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宽……
我看着躺在地上的混子赛手,只觉得体内升起了一股嗜血的冲动。
那些伤害过我,招惹过我的人,我为什么要原谅他们,我为什么要放过他们?
更何况,那个混子赛手,害了严宽!
如果我没有选择做严宽的女伴,他或许会好好活着,然后在这场比赛以后,得到简家人的提携……
我提着沉重的头盔,站在倒地不起的混子赛手面前,内心无比平静的举起了头盔。
我没有权利,替严宽说原谅,所以,害他坠崖的混子赛手,必须以命偿命!
“啊!”
惨绝人寰的惨叫声急促的响起,伴随着混子赛手炸裂的脑门,这声音突兀的中断。
我看着那个撞向我和严宽的混子赛手,瞪大双眼,满脸惨白,明显是死不瞑目的表情,心里没有一丝的愧疚和不安。
或许,他有难以割舍的亲人,有嗷嗷待哺的幼儿,但,这些都不是他作恶的借口。
因为严宽同样也有亲人,也有孩子。
明明知道,在羊肠小道那猛烈的一撞,我和严宽根本就无处可逃,唯有坠崖这一条死路,可这个混子赛手,却偏偏选择在羊肠小道最危险的地段突袭我们……
“何苗,你……你不用自责。”
机车的轰鸣声在我身边纷杂响起,简白欲言又止的声音,载满担忧,在我耳畔轻柔的响起。
我一点点收回看向混子赛手尸体的目光,轻慢的笑了笑。
自责?确实有一点,但我现在,更多的却是迁怒和斗志。
明明知道,这场比赛危机重重,我依然选择了严宽,我明明没有见鬼的塞车恐惧症,却为了不暴露过多引起他人的怀疑,选择装柔弱扮猪吃老虎。
我明明,可以任性的拒绝大头哥的要求,可为了那个被我视为退路的承诺,我依然选择了参赛。
我的私心,间接害死了严宽,但,导致严宽意外的直接原因,却是这场见鬼的机车比赛。
混子一方的人不是很想赢吗?不是很想阻止我吗?来呀,那我们就拭目以待!
我本意是要扶起混子赛手的机车,以一个赛手的身份继续这场比赛,毕竟,大头哥没有明说我不能以赛手身份获胜。
当我对简白和高湛的声音充耳不闻,弯腰扶机车时,却见到公路旁郁郁葱葱的树林里,闪过一个极为熟悉的小红点。
*的红外线!
怎么会出现那个东西?我心里一突,目光追寻着小红点的移动,一股不详的预感笼罩在我的全身,让我暴躁的血液为之一冷。
那个小红点,最终锁定在离我两步远的简白身上,正中胸口位置!
“简白,趴下!”
“有*!”
知道树林里埋伏着狙击手以后,我以为这是大头哥为我特意安排的。
但我没想到,狙击手的目标竟然会是简白?!
我顺势猛地一蹬,一把扑向一脸懵圈的简白,抱住他在地上翻滚了两圈,躲到了机车后面。
与此同时,我清楚的看到,在这短短几秒钟时间里,简白刚才站立的地方,竟然从树林的好几个方向,射出子弹。
子弹打在水泥公路上,弹起一阵灰尘,尘土飞扬之间,能依稀看清简白站过的地方,有好几个深深的小坑。
“*!他们怎么会有*!”
伴随着简白惊怒交加的低吼,我方阵营的赛手及其随同女伴,竟然纷纷被击倒在地。
看得出来,这些狙击手收到的指令,并没有要收割这些赛手的小命,只是击中他们的大腿和胳膊,让他们失去了行动能力。
巡视了一圈,除了一开始就离我较远的高湛和李青青骑着机车跑远,我方阵营,就只剩下我和简白。
简白的女伴,原本也是跟在简白身边的,但是,事发突然,我一心只顾及简白,等反应过来时,简白那个视我为无物的女伴,已经被枪击中大腿,瘫倒在地,惊惧不安,满脸涕泪横流。
我单方面击杀混子赛手时,引起两方阵营的赛手纷纷选择停驻围观。
高湛带着李青青跑远,围观的混子赛手只出动了一辆机车追赶。
而其余四个机车,则将我和简白团团围住。
“何苗,你别怕。他们不敢怎么样的,最坏的结果,只是输掉这场比赛而已。”
骑在机车上,安然无恙的混子赛手,机车轰鸣,将车头的位置对准我和简白,蓄势待发的危急时刻,原本被我拉着蹲在机车后躲藏的简白,见此情形,惊慌的脸上,竟然升起了一股我不明白的大义凛然。
大概是英雄主义作祟,这死孩子竟然想要站起身子,似乎在他看来,蹲着身子和那些混子赛手对峙,就低人一等一般。
“不想死就老实蹲着!”
