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张松玉退了一步靠在办公桌边,右手摸到腰间的法杖,想了想却又松开了。在如此近的距离内,就算他的水平分高达两千五百多,以法系职业的脆弱也不够给楚江塞牙缝的。
战士和法师同时挡在他的面前,紧张到了极。两个人内心里早已经骂开了:这还是人吗?高级魔法盾用手指头弹都能弹碎,还只弹了五下,这也太夸张了吧!
以破面,楚江弹那五下用了巧力。但这种高级魔法盾被亚马逊精准射击直接命中都不见得会碎,不管怎么用巧劲用手指弹碎都足见恐怖了。
“你干嘛来啦!”廉鸽似乎就当旁边的人不存在一般,咬着下唇笑问道。
“看看你呗!”楚江看也不看三个男人,从其中挤过去随手拿起桌子上的皮质面具扣在了廉鸽脸上。
“干嘛!”廉鸽挣扎了一下却拿不下来,只得闷闷地任他扣好,又系上了脑后的带子。
“自己长得祸国殃民不知道啊!低调知道不!”楚江将手肘放在办公桌上,轻轻一挤就将张松玉挤到了一边。
“噗哧!”廉鸽又笑了一声,面具后面的脸蛋有粉红粉红。
“原来是楚大团长的女友,刚才失礼了!”张松玉打个哈哈,倒也拿得起放得下。向一边走出五米多远,自顾坐到了一大包衣服上。
“谁是他女朋友啊!”廉鸽马上出言澄清。
楚江愣了愣,想什么却不出口。轻轻摇了摇头,他转身看了张松玉一眼,笑道:“早就听张副团长为天下第一术士,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彼此彼此!楚大团长的骑士团注册过了吗?北方局势刚刚稳定,却暗流不止,这么离开骑士团就不怕出了岔子?”张松玉仔细打量着楚江,话中藏着针锋。
“该来的总是要来,躲也躲不掉!不过我楚江倒是也有些信心,有些想吃肉的人难保不碰到骨头,而且这骨头还是带着铁刺的!骑士团就叫不周山,哈哈,我比较喜欢山!”楚江笑应着,也将张松玉从头看到脚。又向后靠了靠,干脆就坐在办公桌上。廉鸽用手肘撞了他一下,却没有撞动,也只能任由他坐在那里了。
呵,楚大团长真是风趣啊!只是不周山这名字可不大好,开天辟地后的不周山不是被撞断了嘛!”张松玉笑眯眯道,眼中寒光微微流转。
“那倒是,古时的大力士可真是不可瞧啊!幸亏现在不是古代,也没有谁会比我的力气更大!”楚江淡淡应着,突然反问道:“不知道你们条顿怎么想的,也想吃肉?”
这问得就比较直白了,张松玉愣了片刻,突然笑道:“我们君悦大团长可是非常看得起楚大团长啊!该卖的面子还是会卖,何况和约都签了的!该烦恼的,还是让灭风烦恼吧!”完他转身就出了门口,悠悠声音在门外又传了进来:“楚江大团若是根基得稳倒可以来我们条顿坐坐!大家把酒言欢共论天下肯定快意!”
楚江笑而不语,良久后才轻咳一声低头问道:“鸽你……和张松玉是怎么认识的?”
廉鸽扬了扬头,似乎轻哼了一声道:“干嘛,你是警察啊!”
“不是。不算了!”楚江又向后坐了坐,两条腿都放在了办公桌上。又弓下腰,以手支颌摆出个思想者造型。
“他就是偶然进来看看,我当时没戴面具。然后就狗皮膏药一样粘了上来……男人啊,没有一个好东西!”廉鸽犹豫一会儿开口道。
“我不算好东西?”楚江指着自己的鼻子问。
“你特别坏!”廉鸽哼了一声。
“那你哥呢?”楚江马上抬出了廉鸠。
“他比你更讨厌!”廉鸽咬牙切齿!楚江彻底无语。
再之后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天,廉鸽实在太忙,索性就不理他了。楚江坐在办公桌上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低着头看她工作。
廉鸽不时放下一本笔记,然后又换成另一本。有时笔记上可能是密密麻麻的表格,有时候干脆就是一些字体娟秀的散记。楚江看了一会儿也大概明白了。这里面涉及到货物的出入库记录,还有接货的单位名称,采购员姓名等等许多东西。
他不禁心生感慨,也真是苦了这两个女孩子了。择征水丽忙里忙外,廉鸽也是一人兼任多职。而这其中最大的收益者和最轻闲的好像就是自己这个大股东吧?
