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筠和曲仁杰的对话,是单独进行的。
这是草原上的规矩,受尊重的有异能的师傅,都是单独接见客人的,不属于自己的“天机”,没有人敢随意探询。
王卫国虽说也不信牧民的说辞,但是人家把江筠说的神乎其神,他还是有一点点的好奇。
“他们对一切未知的事情都很敬畏!会神化所有他们想要感恩戴德的人!”江筠轻轻松松用一句“迷信”就解释了。
这个理由,王卫国信,通信连的人基本上都信。
他们在草原上架电话线以来,牧民们对他们的感情就是有崇拜也有热情。
比如说,经常会有牧民家的孩子,听到电话机里传来的说话声音,而好奇的围着电话机转个不停,到处找说话的那个人。
再比如说,他们要是遇到牧民有困难,也会力所能及的去帮助人家。
江筠这么一说,他们也觉得还真是这么回事。
顿时觉得自己也很光荣。
不过,连长林安平没敢再给江筠安排外出的任务。
江筠何向东作为娇嫩的通信连之花,还是给通信连带来荣誉的大红花,必须重点保护!
江筠不愿意啊,她就是奔着通信连可以到处去的好处才来的,不出门怎么行!
战士们也不干了,不带着女兵出门,怎么能体现出他们的勤劳和优秀呢?
通信连一共两个排四个班外加一个汽车班。
战士们经常在大草原上走,心境也像草原一样广阔,性格也像草原上的人一样奔放。
就是这样的性格心境,让他们在出任务的时候特别能吃苦,不出任务的也能苦中作乐,连队里各种热闹。
在抢着要带江筠她俩出任务的申请上,几个班的战士各出奇招,有向连长下决心出任务的时候绝对会保护好女兵的,有偷偷跟女兵说哪儿哪儿有牧民放羊的放马的,还有哪儿哪儿有沙漠的,沙漠里的沙子会唱歌的,你要是跟着我们去就能上那儿去看看……
反正,听得江筠恨不得一劈两半,哪个班都跟着去。
林安平被几个班长七嘴八舌的闹得头疼,把难题扔给江筠:“你自己说吧,跟哪个班去?”
江筠:“我跟唱歌唱得好的班去!”
“……”
“……”
短暂的安静之后,是哄笑:“连长,今晚就开联欢会!”
喜欢吹拉弹唱啊,太好了。
他们草原通信连,人才济济,表演的节目比文工团宣传队还好看。
江筠出主意,她跟何向东一组,连长指导员一组,两个排长一组,一共三组评委,给表演节目的战士投票,她俩最后按得分排序跟着出任务。
这个主意新鲜,连长立即就同意了。
几个班长不同意:“要是这么排顺序,不用表演就能排出来高低,真有才的就那么几个。”
江筠想了想:“不一定是唱歌跳舞诗朗诵啊,说笑话吹口哨都行,就表演自己最拿手的,表演什么都行,保证都给打分!”
草原上的夜色来得晚,他们就把院子里的篮球场当做临时的表演场地,搬了几个高凳子,并排搭上几根电线杆,用绳子捆紧了,就是评委的桌子。
观众嘛,前排的坐小马扎,后排的可以站着看。
林安平跟指导员龚克坐一起,拿个信纸计分,忍不住乐:“平时打扑克牌计分,打篮球计分,这看节目也能计分,不错不错!”
最先上场的是张大山,就是王卫国班上的,会说蒙语的那个战士。
小伙儿看着挺腼腆的,上来张嘴就唱,蒙语歌唱的好听极了,到最后竟然还显摆了一下呼麦。
哎马,江筠第一个拍巴掌,喊:“太好听了,五分!”
这一声欢呼,但还没有表演节目的战士听得热血沸腾,都卯着劲儿要好好表演,争取都拿五分。
接下来几个战士,有唱歌的,有说快板的,都是连队里公认的水平高的,自然都是五分。
很多战士平时跟着唱跟着闹还行,一到要上场了,就还是有点怯场,觉得自己会的那点儿东西拿不出手,肯定是拿不到五分的。
话务兵祖壮和宋宝华一起出场:“我俩也不会唱歌跳舞,也不会说相声,我们两个特长就是背电报密码,请各位领导,念一首诗,或者一篇文章,我们两个把一边听一边写,把它翻译成莫尔斯密码!”
林安平特意介绍了一遍:“小祖小宋代表我们连参加军区的比武,得了一等奖!”
何向东咋舌:“天,一等奖!好高的荣誉!”
江筠就会莫尔斯密码,又带头鼓掌:“好好好!”
这些人的技术苦练到这种程度,那是绝对的下了大功夫的,非常非常之了不得。
指导员是连队里文化最高的的秀才,当仁不让的站起来,朗诵了一首伟人的诗词,沁园春雪。
念得那叫一个慷慨激昂,气势不输京城电视台的主持人!
战士们一个劲儿的鼓掌,祖壮和宋宝华也翻译完了。
江筠何向东已经听呆了,这水平跟她们看过的总政歌舞团的演出差不多啊!
翻译成的电报稿,就由话务班长审核:“报告领导,全部正确!”
表演进行了一个多小时,全都是打五分的节目,还没分出高下。
王卫国想出来一个主意,多表演节目就多拿分啊,立即安排班上的三个战士拿上工具表演:“我们一班表演拉线!”
林安平同意:“这个行!”
一班拉线动作快,质量好,也是受过嘉奖的。
三个战士集体合作,一个拿着铁锹表演挖坑,一个拿着电线竿安放,一个战士再填土,其实就是个哑剧小品,目的是为了表现他们的技术水平和劳动热情。
毫不例外,这个节目又得了五分。
眼看着一班领先了,二班的战士着急了,也推举了两个战士上场表演。
只是二班的战士有些扭捏,只上来了两个战士,一个拿着铁锹表演挖坑,一个拿着铁锹表演填土。
江筠好奇的问:“放电线杆的那个战士呢?”
拿着铁锹的战士指着二班看节目的战士:“手抽筋了,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