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来迟,还请大将军恕罪。”李宁一下船,见孙灿急忙叩拜。
孙灿的心情几乎可以用欣喜若狂来形容,他见到河面上数不清的战船,不由的放声大笑。“李将军来的正是时候,何来恕罪一说!”
此刻,孙灿自己也是一头雾水,不过他还是热情的扶起半跪在地的李宁。然后,在问道:“李将军,你怎么会来这里的?”
李宁恭敬的说道:“是周都督派我来的。”
“公瑾,怎么知道我们被困在这里?”孙灿好奇的问道。
李宁也不太明白,只是说道:“今早我们还未到对方水寨就遭遇对方数万水军的猛烈攻击,对方摆出了‘水上鹤翼阵’想将我军围困起来,不过周都督比对方高明一筹,不但没有进入对方的包围圈,反而利用甘老大的速度,来了个袭击,将对方的后军冲乱。
对方那个叫周泰的家伙也真够厉害的,受到甘老大和洪大胡子和都督的三面猛攻,硬是支撑着不败。不过,也亏了如此,周都督才不知道对方打什么注意,一个劲的用那个奇怪的东西在看,结果在无意间看见对方水寨有人偷偷的向这个方向赶来。
然后,突然叫了一句不好,整个人就好象被人狠狠打了一棍一样,摇摇欲倒。后来,他下令不计较伤亡的猛攻,终于打败了江东水军。然后一直在水寨外头骚扰。一直到晚上他才让我带领弟兄来这里营救主公。”
李宁他自己并不明白这当中的奥妙,他本就不善于语言表达,在这一知半解的情况下,更是难以说出自己想表达的意思,一番话说的乱七八糟。
不过,孙灿、郭嘉都是心思缜密之人,几下一组织,就彻底的明白了李宁想要说的意思,也明白了周瑜的打算。
计策都是一样,在没有明白之前是一头雾水,在明白之后,就会变的简简单单,明明白白。
孙灿这时也明白了为什么对方的士兵会出现在自己的身后,也明白了对方是怎么瞒过周瑜的。
道理其实很简单,庞统先用大军吸引住周瑜的视线,然后在偷偷的将士兵少量的运出水寨。庞统这里就用了一个障,他知道周瑜才智过人,精通阵战之道。此类人一但与对方对战便会细心的观察战场的每一个细节,找出对方的漏洞,尽可能的在短时间内击溃敌军。而庞统就是利用这点,偷偷的从周瑜的眼皮底下调兵。
可庞统千算万算,却算漏了一点,那就是望远镜。望远镜可以将远处的东西移到眼皮底下来,在望远镜的功能下,庞统的诡计根本就逃脱不出周瑜的法眼。
周瑜才智并不弱于谋士,前思后想必然明白庞统的意图,也知道“明攻牛渚,暗渡废石”的计策被对方发觉,但他非常理智的留了下来。
因为,此刻自己身陷险地,如果他有个大动作一定会引起对方的注意,到时候为了达到目的一定会狗急跳墙,来个鱼死网破,那时候自己的处境将会更加的危险。
所以,他只能装做不知情,让孙策他们认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但暗中却下令强攻周泰大军,以便阻止对方继续运兵的举动。
然后,就不停的骚扰牛渚水寨,不让水寨中的士兵没有分兵前去帮助设伏的江东军,以此来减少自己的危险。
一入深夜,周瑜这才让人悄悄的离开军队,前来救援自己。
想到这里,孙灿叹道:“公瑾,真是用心良苦啊。”
李宁急道:“大将军,上船吧!这里并不安全,早早离开为好。”
“不行!”孙灿一口拒绝,道:“今日之仇未报,怎么能够轻易就走。”
郭嘉最懂孙灿,他深知自己这位主公最善于捕捉战机,此刻一定有被他捕捉到可以报仇的机会,细细一想,立刻明白了过来。
孙灿说道:“来人,将所有火油都倒在乱石滩入口的地上。翼德,你领队兵马隐藏在乱石滩左近,汉升,你领队兵马隐藏在乱石滩右近。苏飞将军,你守住乱石滩口,一但听见后方喊杀声起时,就立刻量力抵抗即将来临的猛攻,一但支持不住,就缓缓后退,将对方引进乱石滩,直至倒有火油的地方。”
三位将军分别领命。
接着,孙灿又对张辽道:“文远,你指挥让你的一部分士兵先行登船,留下一部分假装和敌人拼杀的模样,高声呐喊。”
“是!”张辽无条件的下去执行孙灿的命令。
郭嘉看着张辽的身影,若有所思。
孙灿看了一眼茫然的李宁,笑着解释道:“根据你说孙策军第一开始想全歼你们,后来因为公瑾识破了他们的计策,才不得不转攻为守,拖延时间?”
