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首页

大文学移动版

m.dwxdwx.com

95.第 95 章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热门推荐:、 、 、 、 、 、 、

转过天儿一早二狗便回了安平城,在城门口守了一会儿,果不然就见周家的马车从官道上过来,赶车的正是周三儿,又跟着马车,瞧见周宝儿进了醉韵楼,才转身回来报信儿。

青翎得了消息看向青羿敬澜,有些犹豫。

青羿自然知道她犹豫什么,笑道:“这等好事儿就偏了你大哥吧。”说着抬脚往外走。

青翎刚要嘱咐几句,敬澜拉住她低声道:“青羿知道怎么做,你就别跟着操心了。”

青翎点了点头,琢磨这也算锻炼,毕竟官场应酬早晚得见识,忽想起什么侧头看了敬澜一会儿。

陆敬澜挑了挑眉:“翎儿这么瞧着我做什么?”

青翎抿了抿嘴:“我在想敬澜哥哥会不会遗憾,听说醉韵楼的头牌姑娘叫韵娘,是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且吹拉弹唱,琴棋书画无所不精,这醉韵楼上月里才开张,就把整个冀州府都震了,门庭若市,人满为患,来来往往的寻芳客不知有多少,有个书生还写了一首诗赞这位韵娘冰肌玉骨,妩媚天成,可见的确是难得的美人。”

陆敬澜倒是笑了一声:“有甚遗憾,在敬澜心里时间唯一美人矣。”说着目光灼灼盯在她脸上。

青翎撑不住脸一红,别开头,咳嗽了一声,忽觉这般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也不知何之守会不会应了大哥相邀?”

敬澜道:“何之守贪财好色,见了你送的礼必然动心,更何况还有个大美人等着呢。”

说着脸色微沉。

青翎知道他的心思,低声道:“天下贪官何其多,你要为这个生气,早晚非气死不成,你只不与他们同流合污就是了,更何况,到什么时候说什么话,如今还没举试呢,就想这些不嫌早了些吗,虽你才高八斗,可这功名之事却有定数,并非万无一失,你怎知自己一第即中。”

敬澜忽道:“我倒不知翎儿这般不想嫁我吗,听你的话儿倒像盼着我落第一般。”

青翎白了他一眼:“我哪有这样的坏心,自是盼着你好的。”

敬澜:“如此说来,翎儿是心心念念盼着嫁敬澜呢,是也不是?”

青翎脸一红:“谁盼着嫁你了。”转身回屋看账本子去了。

难得有这个相处的机会,敬澜哪肯放过,也跟了进来,却也不打搅青翎,叫长福拿了本书,在对面坐了。

青翎怕热,昨儿还是狂风骤雨,这一放晴便又有些热起来,伸手把窗子打开,连外头罩着的纱屉也一并支开,虽比不得冀州府胡记那么阴凉,却也凉快了不少。

看了会儿账本子,觉得脖颈有些酸,抬起头来,却对上一双幽深的眸子,不禁道:“你这是看书呢?”

敬澜:“是想看书,只翎儿在跟前儿,这书便有些看不下去了。”说着叹了口气:“虽不该这般说,可我心里还是忍不住窃喜,出了这件祸事,自打上回灵惠寺一别,咱们见面都难,更别说这般对坐了,我哪还舍得看书。”

青翎虽仍有些脸热,到底也习惯了,举凡自己跟他单独相处的时候,这家伙便再不是外人知道的那个沉默寡言的陆敬澜,什么甜言蜜语的肉麻话都说得出口,而且,常跟自己抱怨,不能见面什么的,活脱脱一副怨夫嘴脸。

不禁道:“谁让你这般着急的,若未过定,自然也不用如此避讳了。”

敬澜:“翎儿好容易答应了,若不趁早定下,回头你若反悔,敬澜岂不空欢喜一场,故此,这名分还是早早定下的妥当,省的敬澜日夜悬心不安。”

说着叹了口气:“此次回去,不知何时再跟翎儿这般说话儿了呢?对了,昨儿叫小满给你捎去的手串可喜欢吗?”

