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九今天上线之后没多久，系统就响起了叮的提示音：你的师傅纯白已上线。
楚九想了想，还是给纯白去了个消息打招呼：“好久不见，你好久没上线了啊。”
很快就收到了纯白的回复：“嗯，最近在忙一些事情，没有那么多时间上游戏了。不过你怎么还没到20级呢？”
楚九对此很是郁闷，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没有玩游戏的天赋，这么多天断断续续地玩着，也就升到了19级。这两天她也仔细研究了一下资料，都说20级才刚刚是游戏的开始，自己可不是连门槛都还没踏入。
正想着，纯白发了条消息过来：“我过来看看，顺便帮你升升级。”
消息发出没几秒，纯白就瞬间出现在了自己面前，楚九不禁感慨，这个师徒之间的瞬移功能还真是挺好用的，但是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玩游戏速度很慢的，你不用可以帮我的，这样反而耽误了你玩游戏。”
纯白摆了摆手：“没事，我已经满级了，而且...说实话我已经很久没有来网游玩过了，你让我自己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玩了。”
楚九仿佛从纯白的角色中看到了他的一丝苦笑，她也不是个喜欢打探别人隐私的人，只能保持沉默继续做着自己的任务。
于是，一个19级的小号在新手村里吭哧吭哧地跑着，一个70级的大号跟在她后面，骑着坐骑悠哉悠哉地跟随着，两个人之间也不说话，场景有一丝丝莫名地诡异。
这样大概持续了半个小时，纯白突然开口了：“你为什么玩游戏啊？”
“啊？”专心做任务的楚九没想到纯白会突然说话，一时间没转过弯来。
不过纯白好像也没有在等楚九的答案，自顾自地说着：“我刚开始玩游戏的时候，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一晃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十多年？你这么大了吗？”楚九脑补了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大叔，在屏幕背后抽着烟，回忆着往事，不禁浑身一震。
纯白看了楚九一眼，不在意地说道：“算大吗？也许吧，十四五岁的时候只是一时冲动，就一头栽进了这个圈子，现在空闲了，没有目标了，反而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
“这么多年你一直在玩游戏？不务正业啊。”楚九鄙视之。
纯白早已经习惯了：“可能对大部分人来说，电竞选手就是不务正业吧。”
楚九却是抓住了一个重点：“你是职业选手？”
“以前是，如今退役了。”纯白如实说。
楚九有些好奇，这是她从来没有了解过的圈子，虽然之前也听前男友提过，但是并没有深入了解过。想着就问出了自己的疑惑：“那个，职业选手是什么样的？打游戏能赚钱吗？”
纯白转了转视角看向楚九，认真地解释道：“职业选手跟其他体育竞技项目是一样的，都是需要没日没夜的练习，去争一个冠军。有比赛的时候就参加比赛，赢得名次就有奖金，差不多就是这样。”
“哦，那奖金多吗？”楚九继续做着好奇宝宝。
“看比赛的层次了，越高级别的比赛奖金越高。但是奖金收入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少的，主要还是要靠赞助商，还有一些其他的像直播之类的分红。”
“哦。”楚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怎么，你也想当职业选手吗？”纯白看着不停提问的楚九笑着问道。
“我？不太可能吧，虽然我不知道职业选手的素质是什么样的，但是肯定不是我这样一个多礼拜还没有出新手村的菜鸟级别。”楚九很清楚自己的实力，不会做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啊，”纯白不禁笑了笑。
她犹豫地问着：“我觉得你应该是很热爱这个行业的，那你为什么退役啊？”
“我？我已经26岁了，一般来说职业选手的黄金年龄大概在18到22岁，越年轻反应越快，竞技状态也越好。我现在反应和速度都比不上年轻人了，应该退位让贤了吧。”纯白尽量用一种平静的语气说着。
楚九从他的话语中感觉到了一些伤感，她后知后觉地发现纯白今天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发现自己问的问题好像不太合适，一时间有些语塞。
纯白并没有在意，继续说道：“而且我们战队新加入了一个很有天赋的选手，我相信，我没有实现的梦想，他会帮我实现的。”
“那你的梦想呢？”楚九不解。
“我的梦想吗？怕只能是梦想了。”纯白自嘲地笑了笑：“你是不是觉得我挺失败的？”
楚九摇了摇头：“我觉得你没有失败，一个人为了自己的梦想努力了十年，就光这份坚持来说，我觉得就已经不留遗憾了。虽然我不是很懂，但是类比体育竞技的话，背后付出的努力和艰辛，是常人无法想象的，更何况是一做就是十年，不以成败论英雄。”
纯白一怔，他没想到楚九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感觉有什么东西轻轻地扶过了他的心房，痒痒的。
从来没有人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退役后的这些日子里，纯白每天都在问自己，退役这个决定是不是正确的。自己不光是退役，更是婉拒了队里要求他留下来做教练的请求，准备退出这个圈子。
这样的决定没有人理解，朋友们不理解，而她，看起来是支持自己的决定，但是眼神里的担忧藏也藏不住。
不在这个圈子里混，自己能干嘛？这些天纯白也试着去找了许多工作，那种在长辈们看起来就很稳定的工作，但是自己的简历实在是很不好看，为了成为职业选手，高中毕业就没有再读书了，更别提什么工作经验，有什么样的单位会要自己这样的人呢？
今天突然听到楚九这样说，纯白心里一下子就轻松了许多，是啊，努力过就足够了，自己为什么非要钻牛角尖呢？
屏幕前的纯白深吸了一口气，说来也奇怪，这些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的话，今天居然和一个陌生人说了出来。做了多年的队长，纯白给人的印象都是可靠，值得依赖的形象，自己心里的这些疑惑和不安，从来不敢和别人说。
也许就是因为是陌生人，所以没有压力吧。想到这里纯白从坐骑上下来，对楚九说：“谢谢你了，我带你刷怪去吧，你也好早点到20级。”
“啊？哦。”楚九对纯白莫名其妙的道谢有些懵，但是也没有问，就跟着纯白刷经验了，很快就突破了20级大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