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成说:“尽管如此,我还是觉得他们太差劲了。”
钟越说:“这就不错了!你不知道你没来以前,情况更糟糕。当时,万家乐也是看他们颜色行事的,马小军和刘信势单力薄,也常常随声附和,没有办法,我只能仰人鼻息,忍气吞声,收藏起自己的个性。你来之后,居然这么快就收拾起了半壁河山。连我也被你征服了。”
她看到钟成又笑了起来,说:“不准往歪处想。”一边暗自责怪自己,怎么老说这种有暧昧意味的话呢?不过,这句话还真是一句实话,自己的确是被钟成征服了,工作上服了,心儿也服了他,唯一保住了的是自己的身子还没有沦陷。就连身子也不是绝对的守住了,抱也被他抱过了,在一个床上也睡过了,只剩下最后的防线了。这道防线其实也很脆弱,一旦自己放弃硬撑着,一旦钟成展开强攻,自己马上就会丢盔弃甲。
钟成忍住笑,说:“我没有笑,你接着说。”
钟越说:“现在的局面是,我们已经能够和他们对垒了。只要再争取两个人,就可以形成多数了。”
钟成说:“这不是什么难事。等我把眼前的几桩大事办好了,我再来摆平这件事。我们团结大多数,孤立极少数,打击极个别。相信可以取得胜利。现在我们继续韬光隐晦,前几天露了一点锋芒,他们就感到了痛,就开始了反攻。进一步让我感觉到进攻的时机还没有成熟。今天的结果,可以说,我们双方都妥协了。我们都很理性地回避了对决,但是又都亮出了自己的剑。”
钟越说:“看看明天他们的做法,会不会和我们预计的相同。”
钟成说:“我想会。”
当他们两人在商议的时候,贾嘉华和白松华也在一起商议。
白松华说:“依老子的脾气,和他们撕破脸得了。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温良恭俭让。贾兄,你何必要退让?”
贾嘉华说:“松华,不是我退让。我寻思着把这个事情交到上面对我们没有什么好处。主要在这个事情上我们的道理不充足。我想,打压一下他们的嚣张气焰,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就行了。在他们把我们逼急之前,我们也不把他们逼急。你说呢?”
白松华说:“也有道理。这方面你比我有经验,我听你的。老贾,不管是来软的,还是来硬的,我都支持你。谁叫我们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呢?”
贾嘉华说:“不过,我们的退让也是有条件的。化肥厂的项目和工业园项目,我们必须从中分一杯羹。”
白松华说:“这倒是很实惠的。就这么办吧!化肥厂的地产项目你儿子可以插手建材供应,工业园那边就交给我弟弟松涛。”
贾嘉华:“就这么办。我们分头说。好不好?”
白松华说:“行。明天开会前我们先给他们通通气,看他们的态度。”
贾嘉华回到家里,在书房里静坐良久,忽然哭了起来。老伴何双华听到后,走了进来,安慰他道:“怎么啦?今天又是谁惹你不高兴了?”
贾嘉华用手抹了一把脸,说:“谁惹我不高兴?还不是你那不成器的儿子!要不是为了他,我会成现在这个样子吗?白松华什么东西?我即使不和他斗争,也不会和他同流合污啊!但是你看现在,我居然和他成了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不得不和他一个鼻孔出气。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啊!想我贾嘉华原来也是一个一身正气嫉恶如仇的好干部,但是活着活着活到了自己的反面。”
何双华也抽泣了起来,她说:“有什么办法呢?这是劫数啊!儿女就是我们的债主,他来我们家的目的就是向我们讨债啊!我们是前世里欠他的。”
贾嘉华暴怒起来,说:“每次说到这事你总是要说这一套。知道这是什么?这叫迷信。老子不信这唯心主义的一套。你这是为自己的错误辩护。分明就是你溺爱导致的恶果。”
何双华哭得更伤心了,她抽噎着说:“都说慈母多败儿,果然如此。我承认我没有教好涛儿,但是也不能把全责任推到我头上啊!你难道就没有问题吗?你尽到了一个父亲的责任吗?你总是说自己忙,看你都忙出了什么?工作没搞上去,自己的儿子却成了一个败家子。这就是你革命一辈子的下场。”
贾嘉华恼羞成怒,啪的一声,打了何双华一耳光,说:“不允许你侮辱我的过去!过去,我是一个真正的布尔什维克,这一点我问心无愧。都是你和你那不争气的儿子害的,我有时候都有点怀疑,他是不是我生的?怎么一点都不随我呢?”
何双华大哭起来。
贾嘉华骂道:“鬼嚎什么?你给老子住嘴。”何双华还是怕他的,立即停止了哭泣。
这时,儿子贾听涛回来了,在外面敲门。何双华连忙止住哭泣,用衣袖擦干眼泪,出去开门。
贾听涛是贾嘉华的独生儿子,今年三十一岁,结婚后又离婚了,目前是单身一人。他在公安局担任科长,但是却从不上班,专门利用老爷子的关系做生意。
这个贾听涛,在二十岁以前,是贾嘉华的宝贝,三十岁以前是贾嘉华的心病,三十岁以后成了贾嘉华的灾难。
主要原因是他吸毒。吸毒之后又参与了贩毒,在黑吃黑的过程中还打死了一个人,被白送华抓住了。贾嘉华本来打算不管这个逆子,但是禁不住老伴以死相求。没办法,只好去求白松华网开一面。
白松华答应了,但是提出了一个要求,要贾嘉华从此以后听命于他。不然,他就要重新抖出贾听涛的罪证。贾听涛的事不判死刑也要判一个死缓。从此,贾嘉华就被白松华控制了。
贾嘉华把贾听涛叫道房里,问:“这几天在干什么?”
贾听涛说:“这几天正在销售一笔钢材。”
贾嘉华说:“润涛,做生意我是支持你的。尤其是像这样的正经生意。我想了许久,觉得你的出路还是出国。要不然,你最终还是死路一条。你的罪证已经牢牢掌握在白送松华手里了。他一不高兴就会置你死地。爸爸对他是毫无办法啊!出国不是一件难事,关键是要一笔钱。一大笔钱,不然你在国外怎么生活?所以你要好好地做生意,等钱够了,就出国。”
贾听涛说:“我知道。我正在努力赚钱呢!可是我手里这批钢材还没卖出去呢?”
贾嘉华说:“不要急。现在机会来了。化肥厂那个项目开工在即,我们要想办法争取到钢材的供应权。还有,县里还要建设一个大型的工业园,我们可以承包一部分工程。”
贾听涛说:“那太好了!光化肥厂这一个项目,就够我做的了。爸爸,谢谢你!我让你操心了!”
贾嘉华叹道:“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爸爸不能看着你陷入深渊不管啊!你一定要争气,不要再惹事了。”
贾听涛说:“爸爸,请放心,我现在只赌点小博,没干别的坏事。”
实际上,贾嘉华是知道儿子的动态的。他趁天狂嫖乱赌,花钱如流水。赚的钱恐怕没留住几个。
但是贾嘉华也没办法。只好尽力相劝。死马当作活马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