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何高明提供的坝门构思,引水入渠最难的问题算是解决了一半。
苏柏雅又将前几日和毋欲仙还有欧健,共同绘制的水渠草图给何高明看了看。
何高明只是在一些细节的地方提供了一些建议,做点微调即可,在设计上大致是没有问题。
余下的事情就是请人制作坝门,以及购买各种需要的材料和请人挖土方。
苏柏雅问道:“何叔可认识制作坝门的木匠,以及条石的购买可有门道?”
十五尺高,七尺左右宽的坝门在制作上不简单,还要使用榫卯结构,一般的木匠没有这个水平。
何高明晃了晃再次接近空荡荡的酒壶,慢悠悠的说:“坝门的制作比较费时,我建议多请几个木匠赶工,若是苏总信的过我此事就交给我来做,事后嘛...”
苏柏雅明白其意思:“这个没问题,坝门事关重大,还要麻烦何叔多费一些心思。”
读书是一件很费钱的事情,何高明也没有一份正经工作,平日就靠卖卖字画过着拮据的生活。
若是干的好,苏柏雅不介意给他点好处。
日后倘若高中了,也是结了一个善缘。
何高明起身拱手道谢:“多谢苏总,我定会亲自监督木匠将坝门修好,还有那条石,距离咱们二十里的山沟村便有大量的产出,择日我就去联系一下,亲自挑选方正一点的条石运到村子。”
“有劳何叔费心了。”苏柏雅又对着候在门外的伙计吩咐,“再上一壶上好的汾酒。”
“不用了”何高明连连摆手,“这酒已经喝到位了,吃菜就行。”
苏柏雅满意点点头,至少不用担心何高明喝酒误事。
“钱已经付过了,何叔慢吃,我先走了。”
....
现已过了二月,既是枯水期农耕也没有开始,家家户户都比较的闲,正是开挖沟渠的好时机。
苏柏雅计划的是三月初或是三月中旬的样子,便将第一批早稻种进水田。
修建水渠是个大工程费时费力,必须要尽快动手才行了。
翌日,苏柏雅便回到了珠窝村,同时将招工的消息透露了出去。
临近晌午的时候,公司的外面便聚集了一批准备做工的汉子。
珠窝村以及汼窝村的村民,对苏柏雅已经无条件的信任。
知晓跟着她干活,定不会吃亏上当拿不到工钱。
不过在众人知晓了要干的活计之后,很是疑惑。
“苏总,这好端端的挖河道干嘛?”
“还有沟渠又是做什么用的?”
苏柏雅想了想,既然早晚都要告诉村民,不如先透露些风声,笑着道:
“修坝以及修水渠自然是有它的用处咯,来年我准备种植一批稻,种水稻需要大量的水,目的便是如此。”
稻就是大米,整个在清怀县乃至松涛都不种植,市场上的大米全部是从南方运送而来,因此集市上最普通的大米售价都比较的高,也就意味着能够赚钱。
村民们也想过种稻还试过,无奈气候条件不适宜,即使是顺利的到了收获日,产量也低的可怜。
麦秆上挂的麦穗肉眼都能数的清楚,还赚什么钱?
苏柏雅看出了众人的心头疑惑,倒也赖得浪费口舌一一解释:“既然我说种那就有法子,别的你们先不用管,这一次的活计工钱是一日十文,若是要干的就去欧主管那儿报名。”
一日十文的工钱已经很高了,若是家里有五个男丁出工,一日是五十文的工钱,二十日就可以赚取一两银子!
欧健搬了一张桌子放在公司的门口,手执纸笔准备登记记录,看着面前闹哄哄、乱糟糟不断向前挤的村民皱起了眉头。
怒拍桌子道:“谁先排好队,谁先安静下来,我就给谁登记,反正我坐着也不累,也不着急,你们随意。”
没过多久,安静有序了不少。
欧健这才继续执笔登记:“姓名。”
“王安”
站在不远处的苏柏雅听见这二字,目光移了过去。
王安这人的出现,唤起了她快要忘记的一段记忆,她穿越到这儿没多久,王安就想要逼迫她去照顾他娘。
照顾是假,实则心中打有鬼主意,苏李氏还因此摔破了脑袋。
此人也是欺软怕恶的人。
于是慢慢的走了过去,垂眼看着登记表:“欧主管,已经有多少人报名了。”
欧健一边登记一边说话:“二十多人了。”
苏柏雅又将目光移到了王安的身上,笑着道:“你也来干活?”
王安赶紧垂下脑袋:“是,苏总。”
他心里那个恼,纵使抓破脑袋也不到,当初那个差点被她弄上床的姑娘,几月的时日就到了无法直视的地步。
早知这般的厉害,当初就应该加把劲。
为了避免麻烦这些时日已经都躲着苏柏雅在走,今日却倒霉催的遇上了
苏柏雅眉头微皱,盯着王安不悦道:“你这小身板有力气吗?莫不是来混工钱。”
王安属于尖嘴猴腮的哪一类人,身材也确实属于瘦小的那种:“有有,苏总别看着我浑身没有肉,但是我的力气可大了,不就是挖土嘛,交给我没有问题。”
苏柏雅点点头,四周一瞧,指着一块约莫盆子大的青石道:“口说无凭,你去将它抬起来再说。”
“这...”
王安犹豫了,他岂不明白这是在故意为难他,能否将青石抬起来是一回事,这面子可是真丢了。
村民看出了点门道,这是要故意给王安难堪呀。
在王安犹豫的这小会,等在后面的人开始讽刺:
“我说王大郎,你不做就快走,别挡着我们大伙。”
“看你瘦恹恹的样子有什么力气干活,还来做工,做饭你都费劲。”
看来王安在村子中的人缘也不咋样。
王安回头反击:“谁说我没有力气干活了。”
思索再三,还是舍不得这份活计。
最终咬牙朝着青石走了过去,撸起袖子双手捧着青石便开始发力,直到额头青筋暴起的时候,这才勉强的将盆子大的一块青石费力的抬了起来。
硬生生的从牙缝中艰难的挤出几个字:“苏...总,您...看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