青翎眨眨眼装糊涂:“什么手串,不曾见。”却微微抬手,藏在袖子里的手串露了出来,鲜红的手串,映着雪白的皓腕,愈发剔透好看。

敬澜心里不觉一荡,忍不住伸手要抓她的腕子,青翎忙避开了,敬澜方清醒过来,自己忘情了,却仍忍不住盯着她的手腕子瞧。

青翎给他瞧得脸红了起来,心说,果然男人都是好色的,就算陆敬澜也一样,外头瞧着正经,私底下也是个色狼,看自己的手腕子都能看呆了。

正想着,忽见福子跑了进来,青翎愣了一下:“你怎么回来了,大哥呢?”

福子:“大少爷怕二小姐担心,遣我回来送信儿来了。”

青翎:“这么说,何之守跟大哥去了醉韵楼。”

福子:“咱们这位何大人可是有名儿的好色,来咱们安平县上任的时候,连个正经媳妇儿都没有,如今府里头那可是妻妾成群,听说一共纳了十房小妾,起先互相争宠打架,可热闹呢,何大人就想了个法子,让这些小妾掷骰子比大小,谁赢了就去谁哪儿,听说万岁爷宠幸娘娘们翻绿头牌,翻着谁是谁,何大人莫不是跟万岁爷学的。”

青翎瞪他:“胡说什么?皇家的事儿也是你随便编排的,不想要命了。”

福子吐了吐舌头,也知自己造次了,忙接着道:“把礼往上一递,何大人眼睛都亮了,少爷再说去醉韵楼,就更等不得了,忙忙的换了衣裳跟大少爷去了,小的回来的时候,何大人正搂着醉韵楼的头牌韵娘吃酒呢,小的瞧何大人跟韵娘那个热乎劲儿,估摸不是头一回。”

青翎暗暗点头,这个自然,醉韵楼既开在安平县,何之守这个父母官自然要先打点明白的,何之守又极好色,这个韵娘更是难得一见美人,跑到色鬼的地盘上做皮肉生意,自然要雁过拔毛,两人只怕早成老相识了。

想起正事儿:“周宝儿呢,可在?”

福子:“在,怎么不在,小的出来的时候正跟老鸨子哪儿闹呢,听龟奴说周宝儿进就是冲着头牌去的,偏手里没有银子,还得记账,老鸨子早就不待见了,哪会让他见头牌姑娘啊,估摸寻个别人给他搪塞过去了事。”

青翎眼珠转了转,叫他到跟前儿来,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福子一拍手:“二小姐这个法子好,这周宝儿要是因为韵娘争起风来,看看何之守还怎么断这个案子。”转身跑了。

青翎看了敬澜一眼:“敬澜哥哥咱们也去瞧瞧热闹如何?”

陆敬澜看了她一会儿,忽的笑了:“翎儿莫不是要跟我一起去逛醉韵楼。”

青翎白了他一眼:“想的美,就在外头瞧瞧热闹罢了,周子生跟何之守坑瀣一气想讹胡家,如今周宝儿公然跟他争风吃醋,看他这父母官还有多大的脸。”

敬澜略打量她一遭,这丫头男人扮多了,越发多了几分英气,不知底细的真瞧不出来,想想两人能一起出去也极难得,且见她眼巴巴望着自己,一双明眸闪啊闪的,极为动人,心早软了,哪有不答应的,站起来走到她跟前儿,把她头上的儒生帽整了整,站开一步端详了端详,见正了才携了她的手往外走。

青翎不想他公然拉自己的手,挣了挣,却听他在自己耳边道:“翎儿若挣,可露出女儿之态了,叫外人瞧出破绽可麻烦。”

青翎只得给他拉到外头上了车,两人一走,铺子里打杂的伙计低声笑道:“掌柜的,瞧见没,咱们家二姑爷还真疼媳妇儿呢?”

周二狗一脚踢过去:“放你娘的屁,瞎了你的狗眼,连男女都认不清了,什么媳妇儿,那是咱们二少爷知道不?”

