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伯逸这一路先是在虎牢关安排军务,后面都是跟竹竿这样的无趣汉子在一起,早已是三月不知肉味。独孤伽罗这一年多没有碰过男人,一点就烧着了。
这一夜两人可谓是久旱逢甘霖,各自都十分的满足。
可惜,生活并不是只有男女之事。或者可以这么说,儿女私情在“成功人士”的生活中,所占比例是极小的。
这些肉食者们,需要花费极大的精力去维持他们现在的地位,甚至更进一步。无论是高伯逸,还是王琳,都是如此。
“主公,你不会把我丢在襄阳城,保护独孤伽罗吧?”
竹竿一副便秘的模样,不得已在门外听了一晚上,他简直要崩溃了。
“不会,以后想杀我的人会很多,少不得你。”
高伯逸本来想拍拍竹竿的肩膀,手刚刚伸出来却看到竹竿比自己高了半个头。
好像略带尴尬。
他悻悻的收回手,轻咳一声问道:“你有多久没回家了,要不要什么时候回蜀地看看?”
“主公是想让公孙氏配合,在蜀地搞一搞么?”
竹竿面无表情问道。
他只是看淡了世情,却并不是一个傻子。
“那个倒是没有想过。我只是想公孙氏为齐国提供一些情报,将来攻周,我必取汉中!”
高伯逸紧皱眉头,斩钉截铁的说道。
攻打关中不打蜀地,那是作茧自缚,等于是为周国多留了一颗心脏和肝脏。而攻打蜀地不打汉中,那是进屋子不走正门,偏要翻窗户!
先取汉中,然后以汉中为支点,夺取周国力量薄弱,反抗势力众多的蜀地。最后,将周国逼到只剩下关中一域,再几路夹攻。
只要有一路能入关中,长安就是掌中之物了!
这个构想,高伯逸在脑中已经构思过无数次,他也请教过卢叔武。对方给的药方是:以晋阳为支点,在北线筑城,一步步挤压周国的生存空间,并将周军主力吸引到北线。
然后,齐军主力再顺着汉江而上,一路杀过去,与北周在汉中决战。
当然,为了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潼关的外围,也就是弘农城,以及北线的玉璧城外围,齐军都要发动佯攻!
将周军的野战军牵制在北线和中线。
而南线的汉中,才是高伯逸的真正目标。
这个构想他除了卢叔武以外,谁都没有说过。哪怕现在让竹竿去找家里帮忙,也没有说破。公孙氏在蜀地的势力非常强大,而且都在台面下不起眼。
这张牌如果打好了,有奇效。
“呃,我不想去。”
竹竿直接拒绝道。
啥?
听到这话高伯逸简直怀疑人生。
“主公的话你都不听?”
高伯逸无奈问道,说实话,他确实奈何不了竹竿这样的人。
正因为无所求,所以他可以说对任何人说不。人一旦有了需求,也就有了弱点。对于竹竿这样对什么事情都不在乎的人,你随便怎么威逼利诱都是没用的。
“对啊,在下只是为了保护主公安全而存在的。这件事跟主公的安危又没什么关系,再说我已经跟家里断了关系,不想再回去了。”
其实竹竿不想回去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他们家的人都是些狂热“复国”分子,如果得知竹竿成为了高伯逸的贴身侍卫,绝对会要求齐国支持他们在蜀地“复国”。
这事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而且触动了高伯逸的“逆鳞”,做不得。他宁可多睡睡觉都好。
“你家里不是想复国嘛,我可以答应啊。只要他们能源源不断提供周国的可靠情报就行。”
高伯逸笑眯眯的说道。
“这事你替我跑一趟吧,正好上了战场也用不到你。”
你可以拒绝,但这并没有什么X用,因为我还可以用别的方法跟公孙家的人接上头,无非稍微麻烦点而已。
竹竿从高伯逸的表情中读到了这样的信息。
他无奈拱手道:“那在下就跑一趟吧,什么时候动身?”
“现在就去,在王琳这里,你一个人挡得住千军万马么?”
高伯逸反问道。
哪怕竹竿再自负,也不敢说万一王琳翻脸,他能在襄阳城里护高伯逸周全。别说是他一人了,哪怕田子礼等一干亲兵都在,想从城里杀出去也跟天方夜谭差不多。
说实话,现在自己在这里确实顶不上什么用。
“喏,那在下这就走了?”
“走汉中这条路,沿路上都看看知道么?”
高伯逸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竹竿啥也没说,拱手就告辞离开了。
……
王琳虽然居住在襄阳,但是并没有住原来萧詧留下的所谓“王宫”,而是重新开府,另起了一座规模并不大的宅院。
为什么喜欢排场的王琳不去住大房子呢?
因为他从来就没有把荆襄之地,当成自己的最后一站。当年,萧詧在江陵惨死,此人也可以算是王琳的“姐夫”,这件事,给他留下了非常深刻,而且不好的印象!
下意识的,王琳就觉得荆襄之地,并非能够久留的安居之所。不仅是他,包括他麾下的那帮兄弟,也多半不喜欢这里。
他们的心思都在淮南,怀念家乡父老。
要不然,高伯逸现在估计连襄阳城都进不来。
此时此刻,王琳刚刚酒醉醒来,心中犹如堵着一块大石头一样,加上宿醉的头痛感,让他非常不爽!
高伯逸昨天话说了一半,就故意在装醉,其实王琳看得一清二楚,只是没有点破,或者叫默契。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在那样的场合,根本就谈不成什么具体的成果出来。大家只是在酒桌上互相试探一番,看有没有可能达成协议。
关于这一点,不仅仅是高伯逸,就是王琳自己,也是有所预料的。
可以迁徙淮南,但是,必须要付出代价,而且还是有点肉痛的代价。
王琳昨晚得到了这样的暗示,高伯逸想要做什么事情,呼之欲出,就差直接开口了。
“主公,高伯逸来了。”
刀疤脸的陆纳,在王琳耳边轻声说道,态度甚为恭敬。
“果然如此。”
王琳微微点头,对陆纳使了个眼色,对方直接就躲到大厅侧面的屏风后面去了。
“无论如何,总要有个了结才是了。”
王琳轻叹一声,起身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