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阳的电话是打给孔怡的,楚阳只是很客观的把事情说给孔怡听了之后,就挂断了电话。他相信作为一个强势无比的职业经理人,孔怡绝对会把那个徐远重办,杀一儆百,让公司的那群害群之马收敛起来。
打完电话之后,楚阳冲苏星云笑了笑,对老农客客气气的说道:“大爷,我就把你送到这里了,我走了!”
老农的千言万语只化成一句话:“谢谢。”
楚阳走后没多久,就有医生到苏星云的病房通知老农:“苏星云,不知道你们走了什么好运,有人把换肾需要花费的几十万块钱全部给你支付了,还留下了十万块钱给你做营养费。”
上下扫视了一下苏星云,医生深吸一口气说道:“苏星云,你准备一下,半个小时之后,肾源就会到达我们医院,到时候手术就会正式的开始了。”
老农死死的抓住医生的衣角,满脸泪痕的问道:“帮我们支付费用的那个是不是头发有红有黄,像一个小混混?”
“听说好像是的。”
得到医生的回答后,老农泪流满面,除了跪拜天地和父母之外的膝盖,对准楚阳离开的方向跪了下来:“恩人啊,你这样做要我怎样才能报答你!”
老农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像一副悲情的画。
躺在床上的苏星云眼角留下两行清泪,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哽咽的声音逐渐变大,最后变成嚎啕大哭。
苏星云本来打算就算是肾源到了,他也不会去换,因为换肾过后的就算没有排斥反应,每年光是吃药的钱,也足以把他本就东借西借的家拖入无底深渊。
他打算寻死,他死之后,他父亲虽然很苦,但是在把钱还了之后,或许还能有一些年好日子过。
但是,他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好心人替他们支付了几十万的换肾费用,还给他们留下了十万块钱的营养费!
他在被女人抛弃之后,重新燃起了活着的希望。
苏星云泪水模糊了双眼,挣扎着爬起来对着楚阳离开的方向跪了下来:“恩人,你可能不缺钱,我这辈子或许也还不起你钱,但是,我一定会在家里给你请个长生牌位,日夜供奉。”
就在这个时候,走道里响起了慌乱的脚步声,刚才让苏星云在离婚协议上签字的女人仿佛死了爹娘一样的来回在病房里扫射,火急火燎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问老农:“刚才跟你一起来的那个小混混呐?”
老农擦了擦眼泪,努力让自己平静,带着一丝仇视和鄙夷的看了女人一眼,说道:“他走了。”
女人身形晃了晃,靠在墙上,头脑有些发晕,等回神后,她带着哭腔的说道:“爸,爸,你赶紧让他回来,求你了!”
老农有些悲戚,带着泪水笑了两声:“你这两声爸,我承受不起。”
像这样只顾着享受,并且动不动就对他打骂,动不动就把他赶走,经常不给他饭吃的恶毒女人,他从来就没有承认过。
女人脸上的绝望神色变浓,她看向病床上的苏星云,声泪俱下:“星云,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我之间多少也是有感情的,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求你让刚才走的那个人回来吧,那个人的一个电话,叮当集团的督查组就把徐远彻底的调查了,徐远要被判刑的,他要被判刑了,他的家人绝对不会放过我的。星云,求你了,只要你能让那个人回来,只要你能让那个人让叮当集团不要调查徐远,我什么都听你的。”
女人有点疯狂,踉跄着爬到苏星云的床前,双手死死的握着苏星云的手,两只眼睛中有无尽的惊恐:“星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女人的声音急促而疯狂:“我不该在你最困难的时候抛弃你,不该在你刚生病的时候,就勾搭徐远,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星云,我不和你离婚了好不好?我意识到错了,我以后一定改邪归正,做一个本分的老婆,好不好?求你打个电话让那个人回来吧,求你了,只要他让叮当集团不调查徐远,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求你了!”
苏星云擦了擦眼泪,看着自己以前心爱的女人,如今却如同丧家之犬一样的悲鸣哀嚎,他的内心有一丝畅快,更多的是悲戚。
苏星云看向他的父亲:“爸,如果可以,就让那个人不要调查徐远了。娇娇她是我以前的爱人,我实在不忍心看着她变成这个样子。”
叫娇娇的女人眼里燃起了希望,喘息急促的说道:“星云,我知道你对我最好,我以后再也不会抛弃你了,再也不会了。”
老农看向苏星云的眼中满是失望,他痛苦的摇了摇头:“他是我在大巴车上遇到的,我很希望我能联系到我的恩人,但是我联系不到。”
娇娇听到老农的这句话如遭雷击,整个人瘫软在地好几分钟。
几分钟后,她爬起来抓住老农的衣领,癫狂的说道:“你个老不死知道的是不是?你不告诉我就是为了报复我以前打骂你,报复我以前不给你饭吃,报复我经常赶你走的,是不是?一定是了!你个老不死的,告诉我,那个混混去哪里了!告诉我!”
娇娇疯狂的摇晃老农,似乎要把老农摇死一般。
苏星云在旁边大吼:“娇娇,放手!我爸是真的联系不到那个人!放手!”
“我就不放手!徐远被抓了,他的那群二混子家人就算不弄死我,也一定不给我好日子过!”娇娇眼睛通红:“我没好日子过,我干脆不过了,都是因为你爸带来的那个混混,他害了我,我找不到那个混混,我就和你爸同归于尽,我弄死他!”