那伙计也机灵立马回过味来,忙道:“是,是,是小的瞎了眼,认差了,可不是二少爷吗。”周二狗这才满意的到后头库房点东西去了。

他一走,旁边的伙计道:“还算你脑瓜儿转得快,记住了,以后只要咱们二小姐穿男人的衣裳就是二少爷,这点儿机灵劲儿都没有,就甭想在咱胡记待长了,行了,赶紧干活吧,甭耍嘴皮子了,别看掌柜的年轻,眼里可不揉沙子,尤其东家在呢,要是偷懒落在东家眼里,你小子这差事就到头了。”

伙计忙拿着扫帚跑出去了不提,再说青翎,跟陆敬澜坐车到了醉韵楼,一下车青翎倒有些意外,本来觉得名字还算雅致,至少比那些什么春香院,万花楼的好得多,且这个头牌韵娘又名声在外,什么琴棋书画的歌舞弹唱的,外头传的简直是个十全美人。

因为这些传言,便下意识把这个韵娘想成了跟秦淮八艳类似的青楼女子,这醉韵楼至少也该有些格调,哪想竟跟那些万花楼什么的一个样儿,门口俗艳的□□花枝招展的揽客,只要过去个男的就往里头拽,不禁颇为失望。

妓院大都是晚上生意多,白天嫖客上门的少,那揽客的□□正闲的倚门嗑瓜子呢,一眼瞧见青翎跟敬澜,眼睛都冒绿光,丢了瓜子一扭一扭的过来了:“哎呦,今儿可是造化,来了这么两位俊公子,来,来,跟迎儿进去吃些酒耍子,包管把两位均公子伺候的舒舒坦坦。”说着就要上来拉人,长福已经先一步挡在前头。

敬澜拉着青翎的手,直接进了对面的茶楼,那两个迎客的□□悻悻然的甩了甩帕子,瞟了长福一眼:“这个小兄弟生的憨直可爱,你们家公子不去,不若你跟姐姐们进去乐乐,你还没媳妇儿吧,姐姐们教你个**的游戏,让你开开眼。回头娶了媳妇儿,跟你媳妇儿玩去。”说着伸手摸了长福一把。

长福吓了往后跳了几步,忙道:“我,我……谁说我没媳妇儿了。”说着扫了两个女人一眼,虽说模样儿也算过得去,可抹了一脸铅粉,瞅着就假,还穿的花花绿绿的,想想谷雨那俏生生的小摸样儿,这俩简直连端尿盆都嫌磕碜,不禁嘿嘿一笑:“我媳妇儿可比两位姐姐俊多了,而且也厉害,若知道我来嫖,妓,非打死我不成,我可不敢,两位姐姐若实在憋得难受,那头骡马市上有头驴子正叫的欢,两位姐姐不若牵过来出出火。”撂下话一溜烟跑茶楼里头去了。

等两个□□回过味儿来,哪还有长福的影儿,只得对着茶楼骂了几句娘了事。

长福上去就见少爷看了自己一眼,心知刚才一时着急,把在府里跟那些车把式学的荤话儿使出了两句,让少爷听了去,忙低下头不敢吭声。

青翎也听见了,脸有些红,心说看来这些小子果然没有好的,平常瞧着长福说话做事儿挺稳当,原来也会说这些荤话。

正想着就见里头吵嚷了,声音极大,正是周宝儿,接着一个掸瓶子,丢了出来,直接砸到了街上,吓的街上行人,都过去瞧热闹。

原来这周宝儿本来就不是个能待住的,这事儿说起来也巧,那天偶然见了青青一面,就惦记上了,天天跟他爹寻死觅活的闹着要娶青青。

周子生本来想的也挺好,等恒通当把胡记挤兑出冀州城,再趁机提亲事,琢磨着胡家后台再硬,也比不上文家,那可是国丈府,恒通当靠着文家,别说冀州府了,就是京城也没人敢得罪啊。

哪想刘广财靠的根本不是文家,他那个大舅哥就是文家挑粪的,翻出底细,胡记没挤兑出去,反倒把恒通当都搭进去了,连老命都没保住。

过后周子生也暗暗庆幸,亏了恒通当倒台了,不然自己要是把给儿子捐官的银子送来,不是打了水漂吗。

却也更嫉恨胡家,怎么气运这么旺呢,恒通当完了,胡家算彻底在冀州城立住了脚,这眼瞅买卖越来越红火,白花花的银子,都进了胡家的大门,真叫人眼热。

心里正憋闷,偏家来周宝儿还跟他撒泼打滚的胡闹,气上来,索性跟周宝儿说:“你闹什么呢,那胡家把家里的铺子当了嫁妆都给了田明德,以后田明德就是胡家的上门女婿,你趁早断了这门心思的好,人家自小一起长起来的,不定早看对眼儿了,更何况,你瞧瞧人田明德多有出息,比你还小呢,如今就管着胡家冀州城的当铺,你呢,除了吃喝嫖赌,能干什么,连家里的田租账目都算不明白,你爹我挣下的这份家业早晚败在你手里。”

