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那么紧张嘛，这个地方有摄政的护卫保护，琼斯殿下也在，出不了事的。”
“唉呀，我是担心西尔维娅小姐。”
“她这几天都在皇宫里，别担心了。”
“是我想多了。”
“工作归工作，也要经常放松一下嘛。”
“嗯，今天真是难得地放松，歌剧演的真好啊！”
虽然西尔维娅认为看歌剧是低等生命才会干的事情，坚决不肯这样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但是她也难得地给贝奈斯放了个假，让她也能一起来看看歌剧，女法师则继续和克林斯曼一起研究更好的冷冻玻璃瓶，那个实验室的安保程度比皇宫也不逊色多少，还有一堆法师，哪怕他们再不善战，但在自己的大本营也是有比较多的信心和勇气的，那是一个真正的龙潭虎穴，并不需要额外的防卫了，反而是歌剧院这里，防卫相对比较薄弱，老苏尔和贝奈斯还能发挥点作用。
当然今天老苏尔一直有点心不在焉，还有点不好意思，他在这个剧本中的戏份相当不少，虽然冲击剑墙猛扑异端这个事情相当符合奥地利主旋律，但老苏尔还是觉得有点宣传得太过了。
虽然大部分看歌剧的观众都在赞美“李特”那么帅，但老苏尔冲过剑墙的那一幕还是得到了最热烈的掌声，他自己知道自己发挥的作用是不如李特的，这次宣传是李特政治地位的展示，他觉得自己抢了戏份有点不合适。
他们现在坐在大厅里，聊天，歌剧结束后，随后是一场下一个季度季票的推介会，所以有空位了，他们可以随便坐。
刚刚歌剧结束前，整个大厅是座无虚席的，他们也不适合挤到其他的包厢，就在大厅里靠近包厢楼梯的地方站着看歌剧，当然李特没忘记给他们送去美酒和点心，还是哈尔娜亲自送的。
这还引起了旁边座位上人的注意，老苏尔看一个姑娘一直盯着他手里的草莓蛋糕，就递给了对方，反正包厢里的美酒和甜食供应都很充足，更重要的是，刚刚这个姑娘在幕间休息的时候，几次三番地给身边的一起来的家人赞美剧中的老苏尔，用响亮的声音和热烈的语调赞美老苏尔的表现，称赞他是真正的男子汉。
虽然对剧情的浮夸有些不好意思，老苏尔实际上还是对那小姐有些亲近感，毕竟这是人世间最让人愉悦的事情了。
不过那个姑娘看到老苏尔走过来就连忙离开了视线，还和身边的伙伴吐槽老苏尔的长相，同样响亮而热烈，她的几个小伙伴也纷纷看着老苏尔发出窃笑。
虽然大厅里的观众基本也就是中产阶级，大部分实际收入是比不上包厢里大贵族护卫的，但他们即使知道这一点，也还是有一些优越感。
那个几个年轻人大概是来自高阶公务员或者军官家庭的孩子，优越感就更加强烈了，对女士送上甜点当然是有些暧昧的，但苏尔大叔是真的没有那个想法，他岁数比那些不到二十的姑娘大一倍都不止，没有那个自信。
虽然作为颇有家私的精锐战士/游荡者，他要找一个中产阶级小姐结婚是完全可能的，但终究是有点勉强，而且他长期跟着李特东奔西跑，如果女士感到勉强，那就难免更容易独自一人来看歌剧，然后勾兑勾兑。
“刚刚那些小妞你别和她们生气，只是些没有任何判断力的傻孩子而已。”贝奈斯安慰老苏尔。
“哈哈，那个演员比我帅多了，我还是赚了。”老苏尔还算想得开。
“她们都是傻子，傻子，傻子！”阿黄已经吃得肚子滚圆，而且醉醺醺的了，语气特别冲，“不是我们在外面打败了丹麦人，怎么攻得下秩序阶梯？居然连一个场景都没有，而且这剧本里的人都是假模假样的，完全不像个真人，也不知道哪个弱智写的剧本。”
门票那么便宜，舞台剧的经费自然有限，再加上有闲看歌剧的还是太太小姐居多，拉迪斯劳斯是坚决走偶像派路线的，钱都用来给演员们上鹰之威仪了，室外场景需要的幻术没钱了，所以室外场景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这些剧本署的当然大部分是笔名，但实际上大家都知道应该是摄政和他的亲信写的，至少是他们组织的工作室，所以老苏尔连忙又给阿黄灌了半瓶葡萄酒，让狗子彻底喝趴下。
虽然因为戏份问题，扮演贝奈斯的演员连台词都没半句，但她也没有生气。
“我是真的很惭愧没有发挥作用。”贝奈斯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当时我也该冲过剑墙的，一起的话，你就不会伤得那么重了。”
