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利消除误解后,康和帝和周皇后开始渐入佳境。
但他们俩依然没有圆房。
周皇后身为女子, 到底做不出把皇帝剥光了然后这样这样那样那样的事;而康和帝呢, 他因为存着一点心理阴影, 所以能不这样这样那样那样, 他就绝对不这样这样那样那样。大婚之后,这对天下最尊贵的夫妻非常纯情地谈起了恋爱。康和帝每天都容光焕发,而周皇后提前获得了养儿子的快乐。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三个月。
朝中的那些大臣们,在皇上成亲之前, 他们都挺正常的。一旦皇上成亲了, 他们就太后附体了,一个个化身成为了周皇后的“婆婆”, 天天盯着周皇后的肚子。大婚三个月了, 肚子该有点动静了吗?
什么?还没有动静?
“婆婆”们可着急了, 竟然有大臣上书,叫皇上尽早选秀,用以充盈内宫。
在婚姻这块, 康和帝作为土生土长的古人,绝对没有从一而终的概念。但是,他不愿意小小年纪就睡女人以至于生出不健康的孩子, 所以他在婚前保持着处男身。大婚之后,他连皇后都没去睡,又怎么会去睡别人,于是继续保持处男身。康和帝非常信服边静玉和沈怡两个,尽管他开始亲政了, 依然常常把夫夫俩叫到自己面前,有时候拿政事上的问题请教他们,有时候拿生活中的问题请教他们。
康和帝依然执着于如何生出健康的孩子这个问题。
沈怡觉得康和帝有一点心理问题。面对那种自以为有病的人,你跟他说他没病,他是不会信的。但你给他一瓶没有标签的维生素片,告诉他这是国外进口的特效药,一瓶吃完就见效,他却会相信。
康和帝就是如此,你不给他出点听上去很有道理的主意,他是没信心生出健康的孩子来的。
沈怡就忽悠康和帝说:“想要生出健康的孩子来,父母双方的饮食结构必须要健康。除此以外,母亲的身份也非常重要,民间有个说法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母亲高贵聪明,生出来的孩子自然就是高贵聪明的了。”这说法其实是放屁,沈怡只是不希望康和帝日后沉迷于睡宫女而已。
沈怡继续装逼,又说精-液乃是人体内的精元所化,如果不断地睡女人、睡很多女人,精元就被稀释了,生出来的孩子容易体弱。这真的全然是忽悠了,沈怡只是不希望康和帝日后沉迷于女色而已。
面对着康和帝信任的眼神,沈怡的良心真是一点都不会痛呢。
没过几天就是神王升天日。
所谓升天日,其实就是神王的忌辰。神王在世时从来没有过过生日,即便成了皇帝也不过生日,因此大家都不知道他的诞辰是哪一日。然而,他死亡那日却是为世人所知的。神王就是一个奇迹,所以当他死亡时,所有人都不信他是真的死了,都觉得他是功德圆满升天了。升天了是件好事啊!所以神王忌辰就成了一个节日,大家都会去神王庙祭拜他。全国各地都有神王庙,这一日总是举国欢腾。
京城中的神王庙建得最大最好,祭拜仪式也最为隆重。
前几年的主祭者都是老赵家的族长,康和帝只在一旁看着,今年他大婚亲政了,主祭者就变成了他。到了升天日,所有赵氏宗亲和所有在京的文武百官都要参加仪式。为了让大家站得下去,神王庙前的广场修得非常大。出于安全考虑,老百姓们一开始只能站在一里地之外围观,虽然看不见什么,但是能听到钟鸣鼓乐之声。等皇上回了宫之后,神王庙才对百姓们开放,允许百姓们进神王庙祭拜。
这一日称得上是万人空巷。
边静玉和沈怡在征得了祝余的同意后,决定在这一日搞事。
当康和帝一脸庄严地把香插进香炉时,半空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投影。这一幕叫所有人都呆住了。有人激动地喊:“是神王啊!神王显灵了!”立时就有人站都站不稳了,恨不得马上跪下磕头。
神王看向康和帝,说了些鼓励的话,盼他勤勉为君、爱民如子什么的。
康和帝一张脸涨得通红,激动地连泪水都流了出来,话也说不清楚了。
然后,神王又看向了边静玉和沈怡,说某某神君前些日子上他这儿给他们俩提亲,他已经准了。但因为他们俩下凡历劫了,所以亲事押后,等他们功德圆满回归天上之日,他就为他们俩操持婚礼。
最后,神王看向广场上的众人,说了些劝勉的话,叫大家齐心协力共创美好和谐新生活等等。
等到香烧完,神王的投影就消失了。然而人们因此产生的激动之情却不会轻易消失。不光是广场上的宗亲和文武百官看到了神王投影,因为此时没有过高的建筑遮挡视线,就是一里地之外的老百姓们也都看到了。一时间,京城里看不到一个站立的人,大家都心甘情愿地朝着神王庙的方向跪下了。
康和帝在众人心中的威望也再上了一个台阶。
以前知道康和帝得老祖宗提点时,朝中就有很多忠臣良将看好他,但老赵家的皇帝太不靠谱了,有些人因为顶上的皇帝不管事而连着几十年大权在握,已经不愿意轻易地把权利放下了。康和帝才刚刚开始亲政,他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如今有了神王仙灵的奇迹,他接下来的路肯定会好走很多。
至于边静玉和沈怡,人们肯定再不敢传他们和康和帝的流言了。从这一天起,康和帝再如何亲近他们都是对的了,因为他们本就是神王身边的仙人下凡,是神王为康和帝预备的人才。再有,人们肯定也不敢给他们说亲了。因为天上有一门神王亲定的亲事在等着他们,他们怎么可以在凡间娶妻呢?