“干嘛?骑士团不要忙啊,怎么一直坐在这里?”廉鸽头也不抬地问道。耳坠却随着这一问粉红起来。
以我逃跑了!哈哈,偷得浮生半日闲吧!”楚江拍着大腿,嘿嘿道。
“要是你有空就去后面的库房帮着搬一下货物,我们的搬运工不够!搬完多少到我这里报个数就行,你力气还大……”廉鸽放下鹅毛笔,用力甩着酸软的右手。
不大想干,就想坐这儿休息一会儿!”楚江吞着口水,拒绝得虽然不坚绝但似乎也没什么可商量的。
廉鸽的耳坠越粉红,顿了一下突然站起来走到一边的角落里继续算帐,哼声道:“那你坐在那里吧,我给你让地方。”
楚江哭笑不得,想了想借着察看挂在墙壁上的魔法袍质量的机会又凑了过去。
“粘糕似的!”廉鸽娇哼了一声,低低道。
楚江就当没听见,看完了魔法袍又挨着她坐了下来。看着她纤秀如玉脂润泽的手在笔记上写写算算一时失神。就在这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日后扑面而来的杀伐血腥!飓风从血骨中起,而自己将来要走的道路又何尝不是呢?低叹了口气,他真想现在就真的变成粘糕贴住这个姑娘,追求她,爱护她,并让她做自己的女朋友。可是他知道不行!现在不周山骑士团的局势就像走在两山之巅拉起的钢丝绳上,尽管从来都没有站得这样高,但一个不好绝对会粉身碎骨!自己没有多大投入虽然不至于被打落深渊,但绝对会被打成原型!在局势未稳,自己根基未能确立之前,他无论如何也服不了自己去追求这个女孩。尽管他知道若是自己开口成功的机率几乎就是百分之百,但真的让廉鸽陪着他受穷他也绝不会愿意。相濡以沫虽然动人,但动人的背后仍只是两条死鱼!
话回来,他不追不代表就会让别人追!见到情敌那必须是第一时间踢走,而且自己还得保持这种暧昧的态势,不让廉鸽认为自己没那个意思。总之就是一个字拖!
拖的依然是时间,自己缺的依然是时间!楚江突然低低的叹了口气。
“干嘛叹气?”廉鸽抬起头,轻咬着笔杆问。
“想起一个故事!”楚江神色有些黯然地低下头。
“什么故事?”廉鸽将笔记放在大腿上,抱着两臂一副专心致志听讲的模样。
“夸父逐日!”楚江喃喃道。
“就是追太阳累死的那个笨蛋?”廉鸽眉头微蹙。
“很努力的追,可惜那个人不知道时间不等人的道理!有时候努力了并不一定会有好的结果!”楚江笑着看他一眼,宅了太久略显苍白的脸上平淡如水。
廉鸽撅起嘴,好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的表情觉你现在好像是对什么事情没信心啊!”
“不是没信心!我只是怕像那个追太阳的‘笨蛋’一样,到了最后被类似于体力这样不可控的因素弄得前功尽弃!”楚江站了起来,身形似有些萧索。
不就是没信心!”廉鸽虽然这样,却一直注意着他的反应。
“不一样的。只是这次不可确定的因素太多了,信心已经失去了用处!就像面对太阳一样,信心在这些不可控的因素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而我……也只有拼尽全力!”楚江转身向门外走去,随手又掏出纸烟来卷上,咬在嘴里吞吐起为。“等我,廉鸽!”他咬着烟的嘴唇微动,口形是这四个字却并没有出声音来。
廉鸽一直目送他离开,算帐的心思突然就没了。咬着笔杆起呆来。
没有再招唤出老狐狸,楚江松垮着两肩懒洋洋行走在斯科普林的街头。口中的纸烟散出呛人的味道,胃部舒服的战栗起来。
“楚兄弟!”
身旁突然想起呼喝声。
楚江愣在原地,感觉这声音似有些熟悉。转过头,就见一辆马车停在身边。车厢门打开着,黑塔扶着门脸蛋笑得像盛开的黑牡丹!他的脖子上挂着一根手指粗的金项圈,身上衣料更是豪华,十足一副爆户的神态!
“黑塔哥,你给我的纸烟可要抽没啦!”楚江咧开嘴没心没肺地笑起来。
“没了?这次给你包上十斤,抽死你!”黑塔也没心没肺地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