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田羽的“雨”字营不断的再搭建高塔,超哈尔不由冷笑了一声,朝着旁边的鄂尔萨哈说:“大明朝有句话叫黔驴技穷,看来田羽不过尔尔,这个办法能耐我何。”
鄂尔萨哈也是满脸的狐疑,暗说现在用高台攻击的方式已经没有多大的用处,为什么田羽还在坚持?难道其中有猫腻?但是他一时也想不出田羽究竟想干什么,只好小心翼翼的朝着超哈尔说:“大人,我看事情不一定那么简单。”
鄂尔萨哈的话让超哈尔一下子反应过来,他心说:“是啊,和田羽打过了几次,他足智多谋,不可能这么傻,看到高台无功,还会做下去,他这是要做什么?”
田羽似乎知道超哈尔有疑问一样,他派出了重甲兵,重甲兵开始拼盾,然后又是火炮火力压制,一切都昭示着田羽要复制攻打镇江堡的模式,不同之处只是在于弓箭和火器压制之上采用了高台。看到田羽再次采用了铁盾拼接方式攻城,鄂尔萨哈还有超哈尔两个人不由兴奋的击了一下掌,超哈尔哼了一声:“田羽,这一次让你的铁盾有去无回。”
但是这次田羽拼盾的速度慢了下来,足足拼接了一个多时辰,还没有发动进攻。让城头的超哈尔还有鄂尔萨哈不由急得直挑脚,油已经烧滚了,又凉了下去,再次烧滚了,还没有等到田羽的进攻。眼见着天sè黑了下去,明军将高台上的士兵撤了回去,而铁盾则留在了城前。田羽的兵士虽然撤了回去,但是炮火却是没有一刻停止,足足轰击了一夜。
第二天上午,辰时刚过,山东镇便再次出兵,还是昨天的那种模式,铁盾不知道为什么只拼接成功三四块,也没有用铁车吊起,城头上的鄂尔萨哈看到田羽拼接成的盾牌铁板足足有攻击镇江堡的四五个大,好像恍然大悟的朝着超哈尔说:“大人,看来咱们定辽左卫的城池比较高,他们拼接铁盾很是不顺利啊。”
超哈尔闻言仔细的观看了一下拼接铁盾的地方,不错,好几次从城上看来都是拼接好了,但是一动,就裂成七八块,看来田羽遇到了铁盾拼接的技术难题,超哈尔不屑的说:“没有想到田羽的困难反倒救了他一命,看来咱们预备的滚油和滚木是白费力气了。”
“大人,你说咱们的援军什么时候能到。”
“我估计用不了一两天就能到了,到时候咱们来个内外夹击,哼,到时候我非得擒得田羽,为辅国公和贝勒爷报仇。”一切看来似乎都对于田羽不利。这时,一个身着白sè铠甲的鞑子信使从西门方向赶到,虽然明军派出数骑追击与他,但是他的骑术特别jīng良,左绕右跑,不但甩开了追击的大明骑兵,还用弓箭shè死了两匹战马。来到城池之下,他大声喊道:“城上的人听真,多罗饶余贝勒的大军已经到了一百里外,再有几个时辰就可到达,大家齐心协力守城,消灭南蛮。”
城上的守兵听说援军已经快要到了,不由欢天喜地的叫了起来,那个信使传完口信,用弓箭将阿巴泰给超哈尔的信shè了上去,然后摆脱明军的追兵潇洒而去,引得城上的鞑子大声欢呼,为那个信使加油。田羽得到阿巴泰还有一百里就可以赶到定辽左卫的消息,不由满意的说:“终于等到了总攻的时刻。”话落令旗一挥,战鼓齐鸣,集中在这里的近五千兵士开始列阵,然后向前推进。城头上的超哈尔暗自攥紧了拳头,心说:“田羽,这次让你尝尝滚油的滋味。”然后大声的朝着下面大喊:“准备滚油,准备滚油。”因为田羽主攻的是北门,因此定辽左卫其他城门的士兵也抽调了一部分协守北门。
但是所有的明军士兵到了距离城墙二百多步的距离后,同时停了下来,而且重甲兵开始持盾护卫在所有兵士的前面,引得城头上的超哈尔等人不由探头观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明军士兵停住了以后,便不再前进,似乎等待着什么。
超哈尔和额尔萨哈对视了一眼,超哈尔问道:“他田羽打的什么主意?”
