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蓓蕾愣愣地看着她,感觉自己不是她的对手,她其实是很能干的。
施菊香坦诚地说:“你是为了他的钱,要跟他结合,我呢?也是为了他的钱,才不同意跟他离婚的。如果,他没有这么多的钱,我早就同意了,真的。因为这个人,不值得我爱。我不知道你知道他的真面目没有?了解了他多少?我可以在这里说,要是你跟他结合,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龚蓓蕾越来越觉得,这个女人并不像韩少良说的那么凶,坏,冷。而相反,她也是一个善良正直,有个性,懂温情,讲道理的女人。
她再也憋不住了,决定把真实情况说出来,为自己正名,也表明一下自己的态度,以求能得到她的谅解。
她知道说出真相,会让韩少良很难堪,从而得罪他。弄不好,会受到他的报复和打击。但在今天这样的场合,在她的办公室里,她再不说,就显得太窝囊,也是过不了她这关的。
于是,她用手撩了一下刘海,认真地说:“我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好,就叫你师母吧。师母,事情不是这样的。”
施菊香眼睛一亮,似乎有些意外和暗喜:“那是怎样的呢?”
龚蓓蕾的脸上显出一丝不堪回忆的痛苦,长叹一声说:“唉,一想起这件情,我心里就难受。我研究生毕业,应聘到红茂集团不久,韩总就盯上了我。我发现他的目光不太对头,就回避他。但他是总裁,有权利一次次地找我谈话,然后对我进行有关这方面的暗示和诱惑。我不是听不懂,但只得装聋作哑,千方百计回避他,不睬他,跟他周旋。有次,他在办公室里要对我进行非礼,我立刻跳开去,还斥责了他,然后逃了出来。他见我不好得手,就设法把我调到江南,提我当了房产公司的副总经理。”
施菊香的脸痛苦地皱缩成一团,但听得很认真。
龚蓓蕾继续慢悠悠地说:“我到了江南,他经常过来,寻找机会引诱我,有时还对我动手动脚。但我始终保持高度的警惕,坚决不让他靠近我,更不让他得逞。可是,有一天,我突然从兴北开车过来,说有要事要跟我商量,把我诱骗到湖边的一幢别墅里,采用威吓等卑鄙的手段,强暴了我。”
说到这里,龚蓓蕾眼睛一红,眼泪就从她的脸上挂了下来。
“这个混蛋,真该枪毙!”施菊香听到这里,怒不可遏地骂了一声。
龚蓓蕾用纸巾擦了一下眼睛,又说:“得逞后,他就开始跟我谈合作办房产公司的事。当时我想,反正已经被他占有了,就跟他合作吧,多赚点钱也好。于是,我们就签订了一个合作协议。我辞职当法人,他做幕后老板;我出力,他出钱;我占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他占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后来为了蒙丽集团的发展,我们各自让出一部分股份,让三个有钱的老板参股进来。这样,我们占股的比例就变为:韩总最多,占百分之四十,我占百分之三十,另外三人各占百分之十。这个情况,您应该知道吧?按理说,这是商业秘密,是不能随便告诉人的。但你是他的妻子,我想你也应该知道。”
施菊香有些高兴地说:“以前是知道一些,但没有这么详细。他一直对我说,他只占蒙丽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他说话从来都是放屁,我是不相信他的。”
龚蓓蕾坦诚地说:“说实话,我们正式合作以后,我是有过跟他正式结婚的想法。因为,他一直跟我说,你们的夫妻关系不好,老早就没有感情了。另外,我们这样在暗中来往,很不安全,很难过,也很没面子。我不是这样的女孩,我希望过光明正大的生活,有正式的夫妻名份。我倒并不是贪他的钱,真的。我有这么多的股份,钱已经够多了。我还要更多的钱干什么?”