李宁点了点头。
孙灿“哈哈”笑道:“那就没错了!之所以 对方想将你们全部歼灭肯定是存着将你们消灭,然后在水陆与陆路联合前后夹击我军,将我们至于死地的念头。既然他们存有这种心思,就一定会事先说好。若是程普、黄盖他们听见喊杀声一定会认为他们的军队已经成功的歼灭了公瑾的水军,前来与他们夹击我们。那时,他们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向乱石滩这里攻过来。”
李宁大悟,连道:“妙计,果然是妙计。”
当士兵将一切都根据孙灿的指示布置妥当后,河岸上燃起了滔天火光,喊杀声也一阵阵的向岸上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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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黄盖被张飞刺伤后,便在程普、韩当的掩护下回到了军营,经过军中大夫的诊治已经没有大碍,只需休养半月既可。
黄盖的无恙,并没有给两人带来多少高兴。形势敌弱我强,本应该大胜而归,可如今他们不但未抓到任何一个敌将,自己军中却有两位大将身负重伤,无法上战场效力。在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还出现如此状况,这场战实在是打的难看,也难怪他们高兴不起来。
“程公,你现在有什么办法?”韩当毫无主意的看向了程普,在孙家四老中程普无论是武艺还是才干都在四人之首。
“程公”是对程普的尊称,他的第一个追随孙坚的大将,又最年长,战功也是众人之冠,因此,世人都喜欢称他为“程公”。
程普叹道:“投石车以毁,乱石滩地形复杂,易守难攻,强攻于我军不利,如今之计,惟有等军师那边的消息了。”
韩当露出忧虑之色,道:“也不知道牛渚水寨的情况如何?主公和军师他们是否有能力打败周瑜,赶来于我们夹击孙灿。”
程普不屑的笑了笑,“这个不用当心,军师的计策何时出了差错。况且,周瑜小儿,年纪轻轻有何能耐可言,又怎么会是主公和军师的对手?我等只要依计行事便可,只要对面喊杀声起,我们就率军攻入,若军师不来,我们就按兵不动,反正孙灿小儿又未长有翅膀,困在这乱石滩中他还能飞上天不成?”
韩当笑道:“是极,是极!孙灿以陷死地,命不长久,我等又何许耗那个精力,为他费神。”
这时,士兵来报:“远处江面上火光冲天,也许正有大部队这向乱石滩赶来。”
程普、韩当相继露出兴奋之色。
韩当道:“可是军师他们?”
程普大笑:“这是自然,除了军师又有谁会料到孙灿会困于此地。”
不一会儿,喊杀声阵阵响起。
程普听后,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笑道:“必然是主公他们无疑了。”
“慢着……”韩当奇怪的说道:“可是对方没有发信号啊?”
