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君什么也不缺,她救我,只是为了报复,报复我父亲当年的欺骗和背叛。”
“我只是女君手里的一枚棋子,或许,称作是棋子还得我高估了自己,在女君眼里,我大概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玩意儿吧。”
“随着我回归楚氏一族,知道的也就越来越多。因为楚氏内部,对我能否接任族长之位存有分歧,我受到了不少的争议,但‘刺秦’组织的人一直支持我,他们告诉了我许多和大秦氏有关的事情。”
“从他们口中我才获悉到,原来,秦虞根本就不是女君的亲生女儿,而是女君的同卵双胞胎妹妹秦姝,为谋权夺位,和我楚氏一族目前最有希望继承族长之位的男人所生。”
“何苗,这就是我所知道的全部事情,至于我刚才要你和我做,一则是女君的命令,二来,则是最有效缓解萝衣毒瘾的方法。”
最有效缓解萝衣毒瘾的方法?!
事关我自己的身体,我实在没办法保持淡定。
我几乎一把弹坐了起来,急切的盯着神情淡然的苏瑾文,执意想要弄清楚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和我发生男女/关系,能抑制萝衣毒瘾的发作,这个方法真的有效吗?是女君亲口告诉你的?”
相比于我的急切,苏瑾文显得十分的沉稳淡定,他脸上甚至挂着一丝轻浅柔和的笑意,目光宠溺的注视着我。
“这个结论不是女君告诉我的,是我手下的医疗团队不断摸索出来的。”
“而事实上,我的结论是正确的,也是有效的。”
“何苗,你知道吗?简白从许巍处拿给你的解药,不是别的东西,而是从我身上抽取的血液,通过提取静置后制成的药剂。”
有那么一瞬间,我认为我是在做梦。
因为苏瑾文所说的这些事情,一个接一个的出人意料。
想到过去这一年半中,我喝下的数以千计的解药,竟然是苏瑾文的血……
那种感觉,回头想想,只觉得怪异无比。
倒不是觉得恶心作呕,而是很奇异,就算我身体里涌动的血液中,也包含着苏瑾文的那一份。
“既然只需要喝你的血就能抑制毒瘾发作,我为什么要和你有肌肤之亲?”
明明我和苏瑾文相拥而眠的画面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可我却羞燥的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眼睛更是不敢和拥我入怀的男人对视。
清浅又显得无奈的声音在我头顶上方响起,苏瑾文伸出手指轻柔的捏住我的下颚,将我的头缓缓的扭转,以便和他面对面。
四目相交时,我再他眼里看到了苏破天际的柔情蜜意。
“这个结论,是许巍研究出来的,何苗,你大概不知道,当年许巍被何逸送到国外以后,在医学教授罗斯威尔手下着实吃了不少的苦头。”
“后来,因他在医学方面天赋异禀,得女君看重,之后便一直为女君所用。他从六年前,便在女君的授意下,开始研究缓解萝衣毒瘾发作的有效方法,直到一年半以前,才有所突破。”
“你治疗的那个岛屿,实际上就是女君为许巍专门设立的研究场所。”
“你昏迷沉睡期间,许巍一直在采取你的血液进行研究,他发现,你的血液里,含有一种不知名的成分,和萝衣属性一致,但威力更甚。”
“一次机缘巧合之下,我的血滴进了培养皿,和你的血液发生了化学反应,由此,许巍才制作出你后来一直喝的解药。”
“许巍消失以前,曾给我传来一条简讯,他说,我就是你的解药,我们,这辈子都无法分开。”
燥热的身体,因为苏瑾文的这番话,如同被兜头浇下一盆凉水,彻底的冷静下来。
还真是命运弄人啊!
九年前,决定出手帮助许巍,并且在后期不惜撕破脸皮为他讨回公道,让伤害过他的人日子难过,那时我是存有拉拢讨好许巍的心思。
可打死我也想不到,从前那个直率善良,家境贫寒的男孩,会在九年后,还给我如此大的恩惠。
我只是帮了他一把,他却救了我无数次的性命。
萝衣,当它的毒瘾发作时,我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更不要说什么理智和智慧,毒瘾发作时的我,要么出是一个杀人机器,要么是一个放荡的女疯子。
如果无人阻止我,我的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
心力交瘁,筋疲力尽,爆体而亡!
