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庄身上穿着重甲,所以李特没有下令开船,现在靠近奥得河的部分已经被反复搜索过了,稍微离开一会不会有太大问题。
“哪几个国务委员反对我?”李特问道,他在心理猜测是霍亨索伦大法官,他虽然和拉迪斯劳斯关系不是很紧密,但毕竟是国务委员的首席,在拉迪斯劳斯继承奥地利的问题上立场一直很可靠,所以地位也就很可靠。
不过霍亨索伦家族把条顿骑士团私有化,让他在同波兰和勃兰登堡相关的问题上立场极为虚弱。
“马基雅维利和弗伦茨贝格...”然而刘小庄却说了一个让李特稍微意外的名字。
“弗伦茨贝格殿下反对?!”刚刚赶来的黑衣人却是很意外,“马基雅维利肯定是怕打仗烧钱,黄龙骑士怎么会反对这种事。”
“大概是担心我们和波兰关系恶化,削弱他本来就很糟糕的位置吧。”李特理解弗伦茨贝格的困难,“他面临的情况比缺钱更糟糕。”
黑衣人觉得情况不妙了:“他们都反对的话就糟糕了啊,霍亨索伦大法官肯定是反对的,他只是没有跳出来而已。”
黑衣人虽然想要支持李特,但毕竟无法理解德鲁伊和动物伙伴的羁绊,担心李特得罪了太多人,有心劝李特放弃,不过他不敢代表维尔茨堡红衣大主教说话,最后还是决定去营地报告一下再说。
刘小庄随后说了一句:“不过夏洛克阁下托我给你递个话...斯皮尔伯格的事情,他愿意帮你做个中介。”
“呵呵...”李特忽然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继续搜索,再向摄政殿下要一个联队!”
“再要一个联队?!”黑衣人觉得李特太不理智了,“李特阁下,虽然你和摄政殿下关系好,但这...”
“呵呵,要不是关系好,我才不给他干这要命的活呢。”李特也不解释,“带信鸽了吗?”
“带了,还是摄政殿下给我的,他还说维尔茨堡红衣大主教以后还是要把民兵的责任担待起来。”刘小庄还是有点不明白,他虽然是宏愿骑士的牧师,但等级还是太低了。
“果然如此。”李特却明白了。
李特以极快的速度写了一个几个词:“明白了,再给一个联队。”
这让黑衣人和刘小庄都是完全不明白。
“好了,继续封锁奥得河,请你让维尔茨堡殿下再分别多动员布雷斯劳和布拉格一千民兵。”李特继续说道,他这个架势让黑衣人无话可说。
他连忙就出门,但心里觉得维尔茨堡红衣大主教不会答应李特的乱搞,他用最快速度返回了自己主人所在的临时营地,发现营地里除了自己主人的徽记,还有一个暗日大主教的旗帜,他认不出这个徽章,不是奥地利大公国的大主教。
...
“维尔茨堡红衣大主教殿下。”
“无需多礼,无需多礼,克拉科夫大主教阁下你这是干什么。”
直到对方严格按照规仪行礼之后,维尔茨堡红衣大主教才满脸堆笑地表示不要多礼,考虑到对方是一个年过七旬,胡须花白的老人,这实在是稍微有点不讲究了。
不过维尔茨堡实在是控制不住他自己啊。
正如前述,在穿上红衣后,他这几天在奥地利境内就受到了各种超过过去的礼遇,上至摄政拉迪斯劳斯,下至乞丐孤儿,都对他比过去更加尊重了。
但是一个红衣大主教最明显的优势,还是要通过一个没有红衣的大主教来体现,所以维尔茨堡虽然很累,而且觉得自己在波兰使者面前应该摆个架子,但是在得知波兰方面的使者是克拉科夫大主教后,而且对方愿意以教会礼节中下级对上级的方式来拜见自己,维尔茨堡红衣大主教就决定顶住劳累为摄政殿下继续工作了。
在控制华沙的皮亚斯特王朝男性绝嗣后,波兰王国吞并了华沙周边地区,国王大部分时间是呆在华沙,以便控制这个和波兰王国刚刚结合的地区。
这也是奥地利大公国和波兰王国的争执之处,皮亚斯特王朝在西里西亚地区还有一些庶支,法律上是神圣罗马帝国的一部分,但因为历史上的原因,和波兰王国也有联系,拉迪斯劳斯怂恿这些名为公爵,实际上各自只控制几个村子一个小城,根本没有实力的家伙们不断去波兰宫廷申诉要求自己的权力。
正是为了确保局势稳定,波兰国王亲自去了华沙稳定局势。
但克拉科夫依然是波兰王国法律上的首都,教会和政府还是以此为中心,克拉科夫大主教也是波兰王国暗日教会之首,这位大主教即是波兰国王的副相,在暗日教会中地位也不低。
所以他亲自赶来,又摆出很谦恭的姿态,维尔茨堡再避而不见就确实不太好。
因为在罗马暗日教会中资历很深,这位年岁已高的大主教也不客气,直接就说出了自己的来意:“维尔茨堡殿下,奥地利大公国和波兰王国的友好关系源远流长,如今在没有提前预警的情况下,就在边境集结如此大军,实在让我们非常疑惑。”
他的语言有力,气势沉着,不愧为老资格的政治家,不过波兰王国因为距离的关系,如今在罗马教会中势力极为有限,他始终也没有得到那身红袍,虽然理智上知道花钱买红袍对波兰政局用处不大,但看着还是有点嫉妒的。
波兰人想稳定局势,莫斯科人可不答应,他们已经跳出来了,奥地利人也要跳出来了吗?