周子生心里憋屈,跟儿子发了顿火儿,就当没事儿了,却忘了,他自小把周宝儿当个宝贝疙瘩宠溺着长大,一句重话都没说过,如今这一番教训,周宝儿那儿受得住,气得砸了屋子里的东西,跑出去吃了个酩酊大醉。

可巧就遇上明德正好从街上过,想起他爹的话,一时醋意上来,跑出去说胡青青那个没人要的丑八怪,也就你田明德不嫌弃云云。

若周宝儿骂明德,明德兴许都不会这般恼怒,自小明德就听不得别人说一句青青的不是,为此没少揍周宝儿,这一次周宝儿说的这么难听,明德哪能饶了他,上去就是一顿胖揍。

周宝儿虽吃醉了酒,倒也知道保命要紧,挨了几拳见明德不停手,怕给明德打死,索性装死的躺在地上,谁想一栽下去就起不来了,真晕了过去。

周三儿见周宝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竟跟死了一半,探了探鼻息,不见有气儿,吓的魂儿都没了,一边儿叫人去衙门里报官,一边儿却找自家老爷。

周子生正好有个应酬,在前头不远的茶楼里头,赶过来一见儿子直挺挺躺在地上,心都凉了,可到了跟前儿,摸了摸身上热乎的,鼻子底下也有了气儿,见衙差来了,顿时有了个主意。

叫人把儿子抬了回去,自己跑去了县衙找何之守,狠狠心,咬咬牙,把怀里揣着的本打算给周宝儿活动关系捐官儿的五百两银子,一股脑塞给了何之守,还给何之守出了个敛财的主意,说:“田家胡家都是有钱的主儿,只这官司压着不了结,就都得给大人送好处,您这两边儿吃,岂不发大财了吗。”

若搁之前给何之守八个胆子,也不敢如此为难胡家,可如今靠上了大皇子,哪还会把胡家看在眼里,自己乐得装糊涂,收着周子生孝敬的银子,坐等田胡两家的好处,想三方得利,着实贪婪。

周子生出了损招儿,在家等着明瑞上门,晾了半天,让周冒出去透话儿,说要娶胡青青。周子生是真的眼红了,知道胡家把冀州的铺子交给了明德打理,明明白白要把家产给这个未过明路的三女婿啊。

一想到胡家的万贯家财,周子生真是抓心脑干的眼馋,若是落到自己手里,他们爷俩几辈子都不用愁了,这才以撤状要挟亲事,就是算着胡家不可能不管明德这个亲外甥,若此事能成,便再送何之守五百两银子都值。

周子生样样都算计到了,就是没算到他儿子是个闲不住的,在家关了两天,浑身都难受,偏周三儿还一个劲儿的勾搭,主仆俩便趁着周子生一时不查偷跑了出去,直接奔着醉韵楼来了。

周宝儿早听说韵娘的名声,心里痒痒的不行,可来了几回,都给老鸨子挡了架,不是有客就说身子不爽利,连人都没让周宝儿见。

本来这是老鸨子惯用的手段,遇上家里有钱的嫖,客,就得多吊几次胃口,这越是见不着心里头越痒痒,一来二去的就更想见了,到时候多要些银子也乐意掏出来,就先用别的姑娘哄着周宝儿。

不想这周宝儿没品之极,一开始还给现银子,后来却开始欠账了,老欠账,老鸨子本来就不待见,这回来了开口还想让头牌姑娘陪着,做什么美梦呢。

却也不想得罪周宝儿,知道别看周宝儿欠账,周家还在那儿戳着呢,这小子是周家的独苗,只要周家不倒,这账就烂不了,而且,往里头多添上几笔,那就是翻倍的银子,就不信周宝儿这个糊里糊涂的还能知道自己吃喝了什么,使了多少银子?

