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个月毒刑。彭澎拒绝利诱,坚贞不屈。
为了儆戒民众,处决政治犯时,当政者喜欢搞公审大会。那年11月16日,一乘滑杆竹轿,抬着已经气息奄奄的彭澎,进入人群云集的县城体育场。
体育场北面司令台,台下,彭国涛用破衣遮头,隐在攒动的人群中,咬着嘴唇目睹父亲的惨死。
县清乡委员会主任邱伦才,站在台上,口沫飞溅,历数彭澎的革命“恶迹”,然后,煽动地大声吆喝:“大家说,像这样的坏人,要不要杀掉呀?”一些事先组织好的人,大声应答:“要杀掉!”混乱中,也有人喊:“不要杀掉!”邱伦才又吆喝:“大家都说要杀掉,是不是?”一位老者就说:“杀他做什么,他现在已经被打成毁人了,还是不要杀!”询问大家,只是个形式,杀肯定要杀的。邱伦才命令刽子手用刑。
刽子手名叫刘炳南,得了6块银元杀人费。为了避邪,他穿一身白纺绸褂子,持一柄三尺长的鬼头大刀上了台。刘炳南是有名的刽子手,力气很大,但这次的活计却不利索,他挥刀猛砍,连续7刀,竟然没有把人杀死。
岁的彭澎,脖子几处血水怒溅,射到旁人身上脸上,嘴里仍叽哩咕噜地叫喊:“这,就是考验——”彭国涛昏倒在地。
刽子手的手发软,有些慌,台下有人帮忙,嘶喊:“是他背上的标挡住了,要拔掉他背上的标,要拔标!”刽子手慌里慌张拔标,再砍,第8刀就把头砍下来了。
白军把彭澎的尸体拖去喂狗,将他的头颅割下来,挂在城门上展览,7日后,头颅突然不见了,从此,尸骨无寻。
二、在仕途与良心之间,她经受考验选择了后者斩草除根,搜捕在继续进行,考验在顺序延伸。母亲被捕入狱,15岁的彭国涛成为孤儿,四处漂零,躲藏到大山深处,过着野人般的生活。191年,红军在荒无人迹的破庙里,找到了“野人”彭国涛。
中共宁都第一任县委书记,牵着这位烈士遗孤,在弹痕累累的红旗下宣誓。
那年,她16岁,加入“共青团”,被派往父亲战斗过的会同区,就任会同区苏维埃妇女部长。她的工作范围涉及几十个村,十几里方圆。
动员和组织妇女拥军、支前、打草鞋、慰问红军、护理伤兵……踏着父亲的足迹,彭国涛积极性特别高,似有两条生命,风风火火地工作。很快,会同区苏维埃成为白军的眼中钉,肉中刺。
19年仲夏,一个月黑风高夜,乘苏区边缘空虚之机,白军的大刀会摸进区苏维埃,见人就杀。恶狠的大刀把门板剁烂之际,彭国涛翻身跳出围墙,仗着身子灵巧,逃得一条性命。慢她一脚的区苏维埃老文书,命丧黄泉。
为了阻挡白军入侵,为了报仇,就要有强大的红军。
此后,扩红成为她最重要的工作。上级说:苏区能否生存、巩固,就在于红军的多寡。必须不断地扩红,扩大一百万铁的红军,苏维埃就胜利了。
彭国涛扩红扩了一百多人,她不知道一百万是多大的数目,只是走村串户,一家一户上门做工作,一个人一个人地动员。不知是不是因为没有扩大到一百万红军,红色政权没有很快取得胜利,中华苏维埃临时中央政府驮上马背,撤离了中央苏区,她扩红的一百多人也跟随离开。
一走,就走得很远很远,一走就走了十几年。
白色恐怖四处弥漫,她又成为当局追捕重点,似一条孤魂,在大山间飘泊,又过上了野人的生活。
时光在游荡中消失,每每生活苦到不堪忍受,人就会想到死,想到死时她就会想到“考验”,既然是考验,那就要活着,即使是为了考验。
敌人对她的追捕松懈下来,她的年龄也已长了上去。一般人家的女子,十六七岁嫁人,她二十岁仍找不到婆家。因为,彭澎太出名了,彭澎的女儿也跟着“出名”。
在亲属的撮合下,四处流浪的她,嫁了个国民党旅的大兵。姓黄,名叫黄国文,一个老实巴交的壮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