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羽的大军不再耽搁,速度前进,当他们赶到济南西北的齐河河口的时候,一片黑压压的骑兵早已排成整齐的方队等在那里。田羽看到关宁铁骑,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嘴中不时的发出啧啧的声音。关宁铁骑号称明朝第一雄军,倒是所名非虚。一个个高大的关东马上边的骑士们一个个jīng神饱满,身着统一制式的黑sè铁甲,形成了一道黑sè的海洋,远远的就能感觉到杀气腾腾。
田羽心里不由说:“自己什么时候能建立一支能与关宁铁骑相媲美的骑兵部队呢。”
祖宽早就听说过这个连战连胜的田羽,只是卢象升与高起潜分兵的时候,祖宽被高起潜要去了,因此一直未能与田羽谋面。看到田羽到来,祖宽带着众多将领缓缓的策马迎了上来。田羽不过是最近半年多才升起来的总兵,而祖家世代为将,在辽东是名门望族,许多人都在军中做着大官。可谓盛极一时,现在祖宽竟然亲自带着人迎了上来,田羽有些受宠若惊,赶忙带着杨军等一众将领迎了上去。
虽然没有见过祖宽,但是看到对面众将众星捧月似的围着一个三四十岁的将领,便知道这个将领一定是祖宽了。田羽不由仔细的打量了祖宽一眼,皮肤很白,不像是统兵的将领,反而和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有得一拼,一道剑眉直插入鬓,英气尽显,高高的鼻梁,让人一看就是一个桀骜不驯的人物。田羽忙翻身下马,抱拳施礼说:“山东镇总兵田羽见过祖将军。”
要是说从官阶上来说,田羽是山东总兵,祖宽不过宁远参将而已,应该祖宽应先向田羽施礼,不过祖宽从小给侍祖大寿,从军有功,累官至参将。早已将自己当做祖家一份子了,因此施施然的受了田羽的一礼,然后回礼说:“下官祖宽,见过田大人。”
田羽忙虚扶起祖宽:“祖公高义足慰卢大人英灵。”
“宽每思及卢公昔rì知遇之恩,莫不泪如雨下,现在有机会为卢大人尽一份力,不敢推脱。”
两人相视一眼,有了惺惺相惜之意,田羽朝着济南的方向看了看,然后说:“杀害卢公的鞑子就在前方,祖大人,为卢大人报仇在此一举。我们出发吧。”
祖大寿的兵速度虽然快,但是因距离比较远,因此田羽他们过了齐河很久,祖大寿的关宁铁骑才追了上来,这时大军距离济南的距离不过百八十里。田羽他们已经碰到过鞑子几路的侦骑,虽然绞杀了几波,但是还是有了漏网之鱼,既然无法保密,田羽等三营全速前进。
多尔衮得到侦骑的报告后,也是一脸的郑重,关宁铁骑的实力他不止一次领教过,可以说大明的军队也就是关宁铁骑能与自己的骑兵野战争锋,其他的多尔衮根本不放在眼里,当然现在又出现了一个,那就是田羽的潼关镇,也就是现在的山东镇。田羽对于多尔衮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现在鞑子的不少将领都有点“恐田症”了,虽然多尔衮还不至于恐田,但是一听田羽的名字就觉得头疼。这次听到祖大寿、祖宽带着一万多,近两万的关宁铁骑狂奔而来,不由大大的诧异起来,这祖大寿的关宁铁骑虽然厉害,但还没有从来没有这么主动过,这是怎么了。当多尔衮知道祖大寿是和田羽联袂而来,更加头疼,他已经没有了刚刚入寇中原那份豪气,而兵士的士气也不复当初之勇,现在他不得不考虑退路。
当田羽等三营赶到济南城外不足十里的地方,听到侦骑回报多尔衮已经退兵二十里。田羽便和祖大寿两人商议了一下,大家觉得眼看着就快新年了,士兵们又辛苦了许久,便决定暂不追击多尔衮,首先进城休整几rì,待过完年再度追击鞑子。
多尔衮的退去让济南的军民缓了口气,不料上午大军刚刚退去,下午的时候一队队骑兵又出现在天际。济南的守军看到黑压压几乎看不到尾的大兵,每个人都心情特别沉重,以为鞑子总攻时刻到了,城头上的所有人都握紧了手中的兵刃,那些上城防守的官员更是忙得脚不沾地,不停的呼喝着守卫上城,还有下面的百姓速速搬运木头,大石。当大军越来越近,城头上的所有人终于看清了大军的旗号,除了两个组字大旗外,另一柄大旗让济南的守军,发出了震天般的欢呼声,只因那柄大旗上写着山东镇总兵几个碗大的字,下边还有一个斗大的“田”字。山东军民盼望田羽可谓望眼yù穿,如果不是听说田羽出任山东总兵,并承诺二十八那天便会支援济南,恐怕济南的守军早就溃败了。就是在田羽快来了的信念支撑下,济南的守军和全城百姓苦守孤城快半个月,现在终于拨开云彩见rì月,如何不让他们欣喜,甚至一些人激动的抱头痛哭。