故此,今儿周宝儿一来还是照常迎了进来,找了两个姑娘哄着他进屋吃酒耍乐去了。

这边儿听见说胡家大少爷跟知县何大人到了,忙扶了扶鬓边的大花迎了出去,既在安平县开妓院,自然早就把有名儿的富户都扫听了一遍儿,听人说前些年还罢了,如今若说这安平县的有钱人家,头一个就得说胡家。

胡记当铺都开到冀州城去了,那个红火劲儿,恒通当都给挤兑的关门了,如今恒通当的铺子换了个招牌就成了胡家的买卖,加上安平县这两家,六家当铺,胡家的银子多了去了,谁不知道当铺是最赚钱的买卖,更别提,人胡家大少爷又是童生的头名,等八月里头举试再中了,那可就是官老爷了,还有两位小姐,一个嫁的比着一个门第高,这样的人家莫说小小的安平县,就算整个冀州府都数得着啊。

看见胡家那就是瞧见了银子堆,尤其见青羿生的俊美挺拔,老鸨子更是乐得见牙不见眼的:“哎呦,这是儿那阵子香风把胡大少爷吹到我们醉韵楼来了,可真是贵客贵客啊。”说着扭着身子走了出来。

青羿也荒唐过一阵儿,对于这种阵仗倒也应付自如,笑着一摆手:“今儿在下是陪客,何大人才是贵客。”说着随手丢出一个银锭子。

老鸨子急忙接在手里,掂了掂,一两一个的银锭子,只不过当个见面的赏钱儿,听说周家跟胡家虽沾了些亲戚,却有些疙瘩,周家老爷总想跟人胡家别苗头,如今瞧瞧胡家大少爷,再想想刚才周宝儿那个德行,老鸨子心里直撇嘴,周子生真能让自己脸上贴金,跟人胡家比的了吗,就这出手就差远了。

人胡家少爷虽说来的少,可人这一露面就透着气派,这位可是财神爷,得好好招待。风月场里打了半辈子滚儿,老鸨子什么没见过,一听青羿的话头就明白,这是有事儿要求何之守,来醉韵楼就是为了办事儿的。

立马堆着笑:“何大人这有好几天不来我们醉韵楼了,可把韵娘想坏了,天天念叨着大人,昨儿我瞧她实在心疼,还想着叫个人去府上递送个信儿,又怕惊扰了夫人们,正发愁呢,可巧大人就来了,大人,胡少爷您二位里头先吃茶,我这就叫韵娘打扮了出来。”

何之守本来就好色,更兼韵娘姿色过人,又是自小就卖进风月场里的,□□了十几年,方才接客,除了吹拉弹唱,诗词歌赋,床上手段更非寻常女子能比,加上又新鲜,前些日子,在醉韵楼住了好几日,都快把这儿当衙门了,这几天因给轩郡王淘换生辰礼,才没顾上来,今儿青羿一提,就想起韵娘那**蚀骨的本事,哪里还能不来。

刚见老鸨子对胡青羿过于热情,有些冷落子,心里有些不自在,好在胡青羿分得出轻重,知道谁主谁次,舒坦了些,算这小子聪明。

两人上了二楼,二楼是专门招待贵宾的,寻常人是上不来的,韵娘的屋子也在二楼,不大会儿功夫就听环佩叮当,走出一个美人来。

青羿打量了几眼,是个难得的美人,眉眼明丽,通身上下一举一动皆是风情,只是虽美却有些艳俗,且即便扮的再端庄,那股子风尘气也极为明显,在青羿看来,真不怎么样,至少他不喜欢。

福子倒是多瞧了几眼,心里对这醉韵楼的名声大为嗤鼻,这样的就成头牌了,他瞧着还没他家傻不拉几的小满漂亮呢,就是透出骨子骚劲儿,有些勾人,就见何大人一副见了蜜蜂屎的神情,两只小眼都眯缝了起来,一脸猥琐,跟刚才何府打官腔的知县大人简直判若两人,暗道,还真是色鬼。

