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异生物兽潮之所以恐怖,不仅仅在于它们的个体有多强大,而是它们的数量,往往让幸存者感到绝望。
在大多数时候,幸存者们都是依靠聚集地的城墙进行被动防御的。但是,那些变异生物不仅数量多,而且各有奇能——能量攻击、飞行攻击、掘地攻击等。而且它们的个体有很强的防御能力,可基地里的幸存者们相对来说,就跟它们的猎物没什么区别……就算守卫者能够以坚忍不伖的毅力抵挡变异生物连绵不断的攻击,他们脚下的城墙却没有那般结实。
在第一次全球范围的变异生物兽潮中,很多基地就是因为城墙被破坏,而导致防线崩溃,进而整个基地陷入变异生物的残虐之中,最终崩坏。而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一个基地敢于声称自己不怕变异生物兽潮。
这一次,滨城基地能够及时发现变异生物兽潮的预兆,实属有些侥幸。不过,若以为那些变异生物潮所针对的仅是滨城基地,那就错了,变异生物兽潮所经之处,所有基地都将会受到冲击,即便是不在那些变异生物行经路线上。所以,才有了这次的猎人行动。
按说,曙光基地是受到影响最少的基地——其一,是因为它所建立的地方比较偏远,而且周围少有特别空旷的地方,曙光基地所面临的威胁是漫长的海岸线,而且他们已经有了抵抗海中兽潮的办法。至于陆地上的变异生物兽潮,一时半刻的对他们产生的影响还不是很大。
这次猎人行动的主要目的,就是刺探变异生物兽潮的的规模,分散其力量,通过蚕食的手段将那些变异生物各个击迫。
眼下,那数百只变异蜘蛛不算什么。但是,一旦惊动这些变异蜘蛛,将会惊动这个庞大的种群,因为它们只是负责给种群寻找食物的‘后勤蛛’。
数以百计的幸存者,像牲口一样被变异蜘蛛们驱赶着,进入那边丛林中,早已经守在那里的变异蜘蛛喷出蛛丝,将他们裹成一个个的茧。
看着下方越来越多的变异蜘蛛,温璇胸口顺激烈的起伏着,她的脸色微微有些,张嘉玥能够感觉到她心中汹涌的怒火,她的眼中迸射出愤怒的光芒,咬着牙咒骂着:“这些畜牲!”
张嘉玥紧紧地拉住想要冲下去的傅红雪,理智让张嘉玥只能目送这些变异蜘蛛从她们的眼睛走过去。
在如今在这片丛林山岭里,就算是她们能够轻松地围住小股的变异生物,但是只要有一只变异蜘蛛发出警报,用不了太久就会有其它变异蜘蛛赶过来支援,到时候,她们就会承受大批变异蜘蛛的追杀……更重要的是,受到刺激的变异生物很有可能会立即杀死那些幸存者,到时候,就算是全歼了那些变异生物,也是输了。
“我们走!”张嘉玥强迫自己发出这道命令。
她们攀越度假村最后的一道山岭,趁着变异生物还未将这里围死,从山岭脚下的小道中撤出。
猎人第六小队的队长韩千城是来自普兰店幸存者基地的强者,他紧跟在张嘉玥的身后质问着她:“难道就放任那些变异蜘蛛将我们的同胞当作食物储存起来,奴役我们的同胞而我们就在一旁漠视,置之不理吗?”
堂堂一米八的汉子站在那里,无助得就像是一个孩子,他用厚实的手掌拍打着肩膀上的军衔质问傅红雪:“我们要背弃在军旗下的誓言吗?”
韩千城转向张嘉玥问道:“张队长,你究竟在犹豫什么?”
“那就是一座坟墓,我要么将他们活着带领那座坟墓,要么任凭他们在坟墓中腐烂。我不俱怕牺牲,但所有的牺牲都必须有意义……这是我的责任。我们活下去,比留在这里送死更有价值。我不拒绝营救他们,但前提是必须保证我们自己的安全和营救的顺利。否则,就是浪费彼此的生命”
张嘉玥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对韩千城吼道:“别指望我们会像正规军那样战斗,我们是民间战队,有自己的风格和战斗!”