“苏瑾文,你之前不是说,女君命你带我回大秦氏秘境吗?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明白了前因后果的我,后知后觉的发现房间的气氛有些难言的暧/昧和尴尬。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从苏瑾文怀里站起身子,站在吧台旁倒了一杯水拿在手里,故作镇定的缓缓喝着,一边又不动声色的将话题扭转到正题上。
似乎是看透了我的目的,苏瑾文垂下眼帘,若有所悟的笑了笑,笑容清浅如同三月的春水一般叫人忍不住心花怒放。
“休息一晚,明早乔装打扮后,自然有人来接应我们。”
他嘴里说着话,人却从沙发上直起腰身,手掌死死的捂着腰腹上的伤口。
此时我才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缝合的伤口裂开,一直流血不止。
我再也没法强装淡定了,苏瑾文腰腹上的这条伤口,已经伤到皮下肌肉,现如今形势紧张,苏瑾文可万万不能出一点差错!
想到这里,我想也不想的找出医药箱,冲到他身旁为他处理伤口。
这个时候,我才恍然想起,之前刚进屋时,苏瑾文缝合伤口时,压根儿就没打麻药?!
天,也就是说,缝合皮肉的几十针,他全程都在咬牙强忍?!
那种针线穿过皮肉的疼痛和狠劲儿,和这张显得儒雅又斯文的脸,还真是不怎么匹配啊!
如此想着,我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却和他柔情似水的眼眸撞个正着。
他的眼睛清亮有神,就像会说话一样,目露疑惑,仿佛在问我怎么了。
“有些问题困扰我很多年,趁着现在有空,我想问问你,你一定要如实的回答我。”
我手上动作不停,专注的替他擦拭着伤口上的血迹,心里逐渐平静下来。
“你问。”
尽管苏瑾文只是淡淡的回了我两个字,但我救赎有一种奇异的笃定感——苏瑾文不会骗我!
稳了稳心神以后,我将记忆沉浸在过去的几年里。
“苏瑾文,九年前,长蛇山比赛中,埋伏在赛道的树丛中狙击简白的狙击手里,有没有你?”
“有。”
“好,这是第一个问题,接下来,是第二个。”
“那么,后来在比赛的终点,也就是长蛇山的山顶上,开枪击飞射向我的子弹的人,是你吗?”
提到这个问题时,我感觉到苏瑾文的身体明显的僵了僵,我心里一突,既紧张又隐隐有些失落。
我怕听到意料以外的回答!
当初,夜闯隆文医院面见余明秀时,我遭遇了狙击手的击杀。
当我不甘示弱的追出去时,在废弃烂尾楼中,我见到了我的贴身暗卫卫桩。
卫桩告诉我,当初在长蛇山山顶开枪就我的人是他。
那时心里的失望,如同洪水几近将我淹没。
当时甚至觉得自己挺可笑,因为从一开始,苏瑾文就没有明确表示过他有参与到长蛇山那场刺杀事件中。
我感到失望,大概只是因为隐隐喜欢的男孩纸,没有英雄救美,满足我隐藏的少女心。
那时的想法已经忘的差不多了,唯独当听完卫桩的话以后的失望感,还记忆犹新,身临其境。
在我的紧张期许中,苏瑾文的声音轻声响起,带着说不出的怅然和怀念。
“何苗,你说的那个人,是我。”
“长蛇山那次暗杀,是秦虞主使的,只是为了扶持高家上位,灭掉简家的独苗,削弱简家的竞争力,为高家保驾护航而已。”
“其实,秦虞并没有对你下绝杀令,她的绝杀令,针对的仅仅是简白。”
“你刚才,是在对我解释救我的理由吗?苏瑾文?”
我提起医药箱站起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沙发上,半裸着身子,露出如玉肌肤,却显得温润阳刚的男人,心里不是一丢丢的甜。
苏瑾文的回应,和想象中不太一样。
我以为,他会像记忆中那样,顶着一张性/冷淡的俊脸,对我无比认真的摇头或者点头,直男属性暴露无遗。
但苏瑾文并没有这样做,他突兀的张开双臂,目光流光溢彩,对我勾唇浅笑,说不出的暖心烂漫。
“何苗,我想抱抱你。”
我微微张开小嘴,脑子如同一锅浆糊,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觉得眼前的男人不太真实。
曾几何时,我在脑海中想象着,勾勒着苏瑾文做着热恋期男票所作所为的画面,一直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如愿以偿。
可我没想到,在九年后的今天,在我们的关系从恋人,再到敌人,最后成为疑似上下级关系的时候,他用那么暖那么温柔的语气,对我说,想要抱抱我……
明明在无比理智的告诉自己,和苏瑾文再也回不到从前一往情深的日子,明明告诉自己,不能相信男人,尤其是一个曾经毫不犹豫抛下自己的男人。
可是,身体却无比诚实的,先大脑一步,让我扑进了苏瑾文的怀抱。
我太缺爱,也太孤独!
我可以不要王权富贵,但唯独不能没有我爱的,又爱我的这个男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