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所有的军人都有使命感,正如同并非所有的信众都是善人!
当生存和死亡作为一道必选题的时候,除非是有特殊理由,否则正直的人和邪恶的人,都会作出同样的选择。
对于这一点,张嘉玥在前世已经看过无数次……在生死面前,没有对错!
张嘉玥喜欢军人,并非是因为他们的品性,而是因为他们的战斗力。培养一名军人的价值,远远超过三、四名普通幸存者的价值……当然,这是在都是普通人的情况下。无论是先天进货者还是后天强化者,以及有极小概率出现的元素进货者,其战斗力都强于普通军人,除非那个人是格斗大师级的兵王。
既然要以沿海、岛屿作为基地,那海军是必须要有的,还有什么人比这批几乎被遗弃的军人更有价值?
当然,其中也有可能还存在一些对于国家、政府,有所谓‘使命感’的军人,那也没什么关系,尽管离开好了,但舰船,张嘉玥是一定要拿到手里的。
如果说就目前的生物进化速度来看,传统的热武器威力正在迅速降低,那也没关系,龙盈已经提供了几种枪械和弹药的设计,甚至还有一些新型合金铁技术,基地那边已经在陆续搜罗机械设备进行加工改造,很快就能让热武器再放光彩。当然,最终火药武器将会被能量武器所取代,但那需要时间和技术积累……别的不说,在太阳露面之前,很多的能量采集工作都无法进行。当然,也有别的手段,比如将基因病毒这种生物能量进行转化。可一方面技术比较麻烦,另一方面,利用率比较低,还不如烧煤、烧炭呢。
现有的舰船虽然生存能力和攻击能力都欠缺,但这没有什么,可以进行技术改造——譬如正在研制的海洋生物声纳,就是一种用声波干扰海洋生物的装置,以保证舰船在航行中的安全。
三辆车虽然不多,但开动起来声音还是蛮大的,而令人意外的是,沿途并没有遇到多少变异生物。
“这事情有些不对。”
张嘉玥微微皱起了眉头:“停车!”
她传头向张嘉云说道,“嘉云,你和昭觉一起潜到发出信号弹的地方,查一下到底怎么回事,注意安全。”
“嗯嗯。”林昭觉却是先答应了一声,一把拉着张嘉云打开车门跳下车。
一下车,林昭觉就召唤出黄鳞牛战魂……一头比大象还要大几分的巨牛,即视感还是很强烈的,她跳上巨牛,然后将张嘉云也拉了上去。随即张嘉玥便召唤出自己的战魂,两人一牛就这么平空消失。
正常来说,像黄鳞牛那种大型生物,在行动的时候,不可能不发出声音,但张嘉云的战魂可不是简单的隐形,在这一点上,与天鬼战魂的隐形是相似的,那就是几乎完全的隐匿身形和气息。
“队长,我们现在做什么?”钱小豪问道。
“等。我觉得……有点儿意思了。”张嘉玥眼中露出思索的神色。
……
在星海会展中心东面,有一个家乐福大型连锁超市。
张东阳侧身站在一辆吉普车的后面,神情紧张地注视着十多米外的一头感染者,他知道这种变异生物具有十分强大的感染性,所以全身绷紧,就像是张开的弓。
他身材瘦小,发色天生发黄,身手灵活,力量颇大,脸型更是与当年扮演齐天大圣孙悟空的六小龄童有几分相似,所以亲友们都戏称他为‘大师兄’,他也不以为忤,不仅在身上纹了猴子纹身,而且还在车身上喷涂了孙悟空大闹天宫的画面。
“大师兄,你小子别乱他妈轻举妄动,看准机会再上。”说这话的是旁边的褚文新。
他半躬着腰,手里面握着一柄开过刃的消防斧,恶狠狠盯着感染者,保持随时准备冲出去的姿势。褚文新名字里面带了个‘文’字,可本人却长得五大三粗,满脸横肉。他比张东阳身体更为魁梧,整整高出两个头,肌肉扎实得就像从小吃尿素养肥的猪。这么冷的天,还袒露着胸口中,露出一片黑压压的胸毛。
张东阳对褚文新的话没有任何反应,他紧握着手里的叉子,警惕专注地观察感染者。
叉子是特制的近两米上的钢管顶端,分叉出两根磨尖的钢筋,非常锐利,很实用。
这东西是张东阳从五金店里找材料焊出来的。褚文新当时取笑说:这根本就是猪八戒犁地用的钯子掉了七个齿儿。
那头感染者挡住了进出超市的通道。
对面五十多米远的位置有一扇门。病毒爆发前,张东阳经常来这里买东西,那里是一个储藏室,虽然这个超市在病毒爆发后被人多次光顾,但那个储藏室不是正经仓库,应该还有些余货,虽然不一定新鲜,可现在哪里还顾得上这些?
