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宫和国民议会宫并没有隔得多远,连走路都不过十多分钟的路程,两个代表这个国家最重要权利的机构相隔如此之近,一些暗地里的龌龊是显而易见的。
只不过谁也想不到今天在国民议会宫内发生的事情,会带给何塞这么大的麻烦。
主席办公室在独立宫的东翼,采用的建筑材质是产自科潘高地的白色砂岩建造而成,风格中还融入了一些教会的建筑风格,看上去充满了一种神圣庄严。
在黑白相间的瓷砖铺设起来的门厅的那头,一条红色的地毯通向了何塞的办公室,主席的政务秘书门迭塔等在了门外。说起来,这还是维克托第一次踏入这座代表整个国家的“权利心脏”的建筑物。
安菲罗带着两人越走越近,维克托能够察觉到,门迭塔好像对于同安菲罗理事长打交道,显得有些不自在。
“理事长,主席盼着你的到来。”
“是的,所以我就来了啊。”
门迭塔好像畏缩了一下,“他现在正在楼上的书房,我去通知他您的到来,”说完,赶在安菲罗继续冷嘲热讽之前,一溜烟的踏上楼梯,消失在楼道的拐角处。
说实话,他的确有些怕安菲罗理事长这个老人,除了他一贯以来给人的那种不好打交道的表现以外,同时这位理事长手中握着的那些党内大大小小官员们的把柄,也是让人感到深深忌惮的原因,谁也不知道这个时常呆在党派总部的理事长办公室内,用他那双冰冷的眼睛随时注视着党派内一举一动的老人手中会不会也握有他的什么“要害”呢。
维克托站在一边又是掰手指,又是敲手表的等待了十多分钟,门迭塔才再次出现。
在此期间,他无聊的打量那些挂在缀花墙壁上的,历任独立宫主人的肖像。
不知道多少人是同何塞这样,能力和地位完全的不匹配的呢?维克托暗自想道。
维克托现在早就不是当初一点政治都不明白的人了。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就连他都发现,何塞丝毫没有那种能够鼓舞人心的能力,他能够担任现在这个政府领导人,基民党领袖的位置,只能说是风云时事所造就的。
现代世界正在被一群“侏儒”所掌管着,他们没什么高度,也没什么野心,他们之所以被选中也不是他们出类拔萃,而是因为他们没有能力,不会冒犯别人,循规蹈矩,而不是自己改写规则……嗯,我们的何塞纳波莱昂杜阿尔特主席或许也是这样的一个人吧!
政务秘书出现了,他恭敬的伸手一引,“理事长,主席可以见你们了。”
何塞充作书房的房间在二楼,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国民议会宫那标志性的尖顶塔顶。
整个房间看起来还显得朴素,要知道,独立宫可以算作这个国家最重要的一个地址。这个房间面积大得吓人,但是却有一些混乱。
维克托一踏进门就敏感的察觉到,尽管有人努力的想要把办公桌上摆放的物品重新弄得整齐一些,但是十多分钟之前,这个书房的主人一定曾经大发雷霆过。
桌角旁边的垃圾桶里面除了一瓶波尔多干红的酒瓶,眼尖的维克托还发现一些涂改过的文件纸张就这样丢在里面。地毯上还有一块亮晶晶的玻璃碎片,窗台上左边有一盆吊兰,但是右边空空如也,独立宫的工作人员绝不会如此的大意,不考虑空间布局对称的美观。
“坐吧,维克托和雷利亚诺斯是吧?”
看起来发泄一下的确有助于情绪的释放,何塞略显虚弱的对维克托和雷利亚诺斯抬起手指了指他们身后的沙发说道:“理事长能够带你们过来,相信是因为你们对于党派的忠诚。”
维克托和雷利亚诺斯能说什么呢,当然是点头肯定何塞的话,表明自己对于党派是绝对忠诚的。
然后等安菲罗三人坐下之后,何塞没有再理会维克托二人,而是撕下了自己的伪装,对基民党的理事长说道:“安菲罗,真的不好,这样真的他吗的太不好了。”
“我们前天才拿到内阁大臣的具体报告,昨天才在内阁会议上第一次讨论这个问题,但是今天安戈洛亚当斯那个卑鄙无耻的混蛋就知道了,而现在,经过这场质询会议之后,我想整个萨尔瓦多也他吗的全知道了。”
“参加这场会议的内阁高官加起来都不到两打,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这场会议的信息,究竟是谁走漏了风声?他想要搞什么阴谋?安菲罗,你是理事长,我想让你揪出那个混蛋,我要捏着他的蛋把他挂到独立宫的房顶上示众……”
维克托和雷利亚诺斯在这样的场合下自然没有发言的资格,对于安菲罗把他两叫上的目的,维克托有所猜测,无外乎又是一些跑腿打杂的活,说实话,维克托内心有一些厌烦。
成天帮这帮弱智擦屁股,看着这些能力、品格皆不如自己的人登上高位,执掌大权,任谁心中都会有想法,哪怕维克托是一个重生者也不例外。
这些蠢货既然选择了从政这条道路,不想着将自己打造得刀枪不入,最起码也要尽量的减少能够被人攻讦的弱点啊!不过正好相反,这帮人好像生怕自己身上暴露的弱点不够多,不够致命,还在拼命的露出更多的要害,好像这场游戏是大家一起“比烂”一样。
难道真的是地位越高,欲望也就越大吗?维克托怀疑……
或许安菲罗理事长也和维克托有相同的想法也说不准!这种想法如同一道闪电那样划过维克托的脑中,然后在他的脑海深处留下深深的痕迹,再也没有办法磨灭。
维克托不知道,他的这种灵光一闪已经非常接近事实的真相了,只要他保持这种政治敏感度,再大胆一点,获得的信息再多一点,想必很快就能够拼凑出这场阴谋的大概面目了……
安菲罗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在何塞爆发之前,他还不太清楚是不是确定责任的矛头已经指向了他,他笑了起来,当然是在心里面。
“这事我除了震惊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了,真是想不到,竟然有内阁同僚把这样重要的信息泄露出去,给党派造成了这样恶劣的影响。”
安菲罗的话里有话,他故意忽略了底层泄露的可能,把怀疑的目标圈定在了内阁的每一个同僚的身上。
“不管该负责的人是谁,他都让我丢尽了颜面,还有最近报纸上刊登的内阁重组的消息,一定也是这个人干的,我发誓,一定要把这只害虫揪出来,安菲罗,我坚持让你这么做,我要把他丢出去,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