韩千城对辛西娅队长苦苦恳求:“我们这边有五支猎人小队愿意留下来冒险一试,成功希望很大的,我们第五小队将会完成殿后的任务,我会将那些变异生物挡住,让你们有足够的安全撤离时间。留下来一起跟我们杀了那些畜生吧,我们需要你们小队这些战士们的力量。”
韩千城是一位强化者,强壮的胸口缠着止血绷带,不过张嘉玥知道,那道变异蜘蛛触肢划开的伤口应该已经没有大碍了,只不过绷带上的干涸的血迹让他看起来显得有些狼狈,身上的军服也有多处破损,就跟那花子服似的,只看他那身破旧的军,就能够想象出他经历过怎么样的苦战。
两天之前,他伏杀落单变异生物的时候,被一队及时赶到的变异蜘蛛包围,恰巧张嘉玥所在的小队从那里经过,顺手牵羊将第五小队的猎人们从死亡线上救回来。
那是一队进化程度颇高的变异蜘蛛,让她们付出了相当的代价,解决那些变异生物的时候,几乎都有一头变异生物冲到了姜曼的面前,它的触肢紧贴着姜曼的肋骨,钉在她身边的大树上,只要再稍稍精准那么一点儿,姜曼就会受伤。就算是这样,在战斗中,傅红雪等人也都受了不同程度的轻伤。
如果韩千城没有见识到张嘉玥的‘治疗术’,有可能就沉默着,带着自己的小队离开这个地区。
张嘉玥看到他的时候,他的胸口像是被利斧划开了一道口子,已经被砸得血肉模糊,那种伤势让其他队员一度认为他会死去,
但张嘉玥赶来之后,立即施展‘治疗术’,让光元素的活力注入他的伤口之中,尽管他显得痛苦,但是他的伤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短短的一天时间,韩千城强横的体质让他胸口的伤口已经完全的愈合,他是一位很强的强化者,有着超乎寻常强化者的体质。
“没有计划的行动是冲动,我不能这么冒险!”张嘉玥没有任何犹豫,对韩千城说道。
在几支猎人小队的注视之下,张嘉玥率领小队向度假村外走去。
……
终于,在入夜之前,队伍沿着末日前的那条主干线走出了度假村,她们在一处避风的建筑废墟中扎下了临时营地。
虽然现在是夏季,但气温还是有些偏低……当然,这对进化者们是没有多少影响的。
远处不是传来变异生物的嘶吼声,偶尔还能够听到断续的枪声,整个小队围坐在房间中央的篝火周围,一个个都是默默无语,气氛显得非常的沉闷。
火焰映照在傅红雪的脸上,她有些心不在焉,她的内心一直在纠结,她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就这样放弃那些幸存者,但是她也没有信心能在那些变异生物的爪牙下,完好无损地救出那些普通的幸存者,弄不好会导致整支队伍会陷入被追杀的境地。
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英气的脸上显得非常纠结。
“营长,先吃点东西吧!”狙击手韦薇将一块面包塞进傅红雪的手中。
张嘉玥站起来说道:“我去外面看看动静,设置几个警戒陷阱!”说完就钻出帐篷,姜曼也连忙站起身,跟了出去。
等张嘉玥将陷阱布置完之后,姜曼才终于忍不住心里的话,盯着张嘉玥问道:“玥姐,我知道你很想将那些幸存者从那些变异蜘蛛的口中救出来,我们为什么不留下来帮他们?”
在外人的面前,姜曼一直都是和张嘉玥站在同一个战线的人,不管张嘉玥的任何决定,她都会第一个跳出来选择支持。可是她终究也会有自己的想法,当自己的想法和张嘉玥的决定冲突的时候,她会遵从于张嘉玥的选择,但这并不代表韦薇心里没有疑问。
“时间不够!”
张嘉玥说出了她的理由,她的眼睛看向黑暗中的那些废墟,轻轻叹了口气了:“我们无法从那些变异蜘蛛面前,将那些幸存者活着救下来,它们在战斗发起时的第一时间,就会让自己的食物彻底失去移动能力,而死亡无疑是最直接了当的方法。”
韦薇在这一刻明白了张嘉玥的意思,但她心中有些不甘:“玥姐,那我们真的就一点儿机会也没有?”
