主阳顶天还要恐怖。
殷天正等人虽然不知道乾坤大挪移的修炼难度,但见杨逍如此惊讶,也大致猜到了一些缘由。
对于杨逍的反映,孟凡很是满意,他是故意说出自己练成了第七层,目的便是减轻自己入主明教的难度。
就在杨逍惊叹之余,殷梨亭突然大吼一声,踉踉跄跄朝着山下奔去。紧接着,莫声谷、宋青书二人追着殷梨亭下了山,而宋远桥等人则意外地留了下来。
见此一幕,孟凡微微一愣,而在此时,杨逍等人忽地再次拜倒,齐声呼道:“杨逍(殷天正、韦一笑……)拜见教主!”
虽然早就料到杨逍等人会奉自己为教主,但此刻,孟凡依旧忍不住有些激动。做了明教教主,距离他驱逐蒙元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不过,古代讲究三揖三让,孟凡也不好直接就位。不过,杨逍等人是铁了心要他当这个教主,一番推辞之后,孟凡终于答应了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