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禅寺那边何止是不好过啊,完全就是过不了。
但见到神都城里腾空飞起的两道身影时,张元禄的脸色满是苦笑:“菩提院首座心竹,般若堂首座心舟,大禅寺是要我死啊。”
大禅寺中,心缘方丈乃是天榜第五的至强者,虽和心竹等人同辈,却也不是一概而论的。天榜中人出手对付张元禄,实则有点以大欺小之嫌。
是以,孟山河只是小惩大诫,出手将张元禄按在地上就算完事了。
而大禅寺那边,心缘方丈不出手,而是换做心竹心舟出手,便没有以大欺小之说,能够全力出手,这完全是奔着杀死张元禄而来的。
“二哥,怎么办?”张元风急忙问道。
他是万万没想到,本是袭杀公子羽的行动,到最后竟是自身落到被截杀的境地。都说风水轮流转,但这转的也太快了吧。
“你带着乔少侠和阳平走,他们的目标是我,不会对你出手的。”
张元禄说完,直接飞起,朝远方掠去。
心竹心舟见了,也是毫不停留,如长虹经天般从张元风头顶掠过。
“二哥”
张元风知道,他二哥此行极为凶险,先前出手拦截大禅寺的救援已经落了口实,只是张元禄狡言不知密宗和东瀛联合,避过大禅寺的诘难罢了。
如今给大禅寺找到了出手的借口,那还不往死里打。
大禅寺在计划之外,死了个摩诃院首座心闻,且心闻还是大禅寺明面上的第二强者。那么,为了保持佛道双方的实力平衡,道门,尤其是道门魁首龙虎山,怎么也要死个通神境强者。
只不过,张元风还是小看了大禅寺的狠心。
“贫僧心慧,想向张道长讨教一二。”
声音由远及近,来的很快,一个大和尚带一个小和尚,出现在张元风眼前。
“心慧。”张元风脸色难看地道出大和尚的法号。
心慧,大禅寺真丹境高手,地榜第六。而张元风,未曾上榜。
还有那小和尚,曾经的龙凤榜第一释觉,如今突破到了神元境,实力在神元境中也是非同一般。这等进步速度,‘小佛陀’之名,名副其实。
“大禅寺当真是要赶尽杀绝吗?若是如此,贫道虽不及你心慧,杀个小和尚还是没问题的。”张元风咬牙道。
心慧,显然是为张元风而来,而释觉,在张元风看来,正好也对应神元境的张阳平,真丹对真丹,神元对神元,这是要将龙虎山来北周的人赶尽杀绝啊。
“善哉善哉,张道长误会贫僧了。贫僧来此,只是为和张道长切磋一二,释觉师侄也只是长一下见识,何来赶尽杀绝之说。令侄若是不欲留在此地,可以先行一步离开,贫僧绝不做阻拦。”心慧道。
当真如此吗?
张元风脸上阴晴不定,思绪万千。对于他这等真丹境高手来说,心境其实早已打磨地心如止水,现在心思外露,显是心境依然完全被动摇了。
不过面对几乎是必输,也极大可能是必死的情况,且还关系着侄儿的生死,张元风心神动摇,也是情有可原。
终于,张元风下了决定,他紧紧盯着心慧和尚,头也不回的大声道:“乔少侠,阳平,你们先走。”
“三叔”张阳平也是明白现在的处境,当即对乔百玄道,“乔少侠,我们走。”
虽然心中对乔百玄失败引来这等回响颇有怨言,但张阳平作为一代天骄,却也不是平白迁怒他人之辈。
乔百玄已经做的很好了,至少换做其他人,在公子羽的重重遮掩阻拦下,怕是连对方的影子都捕捉不到。
落到如今这境地,其实还是公子羽太过狡猾狠毒。任谁不会想到,公子羽会突然掠去一缕龙脉之气。
要知道,这一缕龙脉之气可是造成了凤天鸣险些伤上加伤,一命呜呼了。公子羽不应当是北周皇子吗?他怎么会要加害凤天鸣?
而且,乔百玄被龙虎山请来对付公子羽,若他就就这样回不去了,那龙虎山现在的敌人就又要加上一个命运坛了。
“咳咳咳”乔百玄突然大声咳嗽,咳出数口丹红,“张道长,在下先前受公子羽算计,已是身受重伤,若是和你一起走,怕是会拖累于你。还不如留下,我想大禅寺的高僧,应该不会害在下的性命吧。”
说着,乔百玄目光转向大禅寺两个和尚。
“阿弥陀佛,小僧和乔施主也是神交已久,定当保乔施主周全。”释觉说道。
大禅寺此来是为截杀龙虎山之人,乔百玄完全不在猎杀范围之内,毕竟人家师傅时命老人可不好惹。龙虎山不想和命运坛成为死敌,大禅寺同样不想。
至于乔百玄困锁北周龙脉,导致龙脉之气被夺,凤天鸣重伤之事,那就只是一个借口罢了。况且凤天鸣不还没死吗?
张阳平也是明白现状,当机立断,道:“既是如此,贫道就先行一步了。乔少侠保重!”
说完,张阳平闪身快速离去。
看着张阳平远去的身影,乔百玄注视良久,直到其背影完全消失。
“唉!”突然,乔百玄不知为何,长叹一口气。
“乔少侠为何叹息?”释觉和尚不知何时来到乔百玄身侧。
“叹前途命运之多舛罢了。”乔百玄淡淡回道。
他拢在袖中的右手,正摩挲着他师父给他的天命罗盘。
临行前,为防上次的生命垂危之事再次发生,时命老人特意在天命罗盘上留了一个后手。
这个后手没有杀伤敌人的威力,也不能防御敌人的攻击,它只会在乔百玄即将踏入死境时,做出提示。
晶莹剔透的天命罗盘上面出现越多黑线,那致死的概率就越大。是以,黑线又被乔百玄成为死线。
就在刚刚,乔百玄心生离开之意时,天命罗盘上出现了密密麻麻,几乎布满整个天命罗盘的死线。这几乎是必死之境,若是就此离去,九死一生,甚至有可能十死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