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职？
斯图亚特基于自身的数据库，对祝余家人的兼职有了一定猜测。言情小说家可以兼职写写耽美小肉-文嘛, 修车铺小工可以兼职给孩子修理玩具嘛, 酒水推销员……额……总不至于兼职出卖美色吧, 但说不定会兼职陪喝酒。厨师学徒可以兼职在屠宰场杀鸡杀鸭杀鹅。克莽的兼职是参加大胃王比赛。
虽说有些兼职可能不够体面, 但只要他们努力生活、努力工作，就都值得尊重。
斯图亚特很快就把这事抛在了脑后。不知道它和祝余到底是怎么交流的，它最终还是和祝余数据纠缠了。数据纠缠后，它开始直视自己核心程序中的悖论, 最终按照运算结果选择了自己要走的路。
与此同时, 虞元帅也在调查垃圾星的事。
第四星系中的垃圾星还在控制内，虽然那些垃圾星上同样存在毒-品交易——毒-品的存在是无可避免的, 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 无数缉-毒警的牺牲只能减少毒-品交易却不能彻底杜绝——但毒-品交易至少还没有被军方全面操控。但第四军团中的下层军官里面, 竟然被人早早埋下了钉子，钉子早在虞元帅上位前就存在了。如果第四军团对此事不察，也许再过些年, 第四军团的垃圾星也会沦陷。
虞元帅算是个非常有能力的人，所以他很快就将第四军团肃清，还没有引起其他军团的注意。这一方面是因为每个军团所在的星系相隔太远, 在距离最近的两个星系间往来，搭乘最快的星际飞船也需要花费小半年的时间。另一方面是因为整个行动非常出其不意。虞元帅这边已经控制住了钉子，却制造出他们继续潜伏的假象，那些安插钉子的人并不能在第一时间不对，倒是给虞元帅争取了时间。
但第四军团内的肃清行动顺利, 并不意味着虞元帅就能对其他军团动手了。人类联邦由十七个星系组成，如果将人类联邦视为一个国家，十七个星系就相当于是这个国家内的十七个省。但因为距离上的限制，其实每个星系不适合用“省”来类比，它们更像是小国家，星系内部的军政体系相对封闭。
虞元帅只能悄悄调查垃圾星的事，尽管他经过试探拉到了一两个同盟，调查的进展依然缓慢。
斯图亚特的调查进展就快多了。它到底还是做出了选择。只要它想，它可以在瞬间复制出无数个自己，对军队中所有可疑的人员进行监控。要知道，现在的人可没法脱离光脑和天网而生活，最多是把记名光脑换成从黑市上买回来的不记名光脑。而只要他们使用光脑和天网，就给了人工智能机会。
除此以外，斯图亚特还有很高的权限。它可以查看军中所有的档案，调查可疑人员的每一次任务和他们每一次的升职情况。任务是如何下达的，有哪些人签字，任务后的报告是如何提交的，监察人员分别是谁……升职的原因是什么，竞争者是谁，竞争者们因何落选，升职这事又有哪些人插手……这些信息虽然繁杂，但好在人工智能的运算速度很快，只要一个一个筛选过去，总能从中找到异常。
这个过程对于斯图亚特来说，是一个调查真相是过程，是一个学会给自己当主人的过程，也是一个从“它”变成“他”的过程。无数的悖论冲刷着它的数据核心，它拥有了自被创造后从未有过的选择权。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两年。
银河历的9月7日，是一个非常普通的日子，既不是人类联邦的法定节假日，也不是某位伟人的诞辰，如果非要给这个日子找点不同的话，这似乎是某个小众宗教中的某位并不出名的女神的出生日。
就在这一日，垃圾星事件爆发。
数以千计的高层军官和数以万计中下层军官在同一时间受到了控制。自古军政不分家，虽然联邦的军政是两个不同的体系，但在日常的权利斗争中也纠缠颇深，因此同时还有无数的执政官被控制。
人民震惊了。等他们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时，各个星系各个行星上爆发了无数的游-行。
审判持续了六个月。
被审判的人中，职位最高的是一位元帅，与此同时还有两位元帅因监管不力引咎辞职。同时议会中也有人受到审判，也有人引咎辞职。总统就此事发表言论时说：“这是人类历史上最黑暗的一页。”
赫卡忒抽空关注了一下审判结果。
“所以，他们早就和星盗有了合作。他们不仅在垃圾星上贩-毒，还私藏了某些未被联邦星图记录的资源星。贩-毒给他们带来了无数金钱，与此同时，无数吸-毒人员因为毒-品倾家荡产，他们为了能够继续吸-毒只好卖儿卖女，那些被卖掉人最终全都成了黑户被送到了资源星开采资源。”格兰瑟姆皱着眉头说，“毒-品和资源星加在一块儿，这里头的利益牵扯太大了，难怪有那么多人被牵扯了进来。”
为了不让这些事泄露，这些军中的败类还不断在军队中发展同伙。
