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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容定?”元文淮听到门口传来动静,放下酸疼的手臂,转头就看到父皇派来的钦差站在门口,禁不住皱了皱眉,转头看了姬昭一眼,忍了忍还是没有开口。
“下官见过王爷王妃,”班奉安优雅的上前行礼,如玉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尊崇与笑意,但是他这副态度仍旧没有让元文淮对他产生好感,反而让他觉得班奉安此人甚为虚伪。
“免礼,”元文淮擦去额头的汗意,把弓箭交给身后的侍卫,转身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语气不咸不淡道,“班大人所来为何事?”
“下官是为冯家灭门一事而来,”班奉安说到这句,偏头看了眼姬昭,“听闻王府有位谋士,乃是冯家出生,只是因为被冯家族长谋夺田产,才转而奔投王府,不知能否让下官与这位冯大人交谈几句?”
元文淮与罗定恒齐齐抬头看向姬昭,然后默默的低头,对此事不发表任何意见。
“你是指从渊?”姬昭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平静,她转头让一个小厮去请冯观亭过来后,再让人给班奉安搬来座位,“班大人在此案上,是否有眉目了?”
“下官无能,此案尚有多处不明,实在难以下手,”班奉安解释道,“所以下官才特向冯大人讨教,以期能多了解一些冯家与其他人来往的情况。”
姬昭笑了笑,点头道:“这样稳妥些也好。”
班奉安看着她嘴角的笑意,借由低头掩饰了自己眼底的情绪。
站在元文淮身后的罗定恒颇为警觉的看了一眼班奉安,但是见王爷毫无反应的样子,便沉默的低下头,把刚才的疑问放在了心底。
不多时,冯观亭到了练武场,他看了眼练武场的众人,上前行礼后就退到一边。虽然不明白王妃叫他来是所为何事,但是见王爷与班奉安也在场,他多多少少能猜到一些的。
“从渊,班大人有些问题想要问你,”姬昭把手伸进婢女端来的铜盆中,慢慢洗着手道,“只是问问冯家的一些情况,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属下明白,”冯观亭面色如常的朝班奉安一揖,“班大人有什么问题,请尽管问,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便有劳冯大人,”班奉安也没准备私下问,直接当着元文淮与姬昭的面开口道:“不知冯大人与冯家长子冯志平日来往多否?”
冯观亭摇摇头,语气平淡道:“我与堂兄自小感情便不太好,前些年我们都在京城的白鹤书院进学,我因为秋闱落第,又听闻父亲病重,所以在两年前就回到海城。与冯家来往的家族不少,但是真正特别亲密或者有深仇旧恨的却没有,我完全想不多究竟有谁会心狠手辣到这个地步。更重要的是,冯家认识的人里,也没有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让一大家人无声无息的消亡。”
“如此说来,你认为此事与普通的仇杀无关?”班奉安挑眉,莹白的食指微微摩挲的下巴,“这倒也是一大疑点。”
“班大人说笑,下官又怎敢轻易断定此案是什么性质。更何况下官这些年来长期居住在京城,甚少归家,大伯父一家私下与哪些人来往,又怎么能太过清楚?”冯观亭心底升起一股警觉,班奉安此言是什么意思?
“那么你清楚冯志在白鹤书院的交友情况吗?”听到冯观亭这样说,班奉安面上也没有露出其他情绪,语气如常道,“也许是冯志在书院中得罪过谁也不无可能。”
“班大人,下官这就不太清楚了,”冯观亭歉意一笑,“白鹤书院学生极多,下官与堂兄又极为不亲近,我们平日甚少平面,哪里能知道彼此的交友情况。”
罗定恒听着两人的交谈,眉头微皱,这个班大人究竟是什么意思,一个个问题看似漫不经心,但是隐隐却牵扯到了京城,这可不像是没有想法的样子。
“喀!”茶杯碰到桌面的声音响起,罗定恒往姬昭方向看了一眼,看到她手边被放到桌上的茶杯,他又低头看了眼身前全无反应的王爷,在心底微微叹息,他们广平王府幸好娶进门一个能耐的王妃,不然还不知道哪天就被人算计了。
“好了,既然问题也已经问了,不知道班大人还有何疑问没有?”姬昭看向班奉安,“如今我们海城真是多事之地,不久前才闹出刺客事件,现在又出现灭门惨案,也不知道我海贼百姓遭遇到哪路煞神,还请班大人费心还我海城百姓一个公道。”
班奉安在心中苦笑,姬昭这话一出口,此事就不仅仅是冯家的事,而是整个海城的事,他一个领着皇命的侍郎,哪有如此大的能耐?
