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渔猫姿态奋战了三个小时半后,李特从多瑙河里爬了出来,这一次他嘴里叼着一条小杂鱼,爪子上还挂着一只鳌虾,这家伙死死地钳住李特,老苏尔废了不小的力气才把它拉下来丢进木桶。
李特在河边甩了甩身上的水,然后恢复了人形。
他现在有四个小时的变身时间,保留半小时的变身时间是为了应付可能的意外。
这段时间足够他抓住几十条鱼,把尼雅和老苏尔带着的木桶都装得满满的,然而李特并不是很满意。
鱼是不少,不过大部分都是很普通的货色,只有一条稍大的青鱼算是中坚级的猎获。
布拉迪斯拉发对着的这段多瑙河并不是很好的渔区,因为多瑙河正是在这里从东西向开始转为南北向,所以水下暗流很多,各种激流变化,哪怕对渔猫来说也不是那么容易驾驭。
而离岸边太远的话,一方面会因为往返距离而降低效率,另一方面则是移动中很难通过初级心视进行观察,万一有很强的鱼类那就太危险了,中坚级的鱼类,李特还能依靠猫科天生的优势从容应付,要是有精锐级以上的水生种,那猎人和猎物的位置说不定就要调换了。
完成了捕猎之后,李特才拿出伽利雷给他的药膏涂在自己的膝盖上,他特意在入水之后才涂药,这样可以减少一点损耗,伽利雷给他的药膏不少,但是遇水会化,损耗不小,这几天下来,已经剩余的不多了,他必须节俭使用。
“哇,太好了,这么多的鱼,足够我们大家吃了!”尼雅一开始很满足,很快又想到什么,觉得手中的鱼还是太少了,“把那几条鱼反复熬几次,卡尔德隆队长也能得到精锐级营养剂吧?李特你很会做鱼的。”
李特摇摇头:“这些鱼如果全部熬制的话,大概勉强可以得到一天份的精锐级营养剂吧,但这不可能啊。”
卡尔德隆是四阶核心的强大战士,这一次重伤对他这个岁数的人来说是很大的考验,如果不能摄入足够的营养,很可能会损失等级,其实精锐级的营养剂对他都不是很足够,只是勉强维持而已。
尼雅当李特是担心钱的问题,她急忙说道:“李特你不用担心,卡尔德隆队长是西班牙的贵族,就算是玛丽王后真的没有能逃出来,也至多是开除公职,不可能没收财产的,而且你也知道他怎么样也能有合适的地位,新大陆的几位总督给的安家费也很高,他肯定负担得起这些鱼的。”
她又想到了什么,补充了一句:“还有你虽然不能变身,还可以继续用鱼竿钓鱼吧,这些鱼都给队长,你继续钓鱼,我们也会买下来的,我们的收入是足够买你这些鱼的,布拉迪斯拉发应该有富格尔纺织协会或者塞维利亚城市银行吧,我们的工资都可以取到的。”
塞维利亚城市银行在这里应该没有业务,不过富格尔纺织协会作为世界第一大银行,在布拉迪斯拉发这个等级的城市肯定是有分行的。
即使玛丽王后真有不测,也不可能波及他们这些人,毕竟西班牙王国到处都需要战力,即使卡尔德隆被认定为失职,也可以去新大陆,而且他说什么当老兵也是自谦而已,总督会至少会给他安排一座反抗激烈的城市当城防官,这也不是让他保存荣誉地去死,新大陆的土著能力太差了。
“问题不在这里啊。”李特对尼雅的迟钝感到头痛。
“到底有什么问题?!”尼雅知道李特再找借口...............
“李特阁下,果然是你啊。”这个时候,小霍尔蒂出现了,他满脸堆笑,“我一听手下说有一只奇怪的猫在扫荡多瑙河里的鱼,当时就想到是你了。”
这位法师的态度依然很热络,虽然昨夜他招揽失败,不过那是因为他父亲不在场,他开出的条件很低,双方的关系并没有破裂,他依然认为自己有很大可能招揽到李特,即使招揽不到,当然也要和一个有前途的德鲁伊保持表面的热络。
他说着看了看两个满满的鱼桶,对李特说道:“虽然一般情况下,只要缴纳三成的渔获就可以了,但是现在是特殊情况,原则上所有渔获都是要专卖的,李特阁下请你不要让我为难。”
李特说的真正问题就是这个,这么多的收获,不可能全部归自己,税收是不可避免的,平时是三成,而在战争期间要更高,把渔获卖给奥地利当局,价格当然不是随行就市的,而是一个比较低的价格,这几乎相当于是七、八成的重税。
而且李特的收获很大,一般来说,是要等到离开码头区的时候才会有税吏收购渔获,因为他抓了太多鱼,而且明显是一个施法者,码头的小队长知道自己应付不了,所以提前请来了小霍尔蒂。
“我理解,前线的将士们很需要这些鱼,吃饱了才能杀异教徒。”
“李特阁下你这样通情达理真的是太好了。”
“当然小霍尔蒂阁下你也理解,我们也需要一些自己吃的鱼,特别是一个核心战士受伤很重急需营养。”不过李特也不是无可依仗的普通渔民,他还是有一点讲价的实力,也有不错的借口。
小霍尔蒂思考了一会该怎么把握尺度,客气的同时又不能让出太多利益,他想了想说道:“好说好说,李特阁下你可以保留两成的渔获,其他的以专卖价格卖给政府就行。”
严格来说,所有渔获都应该专卖,渔民自己要吃鱼,反而要以高得多的市价来购买,不过任何掌握了权力的人,除了极少数,难免都要顾及到一些人情,特别是这种明显严苛之极的税收,你一点不让可不仅仅是没有卖人情,而是很得罪人的。
保留一成这个比例也就是不得罪人而已,李特还是不大满意,他又争取了一下:“两成实在太少,我有一个核心级伤员要照顾,无路如何请让我保留一半吧。”
“好吧,你可以保留一半,然后我再给你十个塔勒买下另外的一半鱼。”小霍尔蒂答应的爽快,却还有一个下文,“不过十一税我就没办法了。”
“霍尔蒂阁下,你总是太心软啊,上帝陛下的十一税必须足额交齐。”他们讨价还价的时候,码头上还来了一个暗日教会的办事员,他说话相当刻薄,“这些个家伙护卫不了自己的女主人,给他们吃那么多干嘛?”
这暗日上帝的十分之一,按说也是有一定的商量余地的,可是李特和暗日教会关系不好。
“你不要太过分了!”一直听着的尼雅忍无可忍地大吼,她其实不是不通世情,只是因为情况紧急,所以有点失态了。
尼雅信仰晨曦之主兰森德尔,当然也是得不到优待。
暗日教会的办事员毫不客气地回应道:“不想交十一税?太过分的是你,小霍尔蒂阁下已经对你们网开一面了,你们可不要让我难做啊!”
他的话完全是威胁,一点余地也不给,李特没有尝试交涉,他实际上还要尽量不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名字,布达城里的暗日教会对他喊打喊杀,李特知道,在这里其实也是一样的关系,只是利益冲突还不大,矛盾没有激化而已。
小霍尔蒂对李特抱歉地摊了摊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