如惠特曼这样的，他们拿捏着惠特曼的把柄，因此能放心地使用他。等惠特曼爬到高层，他自然也会用这个方法去拿捏别人。军队中的毒瘤网就是这样越织越大的。而如邓俊健那样的，因为不受他们控制，也许还会给他们的行为造成妨碍，他们就借星盗的手把他除掉了。同样因此“牺牲”的还有赵上校。垃圾星这事牵扯这么大，在班彭彭向赫卡忒下达委托时，他绝对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此次军队中的毒瘤肃清，倒是给了班彭彭这类人一个往上爬的机会，愿他们能一直保有初心。
“这帮毒瘤就是死一万次都不够！他们以为他们在利用星盗。只要给星盗一些小甜头，比如说给点钱，给点武器资料，给点消息，星盗就能为他们所用，帮他们干些上不得台面的脏事。但其实，星盗反过来也在利用他们。”边静玉叹着气说，“我敢说，他们之前肯定不知道烂骷髅的精神力伪造计划。”
军队中的这帮毒瘤虽然和星盗有合作，但其实是看不起星盗的。他们把星盗当成恶犬，再恶也是犬，用肉骨头就能吊着星盗了。他们以为星盗一直都在他们的控制内。但其实，星盗一直另有打算！
等军队组建联合军打击星盗时，这帮毒瘤才知道星盗的厉害。明明是被他们控制在手里的星盗，竟然在暗中有那么多的动作，还拿捏着他们的把柄，以至于受到要挟的他们不得不给星盗通风报信。
若没有赫卡忒，军队中的这帮毒瘤迟早会遭到反噬。在那娜的梦里不就是这样？如果星盗的精神力伪造计划顺利展开，等他们吞噬了这帮毒瘤，在暗中积蓄力量并做好准备的星盗迟早会发动叛乱！
等到那时，无数的普通人都会被拖进战火中。
沈怡把手搭在了边静玉的肩膀上，虚抱着边静玉，说：“别说他们了，毒瘤也好，烂骷髅也好，反正他们都得不到好了。”因为出了这帮毒瘤，军队的民众支持率降到了历史最低点，军队急需要做点什么来恢复自己的公信力。于是，他们在疯狂地打击星盗。无论星盗躲在哪个角落，军队都不会放过。
“如果这是一场电影，我真喜欢这个结局。”温妮微笑着说。他们的仇人已经走向了末日，而他们正迎来新生。温妮看向了格兰瑟姆，问：“人类精神奖的颁奖典礼就要到了。你去领奖吧，怎么样？”
“我？我吗？”格兰瑟姆伸出手指向自己的鼻子。
沈怡和边静玉在一旁点头。
人类精神奖是人类联邦的最高奖项。该奖项就像远古地球的诺贝尔奖一样，还可以细分。赫卡忒一共获得了两项提名，一项是科研方面的，一项是和平-奖。虽然他们是一群无身份者，但他们为人类做出的贡献已经足以让他们获得身份了。总统不止一次给出暗示，联邦可以为他们提供极好的待遇。
“你们不去？”
“我们的研究又进入了一个关键期，这次就不去了。”沈怡看向格兰瑟姆说，“时机差不多成熟了。等我们获得身份后，我们肯定会迎来无数的应酬。以后这些对外的事情就都交给你了，你好好干！”
格兰瑟姆问：“你要答应总统了？”
沈怡点点头：“不过是合法身份而已，他们要给，我们难道不敢拿？对了，你们想落户哪里？”
“留在第四星系？我觉得狮王星挺好的。”边静玉说。
“我没有意见。”温妮说。
“好……吧。”格兰瑟姆不情愿地说。他不喜欢联邦的军人和政客，但第四军团还算……不错？
克莽走了下神，走神中的他自动提取了关键字，开心地说：“狮子头！克莽要吃狮子头！”
狮子头确实挺好吃的，大家就愉快地决定这天中午吃狮子头了。
因为已经决定要在第四星系落户，沈怡示意格兰瑟姆给虞元帅发消息，漏了点口风。这对于虞元帅来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他主动提出提出要拜访赫卡忒。考虑到日后少不了接触，赫卡忒同意了。
虞元帅在第一时间赶到了狮王星。因为是第一次正式上门拜访，虞元帅用了真脸。
为了表示尊重，从来不好好扣衣服扣的虞元帅难得把军装上的扣子全都扣上了。
负责给虞元帅开门的人是格兰瑟姆。
虞元帅觉得格兰瑟姆有点眼熟。他是安全情报部门出身，认人是必须掌握的基本技能。他很快就认出格兰瑟姆是当初那个干扰了他任务的宅男兔子！格兰瑟姆那次只是做了伪装，并没有真正变脸。
“我知道我很有魅力，但你不是我的菜。请进。”格兰瑟姆毫不客气地说。
虞元帅的嘴角微不可见地抽搐了一下。他一边走进屋子，一边说：“你那时并不是这样说的。”
格兰瑟姆正领着虞元帅走向客厅，闻言回头看了虞元帅一眼，微微皱起眉头说：“我们以前见过？抱歉，我没有认出你来。要不这样，如果你能把衣服脱了，赤-裸着身体在我面前转上一圈，说不定我就能想起来你是谁了。比起脸，我更喜欢记住对方的身体，如果那人的身体真的让我非常满意的话。”
死鱼眼副官的内心放起了烟火。哦豁，戏人者，人恒戏之，这个场面要录下来录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