额尔萨哈先是摇了摇头,然后目光落在了护城河上,突然心中一震,大惊失sè的说:“大人,南蛮是想炸城啊。”
“什么?你说什么?”超哈尔只感觉心一痛,就像挨了大锤猛击一般,喘不上了气来。
“大人,你看护城河水,这里本来已经就要见底,现在几乎都是干涸了。明军一定在下面挖地道了,才会引起护城河水干涸。”
“那我们怎么……”还没有等超哈尔说完,大地一阵震动,然后就是连绵的炸药爆炸声,田羽这次可是下了本钱,光是炸药就用了足足五大车,因此这次爆炸的威力相当大。整个定辽左卫就感觉到大地在震颤,不少年久失修的房子更是在震动中倒塌,引得百姓一阵惊慌,还以为是地震来临。田羽的炸药是经过改良的无烟炸药,威力较之先前的大了许多。田羽选择了三个起爆点,距离不是很远,爆炸最后将定辽左卫条石筑成的城墙愣是炸出三个口子,一个足足有两丈多长,剩下的两个口子也有一丈多长。这段城墙上聚集满了守城的士兵和民夫,一下子死伤无数,就是没有受伤的人也被巨大的火药爆炸声,火药爆炸产生的冲击波,震得头昏脑袋,城头上陷入了一片混乱。
“冲锋,拿下定辽左卫,屠城,屠城。”
五千大军在城上守兵发愣的时候,已经从三处缺口蜂拥而入,虽然在超哈尔和额尔萨哈的竭力叫喊下,不少人从“噩梦”中醒来,发动了令人心悸的残酷反攻,但是面对士气正旺的明军,这种反攻是显得徒劳,鞑子不但面对的是装备远远比他们先进的明军,人数上明军也占了绝对上风,再加上鞑子在炸城中损失也不小,两者的战力可以说不是一个层次上面的。随着王六和李笑天的骑兵入城,就是超哈尔和额尔萨哈作为将领已经丧失了抵抗的念头,带着心腹狼狈逃窜,主将一逃,兵士们那里还有心思抵抗,也是三五成群的当了逃兵,虽然也有没有放弃抵抗的兵士,但是面对优势兵力的明军,战争演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鞑子的抵抗已经没有了什么实际意义。
身在后营的左玲儿听到震天的屠城声,心中一颤,难道田羽真的会下这样的命令吗?这和那些禽兽不如的鞑子有什么区别,她忙跑到阵前找到了田羽,田羽看到左玲儿来了,不由诧异的看了她一眼,笑着说:“左姑娘,有什么事情?”
“这屠城的命令是不是大人下的。”
“是啊,这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
“大人,请你收回成命,你知道不知道你这个命令会有多少无辜的百姓死在刀下,多少孩子会成为孤儿,会有多少父母失去儿女。大人,城已经破了,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不要在杀了。”
“左姑娘,鞑子在中原的时候可没有像你这么想,你怎么不想想大明有多少人死在了鞑子的屠刀之下,有多少大明的孩子从小就失去了双亲,有多少父母堕入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难?”田羽越说越激动,仿佛还不解气的重复说:“杀,杀,这帮禽兽就该杀。”
这时候不少百姓看到明军开始屠城,哭叫着从北门跑了出来,不少人因为慌乱,绊倒在地,但是一旦到了下去,就再也起不来了,活活被后边蜂拥而出的人踩死。百姓后边则是杀神一般的大明兵士,根本不分男女老幼,只要是见着扎着金钱鼠尾的人就杀。
左玲儿看到这个惨象,不由跪倒在田羽的马前,泪水如同泉涌:“大人,我求求你,放过他们吧,他们都是无辜的。”
田羽忙下马,刚想伸出手去扶左玲儿,但是手到了半空中不由迟疑了一下,古代讲究的是男女授受不亲,自己这么做好像不合适,但是现在整个营中只有左玲儿一个女士,田羽不想看到左玲儿哭泣,最终还是伸手将他扶了起来,口中说:“战争本来就是残酷的,也许我不应该让你跟着过来。”
左玲儿叹了一口气:“你和我父亲一个口气,难道人当了将军就会变得冷血吗?”
“不,不是冷血,而且有时候明知道有违天和,但是还是要去做,因为你不杀他们,他们反过来就要杀你,我不能因为我的妇人之仁而白白丢了士兵的xìng命。”
“他们都是百姓……”
“百姓?给他们一把刀,他们就是一个士兵。”
左玲儿看到自己说服不了田羽,暗自叹了一口气,没有说什么,默默的往后营而去。田羽看了王跃鹏一眼,因为田羽的关系,这个家伙和左玲儿的关系处的不错,田羽忙朝着王跃鹏示意了一下,王跃鹏点了点头,朝着后营而去。
王跃鹏刚刚离去,一个斥候骑着马风驰而至,到了田羽面前,甩蹬下马,单腿跪地施礼:“大人,鞑子贝勒阿巴泰的大军已经距离我们不足二十里,现在正朝着定辽左卫而来。”
“好,重头戏上场了,来吧,阿巴泰,让你尝尝大明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