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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与此同时。
夕阳西下,逐渐入夜。
位于太平洋,与世隔绝的火山群岛中,前来参加青年异能大会的选手,纷纷走出住所,熙熙攘攘聚集在海边的沙滩上。
此时篝火熊熊,音乐隆隆,烧烤和啤酒,灯光与烟火,人们嬉笑玩闹着,一个无人组织的沙滩part已然形成。
尽管没有任何人组织,但在这块远离尘嚣,景色极好的沙滩上,任何人都可以加入这场无拘无束的part中,并且任何人都可以为这场part带来些有趣的东西。
诸如有人带来了啤酒,有人用自己的异能当做烟火射向高空,实在不行采束鲜花带来沙滩也没有问题。
总之,只要尽兴就好了。
像这样欢快的聚集点,在这片群岛中还有好几处,赛制严酷的青年大会即将开始,人们都想在赛前好好放松一下。
然而,与海边的喧闹截然不同,一栋位于居住区内部的别墅内部,则呈现出了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
海岛上的别墅,都是统一欧式建筑。唯有这一栋,内部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变成了一副清秀风雅的日式和风景象。
院外,夕阳通红,喧闹非凡。
院内,夜色如水,明月当空,不含半点尘杂。
庭院的色彩也十分奇妙,石灯,石龛,石阶都是灰色的,里外都没有半点俗气的艳色,各种润饰也降到了最低限度。
但好像正因为如此,简单独到的碎石,残木和青苔,自然而然的营造出了一番,韵味十足的浪漫意境。
庭院中,一颗墨绿色的矮松,种植在碎石中央,聚散有致,别有风情。另一边,一株红枫长在翠竹深处,红枫之下,细细潺流顺着竹槽流入水潭,水面上几片红叶静静漂浮,边缘整齐堆砌的石头上,还包了一层厚厚的青苔。
夜风徐来,宁静幽雅的庭院,给人的心灵,带来了一份极为难得的祥和感。
忽然,月影斑驳间,一尾锦鲤越出水面,打破了潭水的平静,也让跪坐在后庭门边出神的侍女花木萤,恢复了过来。
“好美……主人的力量,又变强了。”花木萤在心中悄悄感叹,一双明媚的眸子闪着陶醉的光泽。
她从小就做为安培宗秀,眼前这位安培家族最新一代嫡子的贴身侍女。
对于安培宗秀,她再熟悉不过,宗秀大人从小就被称为千年之才,最接近安培晴明的孩子。
要知道晴明大人,在千年之前,可是连天皇都称之为神人的阴阳师,千年至今,还没有一个人能与他并肩。
但是自己的主人,则是最纯正的安培血脉,真正的神之骄子。
“主人不仅仅才智过人,就连容貌……”
花木萤俏脸微微一红,又一次悄悄抬起头,向后庭的走廊看去。
夜色下,一名男子安静泰然地倚坐在一根廊柱下,雪白的狩衣在月色下熠熠生辉,长长的莹亮青丝,被轻轻地束在脑后。
他肤色白皙干净,五官仿佛是工匠精心雕琢一般完美无瑕,尤其是那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下,一对正看向月空的双眸,就犹如黑曜石般晶亮闪耀。
她从没有想过,一个男人竟然也能美得如此惊心动魄,也从没有想过,一个男人的笑容竟然也能像狐狸一般,充满魅惑。
仿佛,只要这张美丽脱俗的面孔,映入眼帘,人们就再也无法移开视线似得。
“好像还少了点什么。”安培宗秀收回明亮的双眸,将身边一杯温润的清茶端至面前,轻轻嗅了嗅茶香,茗了一口。
略微思索了一下,宗秀放下茶盅,站起身来,举起手中的纸扇朝夜空中随意点了点。
原本空无一物的无垠夜空,随着他每一下点击,就会诞生出一颗明亮的繁星。
他就好似在夜空中作画一样,没过多久,皎月又了繁星相伴,整个夜空都变得美轮美奂起来。
“朦胧星月夜,美景世无双。”
安培宗秀扬起嘴角,念了一段绯句,打开扇子轻轻摇了摇,心情显得十分不错,似乎眼前创造的美景,令他十分满意,就连全球青年大会,都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实际上的压力。
嘤!这样美好的画面让花木萤心头一颤,她捂着砰砰乱跳的小心脏,深深的吸一口气,险些又陶醉过去。
不禁满怀春意的想到,宗秀大人从小就天赋异禀,尤其在成年后这几年间,进步更是快到惊人,如今他的幻术,几乎已经达到了化繁为简,弄假成真的地步,就连当代安培家主,他的父亲都自愧不如。
也正因为有了他,才让这千年来日渐衰落的阴阳世家,重蹬东瀛异能舞台。
除此之外,宗秀大人的外貌气质,也在成年后越发清秀脱俗,几乎如同书中描述的晴明先祖一样,这也让他晴明再世的呼声,越发拔高,也让他在东瀛异能自卫队中,获得了一份举足轻重的地位。
“我想如果晴明大人真的再世,应该就如同宗秀大人一样吧。”
花木萤少女般幻想着,暗叹自己实在是太幸福了,竟然可以成为宗秀大人的贴身侍女,这是东瀛国内多少女性的梦想。
“如果自己表现的再好一点,跟宗秀大人再近那么一点点……哎呀,简直太羞羞了。”想到这里,花木萤心中又是一阵涟漪,急忙羞怯的低下头,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自己的职责可是保护宗秀大人安全,照顾他的生活起居,二十年来从未出错,现在怎么越来越难控制自己的心念了。
花木萤俏脸微红,自我检讨。
突然,她温润如水的眼中,益满了杀机,轻喝一声:“谁?”
