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成说:“听起来的确有意思。事业的挡路人,爱情的掘墓人,是男人最恨的两种人。程光明内心深处肯定是非常嫉恨白松华的。这个矛盾我们可以充分利用。我们一定要把他拉过来,为我所用。”
高强问:“下一步怎么办?”
“我们一步步来。我们先去找他帮我把钱弄回来。然后以谢他为名,去拜访他。这个事情你去做。我写个材料,你带去给他看。”
钟成就简单地案发地点、时间以及两个小流氓的特征写了下来。高强来到城北派出所,程光明正在办公室里朝一名年轻干警发脾气:你是怎么搞的?怎么就让小偷溜走了?真是没用,连一个女贼都对付不了?”
那名干警说:“如果是个男的,我绝对不会让他跑掉,你不知道那女的有多么下流?她,她,、、、、、”
“一提到女人就打结巴,你哪像个男人?她究竟怎么了?”程光明大声吼道。
“她突然敞开胸脯,要我和她干那事。我怎么会和她苟且?我偏过头,命令她把衣服穿好。她就是利用这一瞬间的功夫,从我身边跑开的。转了两个巷子,就看不到她的人影了!”
“哈!哈!哈!你小子抓贼还碰到艳遇了。你傻呀你,偏过头来干啥?看看怎么啦?这是我们的职业优势,这点便宜还是可以占的。你说那当医生的,不也是这样吗?那男医生借检查身体之机,摸我老婆的敏感部位。老子还不是看在眼里、气在心里,但是说不出口,只好忍了。我们当警察的,被动地看看女人,有什么大不了的。说好听点,和医生一样,在医生眼中,病人没有性别。在警察眼中,嫌疑犯也不分男女。”
高强听了,暗暗摇头,这个程光明还是那么放荡不羁,在下属面前乱说话。可见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年轻干警出来后,高强敲了敲门。
程光明一看是高强,连忙走过来,热情地和高强握手。“高主任,你这么大的菩萨,怎么跑到我这小庙里来了?真是蓬荜生辉,诚惶诚恐啊!”
程光明就是这样一个人,对职务比自己高的人,总是语带讥讽。
高强说:“我这就算大菩萨了?还有更大的菩萨呢!”
他拿出钟成写的纸条,递给程光明,说:“昨天晚上,我的老板在你的辖区被打劫了。这是钟县长写的材料。”
程光明看了看钟成写的字条,说:“钟县长的字写得不错啊!遒劲有力,潇洒灵动。”
“那还用说。他当过老师。光明,先不忙研究书法,破案要紧。你这派出所长牛,辖区的混混也牛,连县长的钱都敢抢。这真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吃了豹子胆了。”
程光明说:“县长怎么啦?在混混面前官民平等。他管你是县长,还是老百姓,一律征收买路钱。古代的盗贼杀富济贫,还专门抢当官的,不抢老百姓。当官的油水多,老百姓一贫如洗,有什么好抢的。”
高强知道程光明郁郁不得志多年,提到当官的他总是满腹牢骚,也不和他多计较。他说:“你啊,总是牢骚满腹,牢骚太盛防肠断,风物长宜放眼量。不是我多嘴,你这个性格也该改改了。凭你的能力,只要稍微在人际关系上多注意一点,应该还可以有进步的。”
“四张都过了,早就打入另册了。还怎么进步?”
“此一时也,彼一时也。新来的钟县长,也就是这位在你的辖区里被劫的钟县长,前天在会上抛出了一个观点,要打破年龄限制,不拘一格用人才,尤其强调了要用一些年纪虽然大了点,但是能力出众的干部。他说,不能让有能力的同志被年龄这个硬条件卡住了。你正好符合这个条件。不是我在你面前表功,刚才钟县长叫我来报案时,我就把你好好的夸奖了一番。钟县长对你很感兴趣啊!”
程光明不相信,说:“不会吧,他怎么会对我有兴趣?”
高强说:“我们交往也不是一回两回吧,你再去找其他朋友打听打听,我是不是那种说话办事不靠谱的人.”
“我相信你,不过我不相信我和钟县长素昧平生,他会对我感什么兴趣?我已经过了相信天上掉馅饼的年龄了!”
“怎么会是天上掉馅饼呢?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他对你感兴趣是有背景的。说到这里,不妨透漏点机密你听,钟县长来江南县之后,痛感江南县公安系统被白松华搞得乌烟瘴气,很想在这方面来点大动作。什么是大动作你自己去揣摩,不要在外面乱说。但是要完成这个大动作,必须要有一些没有被白松华同化的公安干部来支持。正是在这样一个背景之下,他听了我对你的推荐,就对你感兴趣了!”
高强本以为这番话一说,会让程光明喜出望外的。谁知程光明尖刻地说:“我明白了,原来是官场争斗,钟县长要找人当枪使。老弟,我不但过了相信天上掉馅饼的年龄,也到了懂得不要被人当枪使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年龄。”
高强哭笑不得,这个程光明的思维怎么这么偏激?他说:“你这样说就大错特错了。人生在世,谁不是别人手中的一杆枪?区别在于替谁当枪,枪是打谁的。我问你,国家和人民需要你这杆枪,你会不会拒绝?”
“那不会!义不容辞!”
“我再问你,白松华是什么玩意你清不清楚?”
“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他根本就不是什么玩意。”
“这不就结了。钟县长要对付白松华可不是为了什么个人利益,他的职位比白松华高,后台比白松华硬,在职位晋升上白松华根本没资格和他竞争。他完全是不满他那红黑两道都来的作风,不满他那身上的邪气,想为江南县百姓干点好事。可以说,他代表的就是人民和国家的利益。他要你把枪瞄准白松华这样的人,你有什么不愿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