考虑到奥斯曼人的存在,这看上去不是个明智的选择,但谁能保证你的对手一定是明智的呢,万一拉迪斯劳斯发了疯,真的要维护条顿骑士团的独立和神圣,那显然奥地利大公国在下次面对奥斯曼帝国的进攻时,将会有一场灾难,不过波兰王国的灾难会更早。
在李特曾经身处的那个没有魔网,神明也无法显圣的世界,奥地利大公国对于波兰王国吞并半个条顿骑士团,然后附庸普鲁士公国的行动几乎无法阻挠。
但是在这个位面中,奥地利大公国的局势要好得多,有富裕至极的好几个北意大利省份、大部分匈牙利领土,还有强大的内河舰队,所以态度就强硬得多了。
克拉科夫大主教不顾老迈,在得到奥地利大军集结的消息后,立刻来到了布雷斯劳,向比他年轻许多的维尔茨堡红衣大主教请求和平。
他的这种行动极大地暴露了波兰王国的虚弱,哪怕他个人再有经验和气势也是无法挽回他这次是送脸上门了。
“摄政殿下坚决支持条顿骑士团的独立,东西普鲁士都是条顿骑士团受真选教皇陛下委托守护的领土,这些领土的命运必须由神圣罗马帝国和波兰王国协商决定,绝不能私相授受给霍亨索伦家族,他同时对华沙地区,皮亚斯特家族的继承的问题也非常关注。”维尔茨堡红衣大主教客气归客气,但是涉及到国家利益的时候,那就只能重复这几句话了,“波兰国王必须慎重考虑在这两个问题上的立场。”
维尔茨堡红衣大主教的心情非常愉悦,他发现这次对李特的帮助不仅不会损耗自己的政治资源,反而可能猛捞一笔,一大笔。
“难道摄政殿下已经忘记了我们对东匈牙利地区的支援,对奥斯曼异教徒的共同抗战了吗?!”克拉科夫大主教知道这话不是很有力,他们对于输送的补给也不是不要钱的,在奥地利的多瑙河舰队稳住局势后,他们就不断加价。
“正是因为考虑到了这些因素,摄政殿下才非常慎重地考虑这个问题,而且只是在边境进行必要的训练,并反复安抚普鲁士地区的人民,让他们稍安勿躁,等待协商结果。”维尔茨堡红衣大主教当然是在胡扯,要不是拉迪斯劳斯始终不松口,导致皇帝也不松口,条顿骑士团的残余死忠早就放弃了,这个时候,随从报告黑衣人回来了,“我还有些公务,请克拉科夫大主教你先休息一下,我们等会再聊。”
脸色铁青的克拉科夫大主教拂袖而去,宦海浮沉那么多年,他知道继续软弱下去是不行的了。
可是一路上走出兵营,奥地利野战军的严密营寨、高昂士气和良好装备还是让他下不了决心,他最后对一个面色冷峻的中年人轻声说道:“波兰斯基,你去奥得河边看看,河面上有没有机会,那个摄政亲信的祸首德鲁伊不过是中坚而已,我对付不了奥地利大军对付不了维尔茨堡,还对付不了你?就帮摄政把这个祸首给除掉,到了河边先联络一下对岸,会有人配合你的。”
那个人躬身领命,然后在数千奥地利人的环伺中,大胆无碍地钻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