上城指挥防守的张秉文在看清楚对方的旗号后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一松气不要紧,只感觉腿一软,再也站不住,摔倒在地,旁边的随员忙七手八脚的将他扶起来,张秉文兀自不觉得疼,口中喃喃的说:“济南有救了,济南有救了。”
旁边的知府苟好善一直与他关系甚深,看到他那个样子,怕他再丢丑,忙咳了一声,提醒张秉文说:“大人,田大人如约而至,还早了两天,真乃我济南百姓之福啊。”
这时,张秉文才缓了过来,听到苟好善这么一说,忙道:“对,对,快,快,速开城门,府县的所有官员随我一起去迎接田大人。”
因为怕鞑子用撞车撞破城门,济南城的城门早已被张秉文带着守兵和百姓用石头、大木堵得死死的,现在想开城门,但是需费些功夫。济南城的守军足足费了快一个时辰才将城门口的石头、大木搬开,几十个兵士一起使劲,才将厚重的城门打了开来。
这时城门内早已聚集满了闻讯赶来的百姓,将几条街道都塞得满满的。张秉文不得不派出大量的兵士维持秩序,清理街道,济南的百姓早就想一睹这位冉冉升起的将星的风采,这时候虽然有兵士呼喝着让他们退后,但是人山人海,动都不容易动,哪里能让出道来。苟好善看到这种场面,只好命令士兵使用鞭子清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清出一个宽不到一丈的道路来。
张秉文这时已经带着山东府县的官员迎了出去,张秉文不认得田羽,因此早就找来那个曾经给田羽下过书信的衙吏。田羽和杨军等人混在一处,本来张秉文因为杨军是扬名天下的田羽呢,等到那个衙吏告诉他那个年轻的才是田羽的时候,张秉文惊讶的张大了嘴:“你没有认错?”
“大人,我连着下过几封书信,怎么会认错呢。”
也难怪张秉文不信,田羽实在是太年轻了,看外表不过弱冠之年,而且长得非常的文静,或者说文秀,根本就不像战场厮杀的将军。反倒是周围的王六、雷震廷等人,一个个凶神恶煞般,一看就知道是上惯了战场的人。
明末是重文轻武,按道理张秉文应该等着田羽先过来给自己见礼,但是兴奋之下,如果考虑这么多,张秉文朝着田羽施礼说:“田大人,你终于来了。”
虽然自己可谓济南的救星,但是田羽丝毫不敢托大,忙翻身下马,朝着山东官员施礼:“田羽救援来迟,尚请众位大人见谅。”
“哪里,哪里。你来的正是时候,快,让咱们的子弟兵进城吧。”
田羽看到张秉文激动的有些礼节都忘了,可是那边还有祖大寿,祖宽两人呢,忙说:“末将势单力孤,因此又邀来两位将军助阵。”说完,将祖大寿、祖宽引见给张秉文等人。张秉文对于祖家那可是非常熟悉,一听说祖大寿和祖宽来了,忙先前相见,大家说了一番无营养的寒暄之话,方才进城。
田羽一进城,便受到海cháo般的欢迎声,不少百姓顾不得维持士兵的鞭子,纷纷将手中的果子、煮熟的各种肉类,还有煮的半生不熟的鸡蛋等等都往山东镇士兵的怀里塞。本来田羽的军纪不允许私自接受百姓的馈赠,但是济南的百姓实在是太热情了,往往塞到怀中,人就退了回去,因此田羽的大军简直成了收容器,每个人手里都塞满了各种吃的,喝的,弄得这些士兵哭笑不得。
田羽等人安顿下兵士后,便和祖大寿、祖宽前去探访德王朱由枢,德王朱由枢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了一些官面上的话,就端茶送客了,不过德王朱由枢的身体听到田羽的到来以后,竟然慢慢康复了,这是让德王府最高兴的事情。
田羽等人回到大营后,决定初三rì出击攻打鞑子,为卢象升报仇,虽然要过年了,三营兵士还是紧张为即将到来的准备着各种装备、器械。大战在即,浓厚的年味也掩盖不住肃杀之气,而二十八rì的大雪使气氛更加的压抑,暴风雨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