可是他偏偏却不能说不行,唯有无奈的开口:“下官尽力而为。”
“那便有劳班大人,”姬昭冲他客气一笑,但是眼底却没有多少热切之意。
班奉安心中苦涩之意更重,待离开练武场后,才叹息出声,回头看了眼练武场,沉默的离开。
路过荷花池时,他远远看到一个身着碧色裙衫,绾着少妇发髻的女子带着丫鬟朝这边走来,他料想此人乃是广平王的侍妾,便准备抄旁边的小路避开,哪知对方竟然突然开口叫住了他。
“班大人,”杜筱禾在离班奉安五六步距离处站定,朝他盈盈一福,“贱妾杜氏,见过班大人。”
“杜姨娘客气,”班奉安退后一步回了半礼,“不知姨娘叫住在下有何要事?”
“无事,只是看到大人招呼一声罢了,”杜筱禾笑了笑,侧身让到一边,“大人请。”
班奉安朝她一揖,从她身边走过。
回到屋子里后,他摊开手掌,看着手中的纸条,并没有打开,只是神情有些复杂。
这位杜姨娘乃是點王送给广平王的,现在她塞给自己这张纸条,是什么意思?
犹豫了片刻,他打开了卷成小圆柱体的纸卷,看完上面所写后,皱着眉头深思了良久。
三日后,京城里召班奉安回京的圣旨到了,班奉安向元文淮与姬昭辞行。元文淮虽然心里不待见他,但是面上的功夫还是做了,所以在班奉安离开的前一夜,办了一个隆重的践行宴。
“班大人此行辛苦,不知刺客的幕后指使,可否查出了?”元文淮心里挂念着这事,现在班奉安要走了,他自然再也忍不住了。
“请王爷放心,下官心里已经有所章程了,”班奉安起身作揖道,“下官在这里感谢王爷为下官举行了如此隆重的践行宴,下官真是受之有愧,惭愧惭愧。”
讨厌的人要走了,元文淮心情甚好的摆了摆手:“哪里哪里,班大人远道而来辛苦,只可惜本王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你,此去离京几百里,也不知哪年能再与大人相见,大人如果还有别的要求的话,请尽管提出,本王一定满足。”
“这……”班奉安犹豫片刻,“下官确实有个不情之请。”
元文淮:……
这人还真够不客气的。
“尽管讲来。”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元文淮还是大方应下了。
“前些日子下官在园中巧遇一位擅琴的女子,下官颇喜音律,不知王爷能否割爱?”班奉安一揖到底,“如果下官让王爷为难的话,就请王爷当做下官没有提过此事。”
“擅琴?”元文淮愣住,他后院里琴姬不少,有两个侍妾对琴曲方面也很擅长,班奉安说的谁?
他看了眼白术,白术忙躬身在他耳边道:“王爷,据传两日前班大人曾在花园偶遇杜姨娘弹琴。”
“原来是她啊,”元文淮恍然,随即摆手道,“既然你喜欢,本王便把她赠送给你。”
姬昭端起桌上的果酒轻啜一口,挑眉看向班奉安,心底却有些惊讶,她没有想到杜筱禾与班奉安搭上了,她就那么肯定,班奉安能保住她?
杜筱禾身后的人真的是點王那么简单?还是说,她背后主子另有其人,才会让她如此顾及,为了逃离甚至故意露出破绽。
本来她还等着杜筱禾亲自来找她的,不过既然对方已经搭上班奉安这条线,那么她也就不惦记这事了。
只是有些可惜杜筱禾的选择,搭上班奉安这条船,也许并不是上上之选。
且不说班奉安会不会用心护着她,只说京城里那些派系斗争,连班奉安都要焦头烂额,更别提她这个没有身份后台的红尘女子?
“杜氏确实有一身好琴艺,难怪班大人对她颇为欣赏。”姬昭浅笑,她开了这个口,就等于事情完完全全定下,没有更改余地了。
班奉安藏在袖笼的手攥了攥,然后起身道:“下官谢过王妃。”
如果可以,他想带走广平王府所有受宠的侍妾,这样至少能还她一个平静的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