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拿了布料就走。”
李特说完这话后,教堂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主教的随从和仓库工作人员,还有十几个来得很早的信徒,虽然这位主教的布道水平很低,但是战争期间,教堂的人流总是比平时多一点,一共几十个人,人人都是摒住呼吸,紧盯着主教。
在众人的期待中,这位主教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哈哈哈。”布拉迪斯拉发主教冷笑三声,然后啐了一口,“没想到司库那个贱人倒是挺会演的。”
他只当李特是走通了一直没出现的那个司库的门路了,司库是在奥地利大公国内有靠山,罗马方面也有关系的人,大家商量好了,卖掉一些物资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一个招呼都不打,直接开单子让自己的白手套来取货算是怎么回事?!
把本主教当死人了?
既然对方如此不按规矩行事,那他也就不客气了。
“今天你们不仅是布料拿不走。”主教大人决心好好给一贯以来斗而不破的这位司库一点颜色看看。
尼雅和老苏尔听到这话,都是立刻举起了武器。
李特的脸色依然很平和:“主教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他一边冷笑,一边举起了手中的提货单,“你们伪造单据,想要从上帝陛下的伟大教会盗取财产,还问我什么意思?”
“这是真的提货单,有暗日赐福的圣徽,还有司库大人的签字。”李特依然是不温不火的样子。
“你这小子以为有个司库当靠山就了不起了?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在这布拉迪斯拉发,我就是上帝他老人家的代言人。”他把手中的提货单狠狠地撕扯一番,然后把漫天纸花洒在地上,“伪造单据,为了夺回证据还敢袭击主教,呵呵呵。”
“糟糕了,我们怕是被当枪使了。”尼雅觉得李特八成应该是掺和进了本地暗日教会的内斗,而且应该是和弱势一方合作了,她对主教吼道,“你不要乱来,我们是玛丽王后陛下的护卫,是西班牙贵族!”
“啊哈哈,你这蠢女人,当老子不知道你们是那伙丢了女主人的丧家犬?”主教更加猖狂了,“还敢拉虎皮?我先把你们丢进地牢,等玛丽王后回来了,她在奥斯曼人身上受得气,你们是一个都得不了好,还有那个断了手的老队长,他要是死在异教徒手上,那倒也算得上一个好汉,这样半死不活的,我都替他丢人。”
他的话让尼雅的眼睛也发红了。
这个时候,教堂里的人越聚越多了,李特拉住尼雅,这个时候如果使用武力,这些信徒非把尼雅这个异端给踩死不可。
“你看,我大表哥没说错吧,王后陛下被异教徒给抓了,给了好几万塔勒才放出来,早跟你说了,我大表哥是能人。”
“我叔叔说一共给了十几万塔勒,摄政殿下还要朝那些万物终结之主的信徒加税呢。”
“加税好,那些个万物终结异端都是奸商、骗子手,该收他们,只要别朝我们加税就行。”
“大概我们也要加税,我小姨夫的连襟还说摄政其实根本没在多瑙河上打胜仗,都是骗我们的,是给了异教徒一百万塔勒,异教徒才撤走的,摄政殿下付不起钱,打算把中匈牙利的难民都还给异教徒。”
“异教徒要难民干嘛?当然是男人放血献给星月大恶魔,女人...............”
他们的喧哗声让李特听得极为心寒,但是主教却一点没放在心上。
他只是在观察着司库来没来,但是主教的政敌一直没出现,主教感到和司库的斗争更有把握了,这个胆小鬼根本就不敢出来,等自己先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德鲁伊跪下,灭了他的威风,让他的部下知道自己跟了个多没用的领导,然后顺势把这个家伙的派系给一锅端了。
“怎么样,你们是自己老老实实束手就擒,还是让我把部队都调过来?这盗取教会财产可不是小罪。”主教打定主意,要让李特他们难看了,当然要是能让白手套咬出背后的靠山,那放过白手套也不是不可以,“老实跪下,脸贴着地,好好交代自己的罪行,我看在你们好不容易从异教徒手里逃出来的份上,说不定就给你们留一条活路..............”
老苏尔和尼雅都是大怒。
李特看火候差不多了,对教堂的一个隐蔽角落看了一声:“大主教阁下还没有补完觉吗?这个小丑让他早点跪下,我们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
“你说什么呢?”主教被李特的话弄得大怒,并没有顺着李特说话的方向看了一眼,当然以他的实力本来也看不见潜伏着的黑袍人,虽然都是中坚,他这种吃得比较好的中坚和训练有素的中坚也是两码事。
维尔兹堡大主教当然早就起来了,听到李特的催促,他从一扇隐秘的小门后转了出来:“我来之前就听人说,布拉迪斯拉发的主教是个昏聩无能之辈,但是我真的没想到,你居然会昏聩无能到连我的文书都认不出来。”
背对着那扇门的主教听到维尔兹堡大主教的声音,根本分辨不出来,听到“昏聩无能”这四个字,他就返身大骂:“哪一路的狗东西不想活了..........来找...........”
最后的“死”子没有说出来,他终于看清了来者和他一样穿着一身紫色华服,只是颜料明显更鲜艳华贵,帽子的款式也和他大体一样,只是更多了几层装饰,这位刚刚还志得意满的主教的嘴长得大大的,完全是一副呆了的样子。
“唯敬上帝。”
“唯敬上帝。”
维尔兹堡大主教一出现,教堂里就响起了一片赞颂希瑞克的声音,一些年老的居民甚至于直接跪了下去。
这就是欧罗巴第一教会之威。
布拉迪斯拉发主教的脑海里一阵轰鸣,原来自己这一次的政敌不是那个司库官,而是维尔兹堡大主教,一直没出现的教会司库也终于出现了,不过是小心翼翼地跟在维尔兹堡大主教的屁股后面,再后面一点这是刚刚投诚的仓库总管。
“噗通............”
刚刚还不可一世的主教一下子跪在了地上,他知道自己根本无法抵抗,维尔兹堡大主教说是弱势,那是相对另一个国务委员来说的。
他依然是奥地利的政治体系中,绝对的顶尖,在国务会议以外的地方,一个国务委员是碾压性的力量,捏一个主教那真是太轻松,更不要说还把本地第二号人物司库先拉住了。
“大人,我一时糊涂啊,一时糊涂,我太久没有见过大人你的笔迹,没有看出这是你写的文书啊。”他跪在地上,膝行着爬过来,想要抱住维尔兹堡大主教的大腿,“大人,我这就给李特阁下去准备布匹,这就去啊...............”
他没有爬几步,就被尼雅一脚给踢开,这是有魔法的世界,谁知道你是不是要拼命。
“体面点,你身上还穿着上帝赐予的紫袍!”看到他这副样子,维尔兹堡大主教极为厌恶地训斥道。“撕毁上级神职人员的命令,这就是亵渎全能的上帝!坐视谣言四处传播,这就是背叛你效忠的君主!”
“把他拿下!剥掉他的紫袍!”
维尔兹堡大主教一声令下,几个他从维也纳带来的教廷护卫就把布拉迪斯拉发主教的法袍给剥了,然后把他按在地上,脸贴着地板。
而李特、老苏尔则冲进人群,把好几个刚刚跳得最欢,满嘴跑火车的家伙给抓了出来,然后也给按在那个已经软趴趴的主教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