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徐德尔曼来说,过去的一天真是糟糕透顶,几个高阶法师都很不好说话就不提了,自己的落脚点被烧了,而自己的朋友还误会了自己。
年轻的汉萨法师被关在城防民兵的牢房里,因为是法师,所以把他的衣物、鞋帽和一切可能让他有逃脱反抗能力的东西都给给收走了,当然也没有让他赤身裸体,给了他一身囚服。
但这脏兮兮的衣服其实比赤身裸体还让人不舒服,徐德尔曼在心里很后悔,他反省自己也许不该来奥地利大公国的,汉堡、不莱梅还有科隆也有很好的法师,
只是徐德尔曼的概念里,世界上最强大法师是奥地利的红袍和瑞士阴影,他想要向最强者请教,其实他也明白自己几乎不可能真的得到奥地利大公国两个镇国法师的多少指导,出发时,他不知道萨扎斯坦的情况。
只是抱着一种自己也无法确信的期冀,就这么来到了奥地利大公国。
事情发展果然不尽如人意。
连父亲朋友的儿子,自己的朋友怀疑自己带着并不单纯的使命,事实上他真的就是拿了有限的经费游历一下,并没有得到汉萨同盟情报机构的什么指示,只是有一个高阶法师要求他把自己旅行中的情况做一下记录,然后上交给法师协会就行了。
他拿到了旅行津贴,那么这也是很自然的要求,因此徐德尔曼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不可以告人的,就像自己是黑手信徒这一点,没有什么不可以告人的。
不过在看到城防军官如获至宝的表情时,他已经意识到了一些不妥,虽然不算严重,但是加在一起,自己就很容易成为某种替罪羊了。
“其实汉萨同盟法师会愿意资助我,就是希望得到我的游记啊。”
“我父亲朋友的儿子,未必是我的朋友啊。”
徐德尔曼意识到了更大的不妥,这个时候,距离他被捕也就是几个小时而已,牢饭也就吃了一顿而已,坚硬的黑面包加发酸的菜叶汤,很标准的牢饭。
作为一个有前途的法师,他的判断力和观察力其实都是可以的,只是年龄和经历限制了他的想象力,他确实是汉萨同盟的间谍,只不过非常外围,只收集价值最低的情报而已。
那位秘书也很有些当官的天赋,对付起他这个青涩菜鸟游刃有余,所以才把他玩弄于鼓掌之中,其实对方也不是真的打定主意要害他,但他实在是个送上门的傻瓜,汉萨同盟这个组织方式就让一切君主国天生感到敌意,随着暗日和黑手的斗争趋于激化,一道未来可能撕裂德意志民族的鸿沟正在神圣罗马帝国中形成。
拉迪斯劳斯不愿意把中、北德意志人排斥在自己的统治之外,不说那些虚荣的东西,仅仅是潜在的移民就是他不能放弃的利益。
德意志的文化比较压制个人主义,鼓励家族和组织,生产率和生育率都高,一直是一个迁出移民的地方。
边境往来之间并没有很严密的关防,也和过去一样允许法师之间互相交流,贸易的关税也比波兰、法兰西要低一些,帝国自由市们也依然可以算是支持哈布斯堡家族的支持者,对于缴纳帝国税是最准时充足的,一些极为有限的人力要求也能得到满足,是皇室制衡大贵族的重要力量,受到猜忌的仅仅是实力最强的吕贝克而已,虽然汉萨同盟已经走下坡了,但还是有一定力量的。
不过黑手信徒来奥地利大公国是必须谨慎行事、低调做人的,单纯法师之间交流都有一定的风险,更何况他确实记录下了一些情报,更草率地和一个不是朋友、一心往上爬的官僚勾搭上了呢。
如果事情继续这样发展下去,徐德尔曼的情况到琼斯面前时,就可以总结为一个受外国资助的黑手信徒来布雷斯劳收集情报,勾搭官员,这位官员出于对摄政殿下的忠诚,坚决拒绝了腐蚀,并把徐德尔曼交给了政府,他可能还和火焰教会的余孽勾搭上了,汉萨同盟商站那场火灾如果不是市长和主教反应及时,很可能会造成极大损失。
这份报告就算到了拉迪斯劳斯面前,市长和秘书也是敢于坚持的,徐德尔曼接下的人生来就不好说了,他知道自己没有能力自己付赎金,如果某个高阶法师正好需要一个法师做实验...
徐德尔曼开始胡思乱想了,事实上,他成为米斯瑞拉的无薪助手可能性很大,做成施法材料真不大可能。
或者放弃信仰,皈依暗日,那也不难得到在莓之世界重新开始的机会,伽利雷对一切愿意学习如何种植、加工、保存莓果的法师都能接受,你在莓之世界又恢复黑手的信仰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自己信自己的,别传教就行。
不过徐德尔曼的命运却没有这样一路下沉,他忽然听到牢房外一阵喧哗。
“他的日记里没有什么情报,就是些最普通的日常而已。”一个威严的男声在说话,“那个小秘书人格卑劣,贪污腐化、生活堕落,乱搞各种男女、男男关系,他的指控站不住脚。”
“可是一个黑手的信徒。”
“维尔茨堡殿下,这事...”
一个殿下?
“本座是奥地利大公国国务委员会的成员,罗马暗日教会的红衣大主教,什么事情担待不了,你给我让开。”
奥地利大公国国务委员?!红衣大主教?!罗马暗日教会的异端头子?!
...
布雷斯劳大学中,有一处最漂亮的建筑属于布雷斯劳城里最强大的常驻法师,斯皮尔伯格。
“老师,莱契法师和西尔维娅法师都取消了今天的约定,她们各自奉上了5个塔勒的施法材料表示歉意。”
“我知道了。”
斯皮尔伯格对于两位女法师无法来赴约是有心理准备的,毕竟他昨晚可是在那个堆满了昂贵帆布的仓库里制造了好些麻烦呢。
如果对方请他过去研究魔法,那他肯定不会理会,不过会提高警惕,因为对方显然是要对付他了,在仓库被腐蚀的情况下还讨论法术的法师不是不存在,但是莱契小姐经营那么大的企业,肯定不是这个类型,西尔维娅是客人,也不可能在主人不开心的情况下干这个事情。
而如果她们来这里,那斯皮尔伯格也没什么好怕的,他自信没有留下什么罪证,对方不可能得到城防军的支持,只能凭富格尔纺织协会的力量在这里作战而已。
他有很多法阵可用,还有学徒和护卫,再加上大学里的护卫,哪怕那个该死的德鲁伊不顾自己动物伙伴的死活也来,他也敢斗上一斗,就算赢不了总归逃得了,让富格尔纺织协会大大恶化和奥地利官方的关系也是极好的。
不过对方没有怀疑自己是最好的了。
“老师,有一位徐德尔曼法师来访,希望您能指导他几个魔法,他已经奉上了五个塔勒。”
“哦,是不是那个汉萨同盟的法师?你让他进来吧,客气一点,人家也是4级法师,马上就达到中坚了。”斯皮尔伯格的语气温和,他不是一个坏人。
徐德尔曼进入他书房的时候,也是这么觉得,这个法师笑容可掬,一副前辈高人的样子。
“咦,你这个魔宠好可爱,这么胖胖的猫儿。”斯皮尔伯格却不认识徐德尔曼怀中那只充满了魅力的兔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