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特阁下，这次真是多谢你了，太感激了。”
“哪里，哪里，市长阁下你客气了，合作愉快，合作愉快。”
虽然对于客户要非常谦卑是做生意的规则，财富女神沃金甚至要求祂的信徒对待客户要向怼祂一样恭敬，不过作为奥地利大公国的高级公务员，格拉茨市长肯定不是沃金的信徒才对啊，他只能是宏愿骑士巴巴罗萨或者暗日希瑞克的信徒才行，否则早被拉迪斯劳斯定向反腐了。
然而对于给了他两千塔勒银币的李特，这位市长真的是太客气了。
不仅一路上好茶伺候，好话不断，交割完毕还亲自把李特送到了市长府的大门外。
绕过拐角，确保没有别人会听见后，老苏尔终于忍不住问李特：“怎么回事，难道这个市长知道你是摄政殿下的好朋友了？”
李特摇摇头，他和拉迪斯劳斯的铁杆关系在维也纳的大贵族圈里不是秘密，但是在首都以外的地方，李特很少打着政府关系户的幌子活动，自然也不会得到各级父母官的另眼相看了。
“难道是这批南瓜籽油的质量有问题？”老苏尔又想到一个可能性。
李特可不是白白送给这位市长两千塔勒，而是买了两千塔勒的南瓜籽油，虽然已经是提炼过的中坚级油料，但还是把他们刚刚拿到手的位面车给塞得满满当当不说，还额外雇佣了好几辆运输马车。
“我和尼雅都反复检查过了，不会有问题。”西尔维娅对此很有把握，“油料没问题，基本上都是今年新榨的油，也是今年的南瓜。”
他们都坐在西尔维娅刚刚改造过的马车上，因此女红袍法师一边说，一边还在观察马车内壁上的法阵，同时计算着公式。
西尔维娅的改造以李特来看算得上是成功了，如今这辆位面车已经可以参与位面旅行，而只增加相当于一个精锐位阶战斗职业者的阻力了。
而这辆马车的负载，在使用两匹上等驮马拉车的情况下，已经五个女圣武士差不多了，为了最高料率，这种位面马车用普通驮马是不合适的，最少要用刚刚退役的军马。
这种近似战马的上等驮马造成的位面强制任务难度上升比中坚阶战士略小，而且尼雅这样的大力士可是很不好找的，而李特的马车是可以再制造的，这已经是很有价值了。
魔法家畜养殖的一大重要发展分支就是驮兽的筛选和养殖，不过李特的薄甲猪要改良为驮兽不大容易。
但是西尔维娅对于现在这个程度的效果并不满足，还在废寝忘食地努力钻研。
“那他为什么这个态度？”其实尼雅也很不解。
李特面无表情地评价道：“这是因为我们的一半货款是给了银币，虽然已经考虑了银币的坚挺，多要求了一些南瓜籽油，但是这位市长大概已经没钱应付市政府的日常开销了。”
拉迪斯劳斯给公务员和军人的薪水还是按时打到账目上，想要现金可以从柜台上支取，这没有问题，但是政府的其他开销，那就统统都是汇票，见不到一两白银，一钱黄金了。
这几天下来，李特他们已经意识到金融市场上，马基雅维利银行的汇票已经面临极其严重的压力了，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份，但是明年元旦后就能兑现的汇票，居然要打八五折才能用的出去。
而后年元旦兑现的汇票，已经在市场上无法当作货币流通了，只有奥地利政府内部还在使用。
这不仅导致了宿命汇票、富格尔纺织汇票开始占据更多的市场份额，更导致了通货紧缩，奥地利大公国的市场很大一部分都是依靠政府采购和实物税收支撑起来的，这批南瓜籽油就是后者的一部分，这样的行为稳定了南瓜种植者的利益，但是让政府本来就不足的财力更加捉襟见肘，以至于李特并没有表明自己和拉迪斯劳斯、暗日教会关系的情况下，仅仅因为提供了一笔贵金属，就获得了市长的善意。
这位市长连惯常的润滑费用都要的很少，在李特的一再坚持下，才收了相当于货物价值百分之一的好处，李特给的金币实在是声音清脆而又隐蔽。
这位市长也不是白拿好处，他指示同样收到好处的仓管，把几大桶已经初步精炼过的中坚阶南瓜籽油，当作“混入杂物”的废油低价卖给了李特。
李特其实不想挖拉迪斯劳斯的墙角的，但是和政府、国企做生意，不按照规矩办事，那可是太招人恨了，这位市长也许一时间因为缺少金银而不说什么，但是长期来看，这就是给自己挖坑了。
“李特阁下，李特阁下。”正当李特一行人准备离开格拉茨，返回维也纳的时候，刚刚分手的格拉茨市长居然又骑着一匹驽马追了过来。
“市长阁下，还有什么事？”
“省长让我问问你，还需不需要更多南瓜籽油？”
这格拉茨是施蒂利亚省的省会，省长府邸就在市长府邸的隔壁。
“只要价格优惠，再买一点也可以。”李特确实可以多买一些，因为南瓜籽油不仅很适合炸鱼，而且混入猪油加工成油膏后，可以进一步加工成施法材料和造成火焰伤害油膏的底料。
西尔维娅听到这个就皱紧了眉头，她对于这些事情真是没兴趣，只想探索宇宙大道，不想和这些油料打交道，但是李特不容她反驳，直接就去了省长府。
...
“达维多维奇，你说的没错，这次的工资，果然又不发银子，只发口粮和小额汇票。”
“据说场长也只拿到了那个骗子签发的纸票子。”
“哎呀，可不敢说摄政殿下是骗子。”
“骗子，拉迪斯劳斯就是个骗子，他在骗取我们的血汗钱。”
在格拉茨的国营铁匠铺里，不满的情绪早已经积攒了许久，拉迪斯劳斯努力维护者公务员和军人的利益，但是对于一些参公的国企员工，就没有办法顾及到了。
当然也不是完全无视，拉迪斯劳斯让自己的场长们，一定保证员工的口粮，但是因为战争而不断压榨，铁匠铺的劳动强度不小，再加上有心人的煽动，危险的火花已经再次摩擦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