程普不已为意的笑道:“信号无非是响箭而已,江岸离我们这里甚远,也许他们发了我们没有收到了。你看对面都打起来的,难道还有假不成。如果来得真是孙灿的军队,我看他逃都不及没,哪有心思玩花样。如果你还不放心,不如这样,我带一队冲锋,你留下对人马支援,若是有变,你来支援便是。”
“好!”韩当点头答应。
“将士们,准备列队,随我杀敌。”程普大呼一声,就向乱石滩冲杀过去。
乱石滩乱石林立无法策马战斗,程普也只能徒步前冲,早在先前孙灿下令停止射箭的时候,他们就认为孙灿军的箭枝已经消耗待尽,没有任何的盾牌保护就直接冲到了乱石滩口。
一阵撕杀,程普并没有遇到多少阻碍就冲入乱石滩内,他只到大部队都在抵御河岸上的攻击,并不疑有他。
直到深入腹地,他才发觉情况有变,他事先闻到一股浓厚的油味,然后又看见左右都是对方的兵马这才醒悟过来。
不过此刻撤退已经晚矣。无数火把向程普军丢去,阵阵的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地上的火油也在第一时间燃起,蔓延开拉来。
程普军陷入了火海之中,其实这些火海并不足以对程普军造成任何伤害。乱石滩中石头无数,木材却极少,无法有效的进行火攻,但是心里上的压力却是巨大的。
想象一下,如果一个人脚下都是火,虽然这些火无法给他造成很大的伤害,但是也绝对会让人惊慌失措。
程普军的厄运才刚刚开始,火焰刚燃起不久,无数弩箭、弓箭都向他们呼啸而去,弩箭在近距离的扫射,威力无疑是惊人恐怖的,细小的劲箭往往要射穿二人才会停下。
脚下有火,空中有箭。程普军大半部分都陷入了恐慌之中。
程普也不愧为是宿将,即便是遭受如此伏击都为露出任何的惊慌,从容的指挥着部队杀敌。
箭枝已经射尽,张飞、黄忠已经领着军队杀了上去。
本就士气低下的程普军,又怎么是“虎啸、暴熊”这两大军团的对手?
在孙灿的指挥下,程普军的阵容已经被张飞、黄忠撕裂,并且将程普及他身旁的三百名士兵围困了起来,
程普领着部队带着三百多名伤痕累累的士兵冲杀不休。
孙灿惊叹地看着远处交战的双方,虽然力量悬殊了一些,可是程普一点也没有流露出怯意,每一次冲刺都是向自己军的软肋而去,张飞、黄忠虽将程普等人困在阵中,但是却是始终不能成功的将他压制住。
“好一员悍将!”孙灿忍不住高声赞叹。
郭嘉也在一般附和道:“是啊!自古江南暗弱,却也从不缺乏这类忠贞豪侠之士。”
这时,战场上又起了变故,一手持大刀的老将威风凛凛的杀了进来。张飞、黄忠没有料到会有伏兵,一时间阵势大乱,而程普所部则声势大震,拼力厮杀,顺着那老将杀出的裂口突围出去。
孙灿也没有料到对方还留了一手,不过自己在失势的情况下,成功伏击对方,令对方损失了三千余军马这战果也算是辉煌了。
兵力所限,他也没有贪功追击,只是让黄忠守住要处,以便掩护大军撤退。
经过一系列的展转反折,孙灿终于离开了乱石滩,并且在长江上与周瑜的江淮水军汇合。
“周瑜拜见主公!”此刻周瑜的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虽然说他救了孙灿,他也有自己的苦衷,但是却没有立刻出兵救援,以至让孙灿被困乱石滩许久,在这种事情上在开明的君主也会有些顾虑。何况,先前还有关于自己通敌的流言。
孙灿见周瑜神情有些不对。立刻明白了他 的想法,笑道:“公瑾起来说话,今日这事多亏了你。 若非你处理得当,稳住了庞统,拖住了孙策的大军,恐怕我着条命就要留在乱石滩了。”
周瑜内心宽慰,知道 孙灿明白他的苦衷,也就笑道:“这功劳还要归于这望远镜,若非它,我恐怕真的要被庞统骗了。”
孙灿突然“哈哈”大 笑:“这战我们算是失败还是胜利?”
郭嘉、周瑜先是一愣,随后也大笑了起来。
他们输在了战术上,但对方却因为某种失误,换来了极大的伤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