突然,他冲了出去。直挺挺轮着叉子,狠狠刺向感染者后颈……张东阳一直在等待感染者完全背向自己的机会。
这是一头遍体暗红的高级感染者。
当然,张东阳并不知道这是高级感染者,他只知道这种红色的怪物比其它变异生物更可怕。
如果是普通变异生物,根本不用这么麻烦,他和褚文新早就动手,干死那些怪物。
暗红色的感染者猝不及防,叉子刺破皮肉,在强大的推力下,把感染者一直推到墙上,钉牢。
这一切发生的很突然,感染者却丝毫没有认输的举动。它一直在挣扎,身子在叉子与墙壁之见来回乱扭,一边嘶吼着,一边舞动爪子在空中乱抓,很容易让人联想起被钉住咽喉的蛇。
褚文新从吉普车另外一边扑上去,抡起斧头狠狠劈向感染者颈部。
咔嚓!
腥臭的血水四散飞溅,狰狞的头颅像皮球一样从肩膀上滚落。张东阳以最快的速度从感染者身上取下叉子,小跑着冲进菜市场。
用钢筋撬锁,推开门两个人从房间地窖里翻出一大堆焉巴巴的土豆,居然还有一些方便面和火腿肠,他们手忙脚乱地将这些东西都装进早已准备好的麻袋。
储藏室里很干燥,土豆存放得很好。虽然有些已经长芽,只要多煮煮,也还能吃。那些方便面和火腿肠更是完好,只是数量少了一些。
两个人很是兴奋地扛着麻袋,拉开虚掩的房门。即将抬脚走出去的一刹那,褚文新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
外面站着两个全副武装的人,他们手里端着枪,枪口正指着自己的脑袋。
窗外,天空中的几缕光亮已经彻底消失,夜幕完全笼罩了世界。
张东阳抱着双手,嘴里叼着一根草茎,靠着墙,用忧郁深沉的目光注视着黑沉沉的尘霾。
褚文新大喇喇地躺在沙发上,很是不屑地看着张东阳,鄙夷地说:“别看了,再看你也出不去。”
这是一幢临近星海东面的小楼。门面上的招牌写着“区老年活动中心”,内部装修却是不折不扣的保健按摩室。旁边还有一条隐秘通道连同底层的桑拿浴场。玻璃门口面靠着一个水牌,上面明码标价推油、按摩、特殊服务之类的价格。朝向外面的门板两边,有几个剥落了不少的红油漆大字“健康娱乐,禁制赌博”。
这个房间很大。除了张东阳和褚文新,还关着另外几十个人,都是分散在周围的幸存者,有几个看着还面熟。
门口有人把守。那些人全副武装,可是没穿军装。胸前还佩戴着‘华鑫’字样的蓝白色徽章。
从被抓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天。
张东阳吐掉草茎,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小把瓜子,平握在掌心。他拈起一颗送进嘴里,声音嗑得脆响,瓜子皮跟口水一起在空中乱飞。
“我可不像你那么傻。”
张东阳撇撇嘴,把手里的一颗空瓜子冲着褚文新弹过去,乐呵呵地说道:“在这里有吃有住,还有人在外面帮忙站岗,傻垩逼才想跑。”
褚文新翻了个白眼:“那你朝外面看什么看?你姘头在外面?还是哪个怨妇在召唤你?”
