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的人站在对面,等的瞌睡都快来了。
周小娟打着哈欠:“我说亲家,你儿子已经说清楚了,要是没事儿了我们就走了,我这还赶着去散步呢!”
苏奶奶方才已经在心里盘算好了,如何向王家人讹医药费。
谁料到会是这么个事儿,突如其来的惊天大反转不仅让她脸上没有了一点光,到手的鸭子也飞了。
胸中的无名火无处宣泄啊。
“不许走”苏奶奶死死的嵌住了周小娟的手臂。
“别动手动脚啊”王勇开始推搡苏奶奶。
“哎哟喂,打人了啊”丰富的生活经验告诉苏奶奶,任何时刻都要化被动为主动。
王勇是个实诚人,立马将双手举起来以示清白:“少冤枉人,我什么时候打你了。”
即使事先没有任何的交流以及眼神沟通,但多年的生活培养下来的默契,苏爷爷岂会不明白苏奶奶什么意思。
走到王勇的面前挺起胸膛,向前一撞:“欺负了我儿子又开始欺负我老婆子了?真当你们人多我就怕你们啊,这是要欺负我们珠窝村还是怎么的?”
苏爷爷也不傻,赶紧将事情往两个村子上扯,才能保证有源源不断的援军支援。
“你人老了眼睛也瞎啊”王三弟怒骂,“眼睛有问题就别出来丢人现眼,我爹什么时候打了你老婆子。”
“我就看见了。”
“我也看见了,敢做不敢当怎么的。”
苏家的妯娌也围了上来,两方的人对峙在了一起,眼看大战一触即发。
苏景山蹲在地上抱着脑袋悲伤欲绝,再这么闹下去三十二两银子就别想要回来了。
最终得利的还是王家。
“够了,都听我说”苏景山从地上站起来,怒喝一声,“这事儿和王家没有关系,都是我自己搞成这样的。”
接着走到人群的中间,红着脸:“今日我离开王家之后,没走多远就遇上了王家的大黑狗,它看见我就朝我扑来,我这人向来怕狗,就跑,这一跑没留就掉进了王家在院外挖的沟里,脸磕在了地上肿了,这腿也扭伤了,事情就是这么个事。”
苏景山小时候被狗咬过,有了心理阴影,看见狗就犯怵。
“景山,真是这样。”苏奶奶难以置信。
这倒霉催的!
“就是这么个事情,你们就别再问了。”苏景山懊恼的蹲在地上,早知如此,还不如早点说。
这人是越丢越大。
苏爷爷一巴掌拍在苏景山的后脑勺上,“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至于这么扭扭捏捏的吗?差点就伤了两家的和气。”
苏景山已经过了束发,已是情窦初开!
这么丢脸的事儿怎么说的出口,怕狗,被狗追?最后还让自己伤痕累累。
如此丢人现眼的事儿传出去,岂会有俏姑娘喜欢他。
若是可以,他也想要有个爱他的姑娘。
王勇嗤笑:“呵呵,你家读书人还想要当官,连条狗都怕还怎么管人,我看还是回去养猪吧。”
在娘的眼里儿子永远是最捧的,苏奶奶也不恼,已经找到了突破口:“这狗是你家的狗,沟也是你家挖的,我娃受了伤,你们就要负责到底,我娃的脑袋可是有那什么...黄金屋...儿啊那句话怎么说的。”
一时忘词。
苏景山小声提醒:“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不过这说的是只要通过努力...”
苏奶奶自有自己的理解:“我儿的脑袋里黄金屋还有颜如玉,若是磕坏了你们赔的起码?”
“你咋不说你儿的脑袋里有...”王勇也一时词穷,顿了顿道“咋不说有黄金万两呢?”
“对,黄金万两”苏奶奶嘴角浮现一抹微笑,仿佛真是这样,“总之医药费什么的必须赔。”
“赔,呸,不要脸的玩意!”
“怎会这般会自己的脸上贴金。”
“咋不说会上天呢。”
苏景山讷然,这越跑越偏了呢,在怎么下去能不能要回钱是小事儿,他的脸恐怕是丢光了。
苏景山再次小声提醒:“爹、娘,你们忘记了咱们这一次是来干嘛的了?”
苏奶奶闻声一愣:“干嘛”
“三十二两银子咱们就不要了?”苏景山仰天长叹。
这真是芝麻也没有捡着,西瓜也快丢了。
苏爷爷无比的懊恼!
这磨蹭了好一阵,脸皮也差不多嘶干净了,正事是一点也没有聊,埋怨的瞪了苏奶奶一眼。
眼皮子浅的玩意儿。
“亲家,有关景山赔偿的事儿咱们日后再议,现在还是先说说三十二两银子的事儿,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给。”
“还要不要脸啊,用儿子没有讹到钱,这又开始变着法子来讹了?”苏王氏抱着手,有家人撑腰一点也不虚。
“王氏,你承不承认不重要,这事村长知晓,鸿运赌坊那边也知晓,你赖是赖不掉的。”苏爷爷成竹在胸。
王勇冷着脸:“老苏,咱们也认识几十年了,我就问你一件事,地契卖的钱最后给谁用了?我女儿有没有私吞所有的银子。”
苏爷爷不急不躁:“没错,我承认钱是给了家里,但十亩良田才卖二十两银子?”
“我管那么多,反正我女儿最后将钱给了家里,大不了我就将女儿花了的二两银子还给你,从此以后我女儿和你家再无瓜葛。”王勇早就想让女儿改嫁了,正好借着这个机会一次解决清楚。
苏爷爷摇摇头:“我这也是想着咱们几十年的交情,否则早就报官了,这才来和你们好好的商量,你们就这态度,我看没有必要再商量了,官府见。”
“去就去啊,谁怕谁”王氏此刻是一点也不虚。
偷了地契不假,但是家人和她分析了一下此事,钱她给了家里,又没有自己私吞,大不了将二两银子还了即可。
并且这事儿闹大了丢人的还是苏家。
“贱人,我呸,就没有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人。”苏奶奶一口唾沫涂在王氏的脸上。
“你...”王氏抹了一把脸,习惯性的鼻前一闻,顿时让她想要作呕,“死老头婆,你也太恶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