话音未落,她已经转身而起,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不过眨眼都不到的功夫,她已经抽出腰间佩刀,悬停在后庭入口。
飞奔而来的黑影,正好在这一瞬间停在刀口前,寒光闪烁的刀刃,几乎贴在了他的喉咙上。
“萤,萤大人!”来人身穿一身黑色紧身夜行服,急匆匆的脸上,一滴冷汗正在额角滑落。
“好大的胆子,竟敢不通报就冲撞宗秀大人的寝室。”花木萤目露寒光,手中佩刀顶着喉咙的力道又增加了几分,一粒粒血珠,开始在刃口处缓缓溢出。
“萤大人饶命!属下刚接到家主的紧急密信,必须面见宗秀大人!”刀刃切肤,疼痛大大刺激着信使的神经,他大气都不敢多出一下。
他心中清楚的很,自己堂堂B+级能力者,地位已达侦查上忍,在外面或许风光,但是刚刚在萤大人面前,甚至连她出手的动作都没有看清。
这实在是太可怕了!现实远比传说中可怕的多。
“有急事就能不通报吗?”花木萤反手就是一击耳光,呵斥道,“谁教你的规矩?”
“嗨!”
信使大声回应,此刻他连直视面前这位女人的勇气都没有了。
“好了,萤,让他进来吧。”安培宗秀面带微笑,一句话说的云淡风轻,仿佛任何紧急要事,对他来说都不是问题。
“是,宗秀大人。”花木萤再次恢复成先前温润如水的样子,乖巧的跪坐在门边。
此时信使就感觉自己跟死过一回似得,再也不敢有任何多余动作,心惊胆颤的向前走了几步,跪伏在安培宗秀的身后,出声禀报说:
“宗秀大人,玉藻魂玉已经被东瀛自卫队强行拿去,当成了大会奖励,献给了炎尊!”
“啪!”
安培宗秀手中握着的茶盅突然崩碎,原本还云淡风轻的笑容,开始逐渐收拢,背后美轮美奂的庭院和夜空好似在被火烧一样,不断扭曲融化。
一股冰冷的气势开始在他周围蔓延,气温都好似冷凝了几分。
“你说什么?”花木萤一下站了起来,美眸圆睁,气愤异常的说道,“玉藻魂玉是家族代代传承的至宝,是我们家族的象征,东卫队的那帮蠢猪,凭什么拿去当做大会奖励!”
“家,家主大人也是如此对他们说的,只,只是……”信使战战兢兢,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安培宗秀转动目光,看向跪伏在地的信使。
信使感觉一股寒意在脊背扫过,浑身一颤,连忙开口说:“只是东卫队那边的人说,既然阴阳道属于东卫队,就应该为东卫队争取国际地位上出一份力,如果想要,就让您在大会上夺回来就是。”
安培宗秀坚齿咬动,脸色青黑交加,几经变化。
时间好似在这一刻变慢了似得,每一秒都变的无比漫长,这让身处其中的信使异常难熬。
他悄悄抬起头朝安培宗秀看去,发现怒极的安培宗秀,面孔简直如同恶鬼一般,他从没想过极恶与极美的面孔,竟然会出现在同一张脸上。
“混账!”
安培宗秀怒意至极,猛一挥手,信使的脑袋就如同被安装了炸弹一样,轰然爆破。
如雨点般的骨髓肉糜,喷洒的到处都是,也落得花木萤的脸上星星点点。
花木萤脸色苍白,看着面前的主人,不知道该说话劝解,还是后退离开。至今为止二十年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主人如此发怒,那样的暴戾令她都感到害怕。
一滴饱含太多鲜血的肉糜,开始在她的脸颊缓缓滑落。
她心惊肉跳的想到,主人手中纸扇刚刚扇出的风,就好像拥有了无穷力量,爆开的骨髓肉糜,比起绞肉机绞出来的还要细碎!
主人竟然拥有如此可怕的力量,已经远远超她的想象。
“砰!”
安培宗秀又扇出一道风,一道隔绝视线与声音的屏风墙壁,迅速将房间一分为二,将信使的尸体与花木萤统统隔绝在了外面。
“晴明祖上……”墙壁内,安培宗秀捂着自己左边胸口,低声愤恨道:“绝对不能让祖上的遗物,落在他人手中。”
“我与祖上的计划,绝对不容许有半点差错。”
他眼神中那一抹浓郁的杀意,仿佛要将所有染指玉藻魂玉的人,全部绞碎杀死,送进地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