张东阳轻揉着瘪瘪的肚皮,话音掺杂着几分期待:“我饿了,就想看看今天晚上吃什么菜。”
这句话让褚文新有些意外,他先是讥讽地笑笑,然后表情很快冷却,陷入沉默。
“怎么还不吃饭?我都快饿死了。”张东阳没等来褚文新的嘲讽,目光又转向了窗外。
二人都是市武术队的队员,按照道理应该是关系不错。但事实上,二人偏偏是水火不容的性格,末世前便是对头,经常拳脚相加,偏偏张东阳的实力偏大弱,经常是被碾压的那一个。而他的拳脚虽弱,嘴巴却是天生不饶人,结果关系越搞越僵,就差拉出去决斗了。末世来临,二人偏偏相遇,虽然彼此都看不过眼,但抱团取火,总好过一人向隅。
‘吱呀’
房门从外面被推开,走进来一个双手端枪,胸前佩戴‘华鑫’徽章的高个男人。
他冷冷地扫视着被关在屋子里的囚犯,用刻板不变的声音说:“都出来。老规矩,排队领吃的,”
楼下,是一块面积不大的小广场。
几辆卡车停在靠近大门的位置,车顶和房顶上都站着全副武装的警戒人员。他们来回踱着步,手里的枪保持着随时准备射击的状态。
没人能从这里逃出去……就在昨天,一个女人想要趁着发放食物的时候抛出大门,被守在附近的警戒者当场抓回来。他们动作敏捷,反应速度很快。
没人知道那女人后来怎么样了。不过,房子后面的小楼上,整晚都能听到呻吟和哀求。声音很低,还有很多男人肆无忌惮的狂笑
囚犯们排成单行长队,张东阳和褚文新跟在后面。一行人在十几支枪口的指对下,慢慢走向距离最近的卡车。
卡车后厢上的防水篷布被掀开,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壮汉站在车厢里。
他嘴里叼着香烟,高挽着袖口,粗壮的脖子上露出一圈张牙舞爪的刺青。他居高临下看着排成长队的囚犯,取下差不多快吸完的烟头,掐在指尖用力弹出,在夜色背景下,划出一道暗红色的弧线。
“每个人都有,按顺序来。”
话语里带有威吓,但没人注意这些,每一双眼睛都关注着壮汉从车厢里拿出来分发的食物。
正如张东阳之前说过的那样:“我只关心今天晚上吃什么菜?”
每人两个拳头大小的土豆、一瓶水。
土豆是蔫巴巴的,倒是和张东阳他们两天前的收获有几分相似,装水的瓶子有些杂色,什么都有。从残存的包装来看,有‘农夫山泉’,有‘娃哈哈’,有‘康师傅’,还有一些乱七八糟从未听说过的品牌。水的颜色有些微黄,瓶底能够看见泥沙。显然,应该是从附近弄来的。
每天不,应该是每顿的吃食都跟这差不多。一大帮子人蹲在地上开始吃饭。
隔着墙,隐约能够听到类似发放食物的喊叫。
看来,被关押在这里的人不止眼前这些,还有很多。
张东阳费劲儿地嚼着半生不熟的土豆,不时抬起头来看看蹲在五、六米外的一个老头。
他认识那个人,跟张东阳一样,老头也是附近一个基地的幸存者。外出寻找食物的时候见过,却没有打过招呼。
大家都在彼此提防,抢食杀人的老调剧情几乎每天都在上演。陌生人之间通常不会有什么交集。看见人就跟看见狗差不多一边拎着棍棒刀子之类的武器恐吓,一边加快速度马上离开。
嗖~
一阵风从身前掠过,张东阳只觉得眼睛一花,随即惊怒无比的发现捏在手里的一个土豆不翼而飞。他转身一看……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正被褚文新攥着大嚼。
两个土豆,显然无法满足褚文新过于旺盛的胃口。
看到张东阳愤怒的小眼神,褚文新还极其无良的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土豆一掰两半,朝着土豆表面飞快吐了些口水,然后才接着得意洋洋地吃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