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不下去了”
在弥林城的大金字塔的大厅,这个以前富丽堂皇的大厅里显得十分冷清:墙边壁炉里的篝火早已熄灭,只剩下一堆灰色的尘埃、白色窗纱和墙上的小羊羔毛挂毯落上了一层灰尘、地面上产自瓦雷利亚半岛的大理石地砖沾上了一些黑色的污垢,以往那些欢歌的宾客、妖艳的舞女、用索尔特里琴演奏动听音乐的乐师和忙碌的仆人都不见了踪影
在大厅的长桌子前稀稀疏疏坐着七、八个人,这些人是幸存的瑞茨纳克家族,达兹纳克家族,雅赫赞家族的几名“伟主”,几名弥林官员、以及负责守城的指挥官“褴衣亲王”,在他们的四周稀稀疏疏站着三四名仆人。
他们围坐在一张很长的产自维斯特洛山谷王国的橡木桌,桌子上铺着一块暗红色天鹅绒桌布,长长的流苏一直垂到地上,桌子上零零落落摆放着葡萄酒、蛇麻啤酒、蜜汁鸡、肉汁洋葱、裹面包屑炸手指鱼、黄油鹌鹑、洋葱味麦芽酒羊肉、野牛肉烤韭菜,泰洛西蜂蜜条、葡萄叶包饭。面对这些在这个时令和糟糕的情况下还能吃到的美食。这些人缺毫无胃口,他们沉默的坐在一起,神色中都带着落寞和失望
“守不下去了。”脸色不好褴衣亲王又重复了一遍。
应对瘟疫和城防让他显得清瘦和憔悴,疫情爆发后,雇佣军和弥林守军自然也受到了波及,总计一万八千人的部队也出现了大量伤亡,索性及时采取隔离,并将军队限制在军营和城防营地之中,减少了损失,但就是这样也还是有三、四千人死亡。就连风吹团都死了四、五百人,对于这些非战斗死亡的士兵,褴衣亲王很是难过,虽说哪里有战争,哪里就有雇佣兵,雇佣兵们过得是刀口舔血的生活,但在瘟疫下死去却毫无任何价值
军队中的士气无存,如果不是弥林城海港早已没有合适的船只,只有一些小船,其它的大船早已逃出了弥林城;雇佣兵们恐怕早就不顾什么雇主协议,逃之夭夭了。他们是不会为弥林的雇主们而呆在一座瘟疫城市的,尽管弥林人付出了丰厚的报酬;如果说钱买不来真爱的话,那么钱也买不来雇佣兵的效忠。也许雇佣兵一旦与雇主达成协议就会以性命去冒险,但只是基于雇用协议,而非对国家或首领的忠心。没有为正义而战、没有为要为之守护的家园而战、没有宣誓和团队精神。
当然,地球上中世纪晚期崛起的瑞士雇佣兵,才显得格外另类,这些以死战不退知名,江湖人称“瑞士疯子”的存在,还特别有契约精神,说杀你全家就杀你全家……所以雇佣兵也是分品牌的。
现在弥林的城防实际是就是一层一捅就破的牛皮纸;军队们豪无战心,征集到城墙上的民兵们早已逃回家,只有一些实在没地方去的雇佣兵还呆在城墙上,就算是这样他们中的好多人也因为营养不良而虚弱,因为很多人囤积食物躲在家里,买也买不到。至于那些守城所需的物资:火油石头箭矢已经所剩无多,根本撑不起一场攻防战了。
听完褴衣亲王的话,弥林“伟主”们又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
“粮食也不多了”这个时候一名弥林官员也补充道
“弥林城还有十五万八千人,足够我们的粮食已经短缺,现有的粮食省点吃还够吃一个月了,但有个别的街区已经断粮了。虽说还有外海的补给,但他们的船只根本不靠港,他们的船只离得远远的就抛锚停船,让我们的小船开过去才交接,这样的补给量实在是不大。”
“而且遇到大风浪天气,就完全没法进行补给。”
“可不可请求铁金库给予援助?”有人问道。毕竟铁金库对弥林城、奴隶湾有大量投资,应该不会见到投资血本无归,弥林城的毁灭对他们毫无好处。
“铁金库根本就不搭理我们,他们躲在城堡中,见都不见我们!”有人冷笑着回答。
“再说怎么援助?那些船只都不敢来弥林!我还得到休息,一些前来雇佣兵们和装满粮食的船只听到弥林闹瘟疫的消息,就掉头回去了”
接下来又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
“实在没办法了吗?”
众人都不说话,其实有一个想法所有人都想到,只是没人愿意说出来。
褴衣亲王坐在一旁并不发表自己的意见,对他来说“投降”两个字并不是很难说出口,也可以接受,但他只是一个雇佣兵并没有权利针对弥林的前途发言,想到权利,褴衣亲王不禁想到了潘托斯,那个他挚爱的家乡。
原本作为潘托斯四十个家族的一员,褴衣亲王被选为潘托斯亲王,但他不愿意当一个傀儡,潘托斯的实际统治者是各地的总督们,潘托斯亲王的权利并不大,而且当潘托斯人认为诸神生他们的气,比如输掉战争或者庄稼歉收,他们就会割开亲王的喉咙,把他献祭给诸神以平息神怒,再从四十个家族里选出一位新亲王
“总有一天,我会带着军队回来,杀死那些总督,夺回权利,建立新秩序!”想着年轻时发出的誓言,他闭上了眼。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天色慢慢黑了下了,众人还是没有决议出如何摆脱弥林的困境。
就在仆人们点上产自新长安的玻璃罩油灯的时候,另一名仆人匆匆走进大厅,给他的主人:一名达兹纳克家族的“伟主”递上了一封信件,这封信件的蜡印上盖上了铁金库的印章。
“伟主”打开信件看了几眼,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他把信件举起来扬了扬:“铁金库建议我们和桃花石人谈谈!”
众人传看着信件后,都松了一口气:已经有了足够的理由了。
“那么我们和桃花石人谈谈?”有人提议。
这个提议马上得到了全体人员的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