美人儿的目光在青羿脸上划过便更骚了一些,老鸨子深知道姐儿爱巧儿,胡家大少爷跟何之守相差多远,一个是俊美书生,一个是猥琐的中年胖子,有的选谁也不可能选何之守,只刚才胡少爷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今儿何之守是主。

故此咳嗽了一声,不等韵娘往青羿跟前儿去,一把就把她推到了何之守怀里:“昨儿你不还唉声叹气的说想何大人想的心口疼吗,催着我遣人去何府递话儿,这怎么见了真人,倒愣了,还不赶紧好好伺候着,回头何大人恼了不来,你这相思病可没人解了。”

几句话韵娘就明白了,身子一软便坐在了何之守怀里:“何大人这几日不来,莫不是忘了韵娘不成,那天晚上你跟韵娘说的话儿,难道都是哄着奴家的。”说着眼泪滴滴答答落了下来,身子一个劲儿往何之守怀里蹭。

美人在怀,何之守魂儿都飞了,上下其手,又是亲又是抱的,看的青羿都有些不自在,心里万分庆幸来的是自己,若是敬澜岂不坏了。

想想敬澜的性子,忽觉自己多虑了,敬澜眼里,哪看得进别的女人,想着心里便安稳了下来,只当是来见识的,就算两人在自己跟前来一出活春,宫,自己也得淡定的看着。

好在两人还知道分寸,虽说纠缠了一会儿,韵娘身上的衣裳都给何之守揉搓的乱七八糟,春光外泄,到底两人适可而止了。

青羿叫老鸨子上席,等酒席摆上又赏了一锭银子,心里知道这种地方,就得拿银子砍,出手越阔绰,老鸨子越会敬着你,说白了,这种地方就认银子。

老鸨子拿了赏钱,心里暗叫造化,这胡家少爷长得俊俏养眼不说,出手还大方,若是嫖客都跟这位似的,估摸她们这个行当非打破头不可。

青羿抽个空让福子回去送信儿,自己在这儿一边儿应酬何之守,一边儿琢磨怎么让何之守跟楼下的周宝儿碰上面,先头想的好,这会儿发现真有些难度,这楼上楼下的,根本见不着。

正着急呢,就听见楼下周宝儿的声儿,嚷嚷的极大声,别说二楼,大街上都听的一清二楚。

周宝儿听见周三说韵娘根本没生病,就在二楼陪客呢,肺都气炸了,自己来了这么多趟老鸨子都推了,今儿也一样,谁知什么生病,根本就是哄自己的,哪受过这样的冷待,推开怀里的姑娘,气哼哼的出来要找老鸨子论理。

拉了个往楼上送酒菜的小丫头,问楼上唱曲儿是谁?那小丫头不明白他问这个做什么,便道:“是韵娘,刚来了贵客,妈妈叫韵娘上去陪客呢。”

这还了得,正好坐实了周三的话,这周宝儿有个毛病,一不随心意了,不是打滚撒泼就是砸东西,这是醉韵楼,他爹又不再跟前儿,打滚撒泼给谁看,可心里这股子气得出来,左右看看,相中了那边儿案头搁的一尊双耳粉彩牡丹富贵的大掸瓶,大胖身子费劲的跑了过去,够下来,就要砸。

丫头吓坏了,忙喊妈妈,龟奴上来拦住了周宝儿,到底是客也不敢抢他手里的掸瓶,老鸨子从二楼下来就瞧见这副场面,不禁皱了皱眉,继而笑了两声:“哎呦,周大少爷这可怎么话儿说的,您这好端端的怎么动起武来了,莫不是我那闺女伺候的不好,大少爷跟我说,看我怎收拾她。”

周宝儿瞪着眼:“你少哄我,我问你,韵娘呢?叫她出来陪小爷吃酒,若惹的小爷脾性上来,砸了你的醉韵楼。”

老鸨子脸色变了变:“周少爷怎么来的这么大的火气,不是跟您说了吗,今儿韵娘身上不好,在屋子里歇着呢,陪不了客。”

周宝儿啐了一口:“我呸,你他娘糊弄鬼呢,我问你,楼上的唱曲儿的是谁?合着能陪别人就是陪不了小爷,你当小爷是吃素的啊。”

