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甜美的声音，从水墨二姐妹口中同时发出，让慕容川不由后退了两步。
并不是因为她们太恐怖，而是因为她们的声音，与之前没有一丝差别，可所有人都能感知到，她们已不再是她们。
同样的语气，同样的声调，甚至还有同样的神情，可就给人以无尽陌生感。
“怎么，在紫帝墓中叱咤风云，把所有势力玩弄于鼓掌间的慕容川，也有害怕的时候？
还是说，你的智慧也就仅限于此，层次深一些就看不穿了。”
两姐妹再次同时开口，那宛如机器般的同调，溢散着令人恐怖的冰冷。
“额，您太看得起我了，我就是一个混子，哪敢叱咤风云啊。
不过，有一点您说的很对，我的智慧也就那么回事儿，能混到现在这程度，靠的只是运气而已。”
慕容川嘿嘿傻笑，不着痕迹缓缓后退，并有意识把商羽瑶拉倒身后。
他哪是看不穿猜不透，而是看的太透彻了，开始给自己安排后路。
“你退又能退哪去。”两姐妹同时微笑，随后又同时道：
“这镜之世界就是紫帝的藏宝阁，找到秘境之路才能进入。
只要你还想寻宝，我们就会再次遇上，做事干脆一点岂不更好。”
两姐妹说的云山雾罩，可慕容川却心里门儿清，根本不接两姐妹的话茬。
开什么玩笑，这两姐妹要真如他猜测那样，绝对不是好招惹的主儿。
见慕容川不言不语，看似一本正经，实则找机会开溜，两姐妹也没了耐性，冷然道：
“你可以逃，但下次再遇到时，我们不死不休。”
慕容川撤退步伐戛然而止，随后又换上一副赔笑嘴脸，道：“前辈，前辈，咱不带这样的。
大家出门在外，都是为了求财，没必要为了意气之争，轻易枉送性命。
再说了，藏宝阁宝贝多的是，我就需要几件而已，其余的都送给前辈，就当晚辈孝敬您了。”
慕容川硬着头皮鬼扯，心里却在碎碎念道：“你丫的，还真特么、难缠。
只要小爷能逃走，我就找个地方猫着，等别人把你干掉，我再继续寻宝。”
“看样子你猜出我的身份，所以才准备溜之大吉。”
两姐妹淡然说着，又齐齐转头凝视远方，才说道：“你想逃跑，等别人遇到我，你就能捡便宜了。”
“擦，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我想什么都你知道。”
慕容川在心底大肆吐槽，两姐妹依然说道：“钟灵毓秀受伤了，你若要逃跑，她们遇到我的几率很大。”
慕容川悚然一惊，不由担心起钟灵毓秀，可他也敏锐抓住了一个关键字‘我’。
两姐妹明明是两人，此刻却说‘我’，那答案就有意思了。
“好吧，你赢了。”
慕容川彻底恢复了吊儿郎当，朝两姐妹耸了耸肩，算是保证不逃了。
“我是谁？”
谈话又回到最初的问题上，两姐妹表情淡然执着，好似这个问题十分重要一般。
“哎，自从遇到陆柏后，就没遇到过正常的事儿。”
慕容川低声抱怨着，随后又向两姐妹，懒散道：
“准帝总共九位，分别是红兰、橙煞、黄泉、绿萝、青水、蓝藤、紫炎、灰幕、黑岩。
根据我所知的情况，红兰属于风月，橙煞属于钟灵，黄泉属于毓秀，绿萝属于我身后这位。
青水属于水剑姬，蓝藤属于我，紫炎属于紫罗烟，灰幕属于流萤，黑岩还在另个碎片世界蹦跶。
每位准帝传承的获得，都充满艰辛与困难，唯独钟灵毓秀获得传承是意外。
流烟聚魂复活时，我师尊曾刻意提醒过，名为黄泉的某个准帝。
当时我还以为，鬼面亡蛛就叫黄泉，后来才得知鬼面亡蛛名为灰幕。
这就有趣了，我师尊刻意提及的黄泉，竟泯然于众人，怎么想都不合理。
如今遇到前辈，那答案就明了了。”
慕容川不疾不徐，将自己所知娓娓道来，然后在有论有据一一展开，答案即将脱口而出时，他却不再说了。
两姐妹沉默片刻，发现慕容川不再言语，又问道：“我是谁？”
似乎这个问题很重，关系到他之后的选择和判断，也关系到慕容川和商羽瑶的命运。
慕容川正是看透了这点，才不敢轻易做出判断，若眼前之人真是黄泉，那就简单了。
“九大准帝中，红兰、青水早亡，风月和水剑姬身为荒古世家嫡女，判断敌人是否死亡，应该不会有错。
紫罗烟曾说过，紫炎曾有意识，被她给灭掉了。
也就是说，除了橙煞和黄泉外，其余几位准帝我都见过，可以完全断定其生死。
唯独橙煞和黄泉，遇到他们的过程，只是钟灵毓秀口述，我无法断定其生死。
再加上，师尊刻意提醒过，黄泉是何等优秀，那答案就呼之欲出了，可我总感觉遗漏了什么？”
慕容川再次捋了一遍，脑海里九准帝的名单，看似再无任何异常，也找不出任何发现。
正当他即将放弃，回答两姐妹的问题时，思绪却落在了灰幕身上。
灰幕慕容川确实见过，他还在人家肚子里啪啪啪来呢，可他真知道其生死吗？
就在邪魔教准备控制灰幕时，慕容川就被流烟影响了，哪还有精力关注灰幕生死。
后来他就进来须弥两界扇，他和流萤攫取了灰幕肉身生机，可以肯定灰幕已经死了，但神魂这东西很难说啊。
自始至终，慕容川就没见过灰幕的神魂。
再说了，黑岩这被人当枪使的傻鸟，都能获得好好地活着，流烟更器重的灰幕会死？
慕容川心神立刻通明，所有疑惑都迎刃而解，立刻神清气爽。
“晚辈才疏学浅，猜得出前辈是九准帝中的一位，但猜不出具体是哪位。
或许是黄泉，也许是灰幕，亦或是两者皆是。”
慕容川躬身行晚辈礼，可他却抬着头，双眸灼灼盯着两姐妹，生怕他突然下杀手。
“理由。”
两姐妹一点反应都没有，又淡漠的抛出第二个问题。
慕容川也长舒一口气，不管怎样他都猜对了，至少暂时不用开战，也不用分个你死我活。
不过，两姐妹的问题很有趣，她既没承认慕容川猜对了，也没否认他猜错了，而是让他说理由。
可猜测毕竟是猜测，哪有理由可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