我抽了抽嘴角,在简白刚冒出一个头后,眼疾手快的拽了他一把,直接把他拽的一个踉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何苗,你……”
大概是觉得被我拽了一手摔到地上,很没面子,简白白皙的脸颊上爬上一丝羞红,他慢半拍的眨了眨眼睛,满眼的不解。
我的解释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一颗子弹就以光速擦过简白的头顶,最终射到正对着简白的混子赛手脚腕。
看着那个赛手坠落在地上,脚腕血流不止,惨叫连连,挡在我面前的简白条件反射的缩了缩脖子。
“何、何苗,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明明害怕到吞咽口水的声音大到我能清晰可闻的地步,简白依旧一脸坚定的挡在我面前,下意识说着安慰我的话。
我扯了扯嘴角,认命的叹了口气,简白似乎直到现在,依旧没弄清楚我们所面临的形势。
“简白,你还不明白吗?狙击手的目标,是你。”
从一开始的突击,到刚才简白冒头时射来的一枪,无一不证明我的判断是正确的。
尤其是刚开始射向简白的那几枪,从射来的方向以及子弹运行的轨迹可以判断,狙击手根本就是要取简白的小命。
三个方向,一个射头脑,一个射心脏位置,一个射尾椎骨位置……
狙击手完全不是像对其它赛手那样,只是单纯让他们丧失行动能力。
他们的目地,是要简白死,就算不死,也要把简白废了!
可笑这孩子直到现在,还以为那些树林里的狙击手,只是单纯想要制止我和他继续比赛……
“怎么会这样?不应该啊!”
很显然,简白已经清楚的意识到,在这场比赛的这个路段中,所遇到的狙击手,目标并不是我,而是他。
我在他疑惑重重的呢喃声中,思索着解决方案。
一开始,我对那些混子赛手,只是将我和简白团团围住,感到十分的不解。
但两个穿着军绿色作战服,端着*的狙击手,从树林里钻出来,一脸冷血的走来时,我突然就明白过来,那些混子赛手,根本就是听命行事,把我和简白困住,好来个瓮中捉鳖!
“简白……”
我下意识的拉住了简白的手,看着离我们越来越近的狙击手,看着他们手上端着的*,枪口向着简白,枪身散发着冰冷的色泽,我仿佛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何苗,你别怕,大头他们不敢对我们怎么样的。”
“来比赛之前,我爷爷告诉我,长蛇山的归属权,大头和阿刀,已经和当局有了一个融洽的共识,这场比赛,实际上,只是当局给大头出气使得……”
出气?
“大头和阿刀,事实上已经和当局协商好了长蛇山的归属权,这场比赛,根本就是毫无意义的,简白,我的理解是正确的吧?”
所以,那个被混子赛手撞飞,重重摔落在地,生死不明的赛手,坠落悬崖的严宽,以及被枪击中,倒地不起,痛呼不止的我方赛手,担任的角色,只是大头哥他们这些混子的出气筒?!
我们全力以赴,明知危机四伏,生死攸关,我们还硬着头皮比赛,到头来,却只是当局得到满意答复后,给予混子一方的一个补偿,或者说,只是一个消遣?
我一点点松开抓住简白衣袖的手指,觉得特别的想笑,想要狠狠的笑,冷冷的笑,最好笑到眼泪都流出来才好。
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样的表情,才能表达我对当局的嘲讽。
“何苗,你不要这样,要知道,当局能用非暴力的方式做到这种地步,已经很难了,我们,我们就当为国为民吧!”
我没有再看简白一眼,心里有种憋屈无处诉说,整个人都处于爆发的边缘,简白是知情者没错,但他也只是知情者。
我看着离我和简白几步远的狙击手,冷静的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这个件事情,高湛也和你一样,早就知道吗?”
如果真是那样,那么,这场比赛,我或许要重新审视了。
“高湛,应该是不知道的,因为,我刚才说的那些内幕,只是我爷爷他们和大头哥私底下的协商,高家人应该不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既然这样,那么,简白,你告诉我,树林里的这些狙击手,目标为什么会是你?”
而不是我这个比赛胜负的关键点呢?
既然大头哥和简家人有约在先,那么,一定程度而言,大头哥和简白,就是站在一条船上的。
那么,这些狙击手的枪口,为什么独独会对准简白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