“哎呀，你别说傻话了。”老苏尔挥挥手，他比贝奈斯灵巧得多，但也伤得极其严重，至今肩膀上还打着绷带，因此洗澡也不方便，“我一个糟老头子在乎啥。”
其实刚刚有两个年长一些的夫人不介意老苏尔的颜值，对孔武有力、一身暗色肌肉的老苏尔暗送秋波，这歌剧院既然是不错的公共社交场所，本来就是让男女勾兑一下的。
“你看那是不是刘大阳？”
“咦，好像是唉，刚刚怎么没看见他，在楼上包厢里？”
“你看他旁边搂着的那个，不是他老婆啊，你们男人真是恶心。”
“嗯哈哈，哈哈，他挺快活啊，挺好。”
贝奈斯还恰好看到了也来看歌剧的刘大阳，李特给他的薪水买个小包厢虽然不能说完全没压力，毕竟大厅里的票子有宣传部门支持的用意，而最小的包厢也比大厅要贵好五倍以上，但他肯定还是负担得起的，他的年薪和特供猪肉加起来收入有上千塔勒，二三十塔勒的包厢完全能够负担。
当然这也是符合刘大阳实力的待遇，如今李特在多瑙河上有两艘运输泔水的船只，还有一艘武装商船，每次出航还会保护好几艘额外的商船，随着春天到来，多瑙河水量增加，李特还打算进一步扩大泔水收获的范围，刘大阳出船的频率提升后，绩效薪水自然更高，除了能养育妻儿，观看歌剧，显然还要包养个姨太太了。
所以包厢也是必须买的，来看歌剧的女士们，对于包厢主人的邀请显然会更为热情的回应。
看着刘大阳搂着女伴离开，老苏尔却有些茫然。
老苏尔不是不想抓住这在大城市休整的机会放松放松，主要是刚刚那些年轻人喜欢演员拒绝真人的反应对他的打击不小。
贝奈斯还想说什么，这时候包厢里的人也打算离开了，摄政还在和西班牙大使为了三千塔勒来回交锋，作陪的霍亨索伦大法官和霍尔蒂公爵都在一起帮忙，而哈尔娜则在和李特说话。
就在这时，一个信使匆匆赶来，递给了拉迪斯劳斯一份信，片刻之后，气氛变得极为热烈。
...
距离的威尼斯不远的一个海湾处，夜色下的亚得里亚海上无风无浪，两艘小小的舢板悄悄地聚拢在了一起。
“为什么不给我贷款？！我对重建圣殿的事业是忠心耿耿的啊，请峋山殿下对我进行考察！”达维多维奇很是不解。
“峋山殿下对你是信任的，达维多维奇兄弟，只是你连续两次被奥地利俘虏，组织上不能再给你更多资源了。”星月之蝉的用词极为冷酷，完全不是宿命商会一般的习惯，这几乎就是组织上已经不信任你的希伯来语版本了。
达维多维奇被对方的用语惊了好久，才继续说下去：“请务必再给我一些资金，这一次在格拉茨煽动工人暴乱中，我积累了很多经验，在被关押期间，又天天思考，领悟了一些道理，我可以继续为重建圣殿的事业效力啊。”
“你当然可以继续为我们共同的事业效力，资金也会给你的，但这事不能急，峋山殿下最近在谋划重要的事情，必须收拢资金。”星月之蝉的这种态度不要说对自己人，就算对外人也很是过分，而且说完之后，她立刻划船掉头。
“唉...”达维多维奇看着对方的背影，长叹一声。
虽然苦苦哀求了很久，但是达维多维奇还是没有能够得到贷款，这在宿命商会中是很罕见的情况，他们之间是不以贫贱富贵相互区分的，只要信仰耶格，不论生意失败或者富甲一方在做礼拜时，都可以自然放松地交谈，任何有困难的耶格信徒，都能借到钱，哪怕没有任何抵押物，只要确实是大家认可的教友，也一定能得到支持。
只有好逸恶劳、好吃懒做的耶格信徒才会借不到钱，耶格信徒中这种人极少，因为整个文化气氛一直维持得很好，达维多维奇更不是这样的人。
所以当他无法向峋山借到钱时，他真的很意外，而今天星月之蝉的用语，更让他感到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不仅如此，对方连到底在谋划什么大事也不肯说，虽然经营上保密是理所当然的，但是耶格信徒之间都有合作但不干扰的默契，难道我达维多维奇会泄密嘛？这分明是不信任我啊。
他知道夏洛克最近走了一趟马耳他岛，花费了数万塔勒不知道做了一个什么生意，后来又为地中海南岸的一个新兴政权垫资采购了一些物资，经费是真的困难，可是对方还主动要借他三千塔勒重振旗鼓。
‘也许不该拒绝夏洛克的？’一直以坚决拥护峋山自许的达维多维奇当时拒绝了，此时看着漆黑的海面，只感到一阵彷徨，但在他把舢板划到海滩上时，他已经重新恢复了信心，‘忠于万物终结之主，忠于峋山，继续努力，达维多维奇，为了重建圣殿！你得继续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