老鸨子见好说歹说都不成了,索性脸一抹搭,冷笑了两声:“我说周少爷,不是不叫您见韵娘,您也不想想,这古往今来,欠什么账的都有,可有听谁说过跑妓,院里头赊账的,我们开着门就是做生意,合着您白白睡了我们家闺女,镚子儿不见,还有理了。”

周宝儿:“谁不给钱了,不是让你明儿去我家找我爹要去吗。”

老鸨子:“是得要,只不过韵娘可是我们醉韵楼的头牌,没有银子,可不能出来陪客,更何况,今儿贵客临门,韵娘这会儿正忙着呢,哪能下来陪周少爷,我劝周少爷您见好就收吧,上头的贵客,只怕你爹周老爷来了也开罪不起,我挑两个温柔和顺漂亮多情的闺女陪你可好?”

周宝儿哪会答应:“狗屁贵客,你说说是谁,我就还不信这安平县谁还比小爷有钱的。”

老鸨子倒是笑了:“周少爷您周家是安平县数得着的富户这不假,可跟里头这位比,却还差一些,论说这位也是你们家的亲戚,楼上的正是胡家大少爷。”

老鸨子不说胡家还好,一说勾起了周宝儿旧恨,越发起了火,肥胖的身子也不知哪来一股子邪劲儿,推开老鸨子窜上楼去。

两只眼一瞧见有个美人坐在个肥胖的老男人怀里,气就不大一出来,跑过去一把抓住韵娘,搂着就亲嘴。

把青羿都看傻了,虽说知道周宝儿是个色鬼,可也没想到这般急色,上来抱着人就亲,那手直接就去撩韵娘的裙子,瞧那个饥渴劲儿,立马就要来个活春,宫了。

青羿暗暗赞叹,本来以为何之守就够龌龊了,真没想到,这一山还有一山高啊。

老鸨子追上来的时候,周宝儿已经把韵娘骑在身下,正解自己的裤腰带,估摸何之守也没见过这么直接大胆的,一时有些怔愣。

老鸨子可不能由着这事儿发展下去,韵娘可是她醉韵楼的摇钱树,要是这么众目睽睽的让周宝儿办了,以后谁还上赶着来送银子,忙招呼两边:“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人拉开。”一时间妓院的龟奴,丫头,都冲了上去。

本来周宝儿就跟韵娘纠缠,如今这些人一上去可就乱了套,这会儿何之守终于回过神来,深觉让这么个胖子从自己怀里夺了女人,要当场办事,简直是奇耻大辱,一拍桌子,气的浑身直哆嗦,叫了衙役上来:“给我把那个死胖子捉起来,狠狠的打。”

衙役可比龟奴厉害多了,三两下就把周宝儿抓了出来,接着就是一顿棍棒,打的周宝儿唉唉直叫 ,他越叫,何之守气越大,一叠声的道:“打,打,打……”

不一会儿就没声了,青羿见周宝儿浑身是血,吓人非常,忙道:“何大人,再打下去只怕要出人命了?”

何之守方才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的官位,若是为了跟嫖,客争风吃醋弄出人命,传出去可不好听。

挥挥手叫衙役停手,看了地上的血葫芦一般的周宝一眼问老鸨:“这是什么人,你可知道?”

老鸨子也给吓坏了,哆哆嗦嗦的道:“回,回大人,这是周家的少爷,周宝儿。”

何之守一惊:“你说谁?”

老鸨子又说了一遍:“周家的少爷,周宝儿。”

何之守猛地看向青羿,脸色难看之极,一时竟不知说什么。

青羿暗暗好笑,却脸色一沉,一拍桌子指着老鸨儿:“胡说八道,周家递了状子告我表弟明德误伤人命,说的就是周宝儿,人都要死了,怎么会跑到你这醉韵楼来……”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热门小说
盖世双谐反叛的大魔王绝对一番终末忍界奸夫是皇帝玄尘道途你老婆掉了信息全知者五胡之血时代我只有两千五百岁
相邻小说
咸鱼的品格咸鱼的品格海洋之王!在地下城行走的人果然不正常攻妻不备二姑娘一梦到北大杏林春暖一品村姑婚过去后
同作者其他书
把酒话桑麻 一品村姑 杏林春暖 婚过去后 宛若一梦 佳佳的重生之旅 一梦到北大 二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