祝余之所以答应帮他们的忙,是因为神王一出,朝中至少又能安稳几十年。神王显灵把某些人心里不该有的野心都打了下去,人们渐渐缺失的敬畏之心重新凝聚了。边静玉和沈怡又有脑子,不会愚蠢得被人利用,而且他们还有极强的自控性,所以他们不会因为被人当做仙人就自高自大走向灭亡。
升天日后,沈家的门槛都要被各方人士踏破了。
没有人敢给边静玉和沈怡说亲——倒是有人想把女儿塞给他们做妾,但也是想想而已,没有人敢做这个出头之鸟——他们的兄弟小苏儿就成了香馍馍。除了小苏儿,长房的阿淼、二房的三个女儿也都被人盯上了,就连沈二爷都在婚姻市场上大受欢迎。在这样的情况下,沈家内部还是相对平静的。
不论是边秀才夫妻,还是沈将军夫妻,他们都坚信了一点,即便这两个孩子有些来历,但边静玉既然投生到边秀才夫妻的肚子里,又在沈将军夫妻面前长大,他永远都是他们的孩子。沈怡这边也是如此,他自小在沈家长大,和边静玉感情这样好,大家早将他视为了这个家庭中的一员,小苏儿平时就非常尊敬两位兄长,现在自然更不能把他当外人。大家在经过短暂的激动后,渐渐都恢复了平静。
小苏儿的亲事很快也定下来了。
尽管有很多比沈家家世更好的家族给沈家递了橄榄枝,但方氏并没有因此就改变主意,她给小苏儿定下的亲事是她在升天日之前就已经看好了的,对方是一个五品文官家的姑娘。那姑娘身体健康、举止得体,最重要的是那姑娘外祖家是武将之家,姑娘自小练了鞭法,想必和小苏儿很有共同语言。
小苏儿成亲之后没两个月,他们这对新婚夫妻就被沈将军打发去了西北。
康和帝成亲比小苏儿早,生孩子却比小苏儿晚。待到小苏儿的长子满了六个月时,周皇上才为他生下皇长女。康和帝掐指一算,自己女儿和小苏儿的儿子年纪正合适啊,日后完全可以结一门亲事!
十年后,沈老将军退了下去,沈将军去西北接了大将军之位。
小苏儿这些年在军营中混得很开,他当初的那些乞丐朋友们也渐渐有了功绩,有了正经大名。在他们还是乞丐时,他们绝对没想到自己竟然能过上这样受人尊敬的好日子。沈老将军致仕后,自然是回京城居住,小苏儿亲自把祖父护送到了京城,顺便还把妻儿带了回来。他和妻子已有二子一女了。
听闻小苏儿回京了,康和帝忙不迭地叫皇后娘娘把小苏儿的儿子女儿喊进宫来瞧瞧。
小苏儿和沈家其他的男人一样,都是取名废。他的孩子是时字辈,长子出生于秋天,于是他的长子就叫沈时秋。小苏儿的妻子领着二子一女拜见皇后娘娘时,康和帝就领着大女儿躲在帷幕后面偷偷观察沈时秋。周皇后强忍着家暴的冲动,按照康和帝的计划,留下了小苏儿的妻子详谈,叫沈家的三个孩子去御花园玩。康和帝赶紧叫大女儿也去了御花园,希望她能和沈时秋有一段愉快的聊天经历。
皇长女对沈时秋印象挺好的。
康和帝觉得这门亲事能成,第二天兴致勃勃地把小苏儿叫进了宫。
小苏儿在西北过了十年,为了显得更男人一点,已经留起了胡子。他已经成亲又已经做了父亲,已经不是当初缺爱的想要和皇上争夺两位兄长关注的中二少年了,因此他对皇上的敌意已经没有了。皇帝是个好皇帝,小苏儿进屋后恭恭敬敬地低着头给皇帝请安。当他抬头来时,康和帝吓了一大跳。
康和帝差点以为自己见到苏舒颢了。他这些年一直关注科举,却始终没找到名叫苏舒颢的考生,但这并不意味着皇上放松了警惕。他知道小苏儿和苏舒颢长得像,没想到留了胡子后竟然能这么像!
康和帝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大胆!来人,来、来人啊!把他的胡子剃了!”
小苏儿:“……”
虽然这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命令,但太监总管还是在第一时间备好了热水、剃须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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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子招谁惹谁了?
辣鸡皇帝,霸占我兄弟,觊觎我老父,还嫉妒我留了浓密胡须后的浓烈的男子气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