施菊香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她:“你很坦诚,我相信你说的是真话,你比我想像的要好得多。这个混蛋真的不是人,简直就是一个畜牲。他跟他那个被枪毙的流氓犯亲戚一样,也是一个大流氓,甚至比他还要恶劣。只是他是一个手里有权,身上有钱的文明的流氓。”
龚蓓蕾觉得她说得很有见地,与她的心理距又离近了一些。她真想叫她一声大姐,然后说:“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受苦了。”可她说不出口,因为这一切,真的不是她造成的。
施菊香沉默了一会,又出人意外地说:“龚蓓蕾,你这样对我,使我原来的想法都变了。来之前,我是准备跟你大吵一场的,甚至做好了跟你斗个你死我活的心理准备。”
说着,她伸出自己稍显粗糙的双手:“你看,我把指甲留得多长。我想见到你以后,要是你像我想像的那样,是个不要脸的小妖精,小骚货,我就扑上来,抓破你的脸皮,抓瞎你的眼睛。”
龚蓓蕾一看她十个尖尖的长指甲,就吓得脸色顿变:“啊?好吓人哪,我。”她坐在而椅子上的身子往一处直缩。
施菊香收起指甲说:“现在,我改变了想法,不仅不再抓你的脸,还考虑成全你。真的,我不是成全他,而是成全你。”
“成全我?”龚蓓蕾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施菊香说:“我可以跟他离婚,让你们正式结婚,然后做一对公开的老夫少妻,恩恩爱爱地过到老。但我有个条件,就是他得把一半的财产分给我,否则,我是不会同意的。”
“不。”龚蓓蕾有些惊恐地叫了起来,“我,我早已改变了这个想法,真的。我现在根本不想跟他结婚,而想立刻跟他断绝那种不正当的关系。因为他,太让人失望了。跟他在一起,除了钱多,物质丰富以外,没有多少幸福可言。”
“是吗?”施菊香也意外地瞪大了眼睛,“你真的不想他的财产了?”
“师母,我不是跟你说过吗?”龚蓓蕾再次强调说,“我本来就不是为了贪他的财产,才跟他这样的。我是被他强暴后,被迫这样的啊。”
“那么,你能离开他吗?”施菊香马上得寸进尺地追问,“你可以另立门户,或者干脆到国外去。你现在,又不是没有钱。”
龚蓓蕾迎视着她逼人的目光:“说心里话,我愿意这样做。可是,他能同意吗?能把应该归我的钱给我吗?”
龚蓓蕾真想把韩少良搞南陵子公司的真正意图告诉她,可她细致一想,觉得现在还不能这样做。要真的这样做,另外三个股东很快就会知道,那么,蒙丽集团马上就会完蛋。
施菊香沉默了。是啊,这样做,不光是拆散他们的情人关系,还是在拆分蒙丽集团啊,韩少良能同意吗?
龚蓓蕾继续不顾一切地坦露心声:“只要他肯给我一笔钱,哪怕少一点也行,或者给我一二个分公司,我就离开他,离开蒙丽集团。”
她说这个话,是有很大风险的。要是被韩少良知道,她就会有受到韩少良打击排挤,甚至踢出蒙丽集团的危险。
没想到的是,她的这些话,当然,还有以后的一些举动,让韩少良大为恼怒,动了杀心。他居然在暗中雇佣杀手,采用制造车祸的方式谋杀她。
美丽善良的龚蓓蕾命悬一线啊!
施菊香想了好一会,才转回头对她说:“不管怎么样,现在,应该让他在你我两人之间作个抉择了。要你,他得把属于他的一半财产分给我;要我,他应该把属于你的财产划给你。”
龚蓓蕾默默地点点头,表示同意。
施菊香又出人意料地说:“如果是后者,我可以出来为你说话,或者作证。要是前者,我起诉到法庭,你能出庭为我作证吗?”
龚蓓蕾想了想,坚决地说:“能,我一定为你出庭作证。”
“好,有你这句话,龚蓓蕾,我更加对你刮目相看了。”施菊香有些激动地说着,神秘地拉开放在膝盖上的包,从里面拿出一个火柴盒一样的小东西,现给她看,“你看,这是什么?”
龚蓓蕾开始没有反映过来,待她明白这是窃听器时,不禁大惊失色:“啊?你搞了窃听?天哪,我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不用怕。”施菊香安慰她说,“你说的都是实话,就不用怕。其实,这里的录音,对你,对我,对他,甚至对另外一些人,说不定,将来都会派上用场的。”
龚蓓蕾像不认识她似地,重新打量着这个越来越显得诡秘却又善良的女人,感觉她的形像突然变得光鲜起来。
施菊香继续神秘地问:“你知道,我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吗?”
龚蓓蕾更加好奇地看着她。
施菊香说:“我下海后,一直在观察和监视他,也跟踪过他。上个星期三,他要出去,却骗我说是去市里开会,我就开车跟踪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