苏星云眼中有着无尽的悲哀,挣扎着拿起了凳子,用尽全力的打在了娇娇的头顶,把娇娇砸晕,等医生和保安都过来后,苏星云嘴唇哆嗦了两下,眼里滴下了两行清泪:“报警吧,按照谋杀未遂起诉那个女人吧。”
苏星云对娇娇彻底的绝望了。
在苏星云做出抉择的时候,楚阳也正式的登上了通往凤凰县的绿皮火车。
这辆绿皮火车大概是华夏最后一辆绿皮火车了。
十年前楚阳乘坐绿皮火车的时候,有的乘客身上会有一股怪味,有的会吃辣条,有的甚至会把臭脚丫子亮出来,让空气中充满各种各样闻之欲吐的味道,很难闻。
但是现在的绿皮火车虽然破旧了,但是由于现在人的素质提升了,哪怕喜欢抠脚的大汉,也绝对不会在火车上脱鞋,否则火车上众人冷漠愤怒的视线会让他们受不了。所以,就算是绿皮火车车厢里在吃饭的时候混杂着很多食物的味道,但是并不是不能接受。
凤凰县是穷县,所以乘坐火车的人大多都是出外打工的民工,他们节俭是出了名的,大部分人都是自备食物,而那些没有自备食物的,他们宁愿饿着肚子,也不愿意购买火车上价格昂贵的火车餐。
楚阳耸动鼻子,顺着一股特别的味道在车厢里行走,很快走到了一个女孩的面前,这个女孩年龄大概在二十岁左右,手有点粗糙,很明显不是学生,反而像是一个外出打工的打工妹,在她的面前有一张饼,楚阳注意的就是这张饼。
他注意这张饼并不是这张饼有多好吃,而是这张饼的做法有些特殊,除了他之外,就只有儿时和他一起流浪了半年之久的女孩知道。
楚阳抽出一张百元钞票递给这个打工妹对面的民工,顺便递上了他自己的车票:“能否可以和你换一下座位?”
民工虽然不知道楚阳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一百块钱相当于他干一天的工钱,有这一百块钱,别说和他换位置了,就算让他站着到凤凰县,也完全没问题。所以他简单的提着一个盛放食物的包就离开了座位。
楚阳在打工妹警惕的眼神之中,坐在了她的对面问道:“你这张饼是谁做的?”
打工妹警惕无比问道:“你问这干嘛?”
“你不用担心我图谋不轨,我不会问你的家在什么地方,更不会跟踪你,我只想知道做这饼的人,现在过的好不好。”
打工妹,撕下一块饼扔在嘴里,咀嚼了两下,咽了下去之后才说:“这饼是我嫂子做的,我嫂子有我哥,她当然过得好了,好得不得了。你就算想打我嫂子的主意,也绝对没机会。”
楚阳晒然一笑:“说的我好像一个坏人一样,你见过像我这么帅的坏人吗?”
打工妹翻了个白眼:“你本来就是坏人,哪怕你长的再帅,你也依旧是个坏人,好人绝对不会把自己的头发弄的红红绿绿的。”
对打工妹的这个说法,楚阳没有反驳,而至指了指她拿出来的饼问道:“你这饼卖不卖?”
打工妹看了看楚阳,有点恶作剧的点头:“卖,为什么不卖,有人买我就卖,我就怕你买不起。”
“多少钱?”
打工妹拿出一只手张开:“五百,一块饼五百,少一分钱我都不卖。”
她说出这个价格就证明她根本没打算卖,因为除非对方是傻子,否则对方绝对不会花五百块钱买一块味道一般的饼。
但是让她表情呆滞的是,他对面那个一看就是小混混的人,直接掏出了一叠钱,把他包里还剩下的几块饼全都拿了过去:“四块饼,两千块钱,你数数。”
打工妹拿着一叠钱,精神有些恍惚,她忽然拍桌子,愤恨的怒视楚阳:“不对,你一定是看我好欺负,拿假钞来糊弄我,想在我这里吃霸王餐!我告诉你,这里至少有我们村二十个人!你好大的胆子!”
这节车厢里的确有打工妹二十个老乡,他们一个个拿过钱辨认过后,没忍住的问楚阳:“你是不是傻子?居然拿两千块钱买这几块饼?”
楚阳轻轻的咬下一口,品味了一下,陷入了回忆,随口回应道:“这几块饼对我来说,很值。”
打工妹的二十几个老乡看向打工妹的眼神都变了:“回去之后我就去找你嫂子学做饼,交学费,五百块学费怎样?”
打工妹连连摇头:“不行,我嫂子做出来的一块饼都能卖五百块,你们想学做饼五百块不够,最起码要两千!”
打工妹的老乡犹豫挣扎了良久,咬牙切齿的说道:“成交!”
车厢里的其他人,看向打工妹和他的老乡们,全都像看骗子,他们一致认为这些人合起来设局,就是为了让车里的乘客去学做那个味道不知道怎样的饼。
而楚阳在听到他们谈话的时候,笑了:“别闹了,这饼对我来说值五百块钱一块,但是对其他人来说,最多也就值一两块钱,你们就别想着每块都卖五百块钱的美事了。”
一群人顿时变得垂头丧气,打工妹的眼睛突然亮了:“既然只能在你这里卖五百块钱一块,那么我以后天天卖给你吃,你一顿饭吃四块,一天吃三顿,就是十二块,就是六千块钱,我只要卖半年的饼给你吃,我就会成为百万富翁,我如果卖一年给你吃,我就能赚两百万!成为我们村的首富,我想要盖楼就盖楼,想要买地就买地!我如果买一百年饼给你吃,我就有了两个亿,成为我们县的首富!发财了!”
打工妹两眼放光的看向楚阳:“你以后只吃这种饼好不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