“那倒不一定。”
张嘉玥抬头看了看天色,然后说道:“你们就在这里休息片刻,我会去变异蜘蛛的聚集地侦查一下,寻找救人的机会。”
“我和你一起去。”身后传来傅红雪的声音。
“你不能去。”
张嘉玥转过身,看着女军官说道:“不是你实力不行,而是我们的配合不成。我需要你留在这里,带领其他人,以免队伍出现不需要的伤亡。”
“那你带谁去?”傅红雪并没有坚持,她挑了挑眉毛问卷。
“谁也不带。”张嘉玥答道,“你知道,我是一名驭兽师,手下不缺帮手。”
……
“嘶嘶……”
犹如金属刮磨的刺耳声音,在黑暗中似乎有着特殊的传导效果,让人浑身骨头节都能感觉到酸楚。幸好大地阻挡了一部分声音,张嘉玥才忍得住心中的烦躁。
她此时是天鬼形态,顺着声音遁行到一片灌木丛下方,然后向上面看去,只见前面的那片树林之中,竟然挂满了如棉絮一般蛛丝,从地上到树上,整个一片树林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那些变异蜘蛛变异已经将这里筑成了它们的巢穴,一个个人形的白色丝茧倒挂在那些巨树的横枝上,那些人形的丝茧还在不停地抖动着,仿佛想要从茧中挣扎出来。不过,似乎对自己的作品非常有信心,那些变异蜘蛛对这些丝茧并不在意,甚至没有派出警卫看着这些丝茧。
还有一些丝茧已经停止了挣扎,静静地悬在那里,也有有几个人形态的白色丝茧,随着林中的清风在不停的摇摆,看样子丝茧里面轻飘飘的,丝毫感觉不到重量,可能是那些血肉已经被变异蜘蛛吸食干净了,只剩下了空壳……这种认知让张嘉玥感到一阵愤怒。
忽然,一只体长超过五米的黑黄相间的巨型变异蜘蛛倒垂在树冠下面出现在张嘉玥的视野中,头顶上无数只复眼盯着一个不停挣扎的丝茧。它的蛛腿上长满了尖锐的倒刺,看起来非常恐怖。在它的身体两旁,有两只如长矛一样黑色的触肢,正对准了那只不停挣扎的丝茧,它的口器不停的蠕动着,从口器中间伸出一根骨质的管子,管子尖端十分的锋利,它十分小心的将锋利的骨质管子对准了那个不停挣扎的丝茧,并慢慢的凑了过去。
这种变异蜘蛛的进食方式就是将猎物用蛛丝裹起来,然后活生生的将口器中的毒液注入猎物的身体之中,猎物在丝茧里被毒液逐渐腐蚀,融化成一滩营养液,最后被蜘蛛口中的那根骨质的吸管,将营养液吸入腹中。也就是说,丝茧里的人,身体一旦被这只巨型蜘蛛注入毒液,那就算是无药可救了。
张嘉玥从地下出来,恢复人身,取出一支带着消音器的重狙,半蹲在地上,将枪托顶在肩膀上,一手托着枪身,一手放在狙击枪的机括上,瞄准了那只巨大蜘蛛的复眼,轻轻地勾了一下机括。
‘噗’的一声,枪管里喷出一道火舌,一颗穿甲弹从枪口中喷射而出,化成一道通红的火线。
噗!
穿甲弹直接打爆了那巨型蜘蛛的几颗葡萄般大小的复眼,一股黑紫色的粘稠液体从干瘪下去的复眼中流出来,那只巨型蜘蛛再次发出犹如金属板挤在一起的摩擦声。
‘嘶嘶……’
没有大地的过滤那声音很大,刺得耳膜生疼。
很快它就发现了蹲在草丛中举枪射击的张嘉玥,那只巨大的变异蜘蛛立即扬起身体两侧的触肢,纺锤体一样的尾巴喷出一道白色的蛛丝,它顺着那根蛛丝从树冠之上,飞速地落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