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林岑月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郑少秋连续绕了几圈之后,反手握住木条,另一只手轻轻磕了两下。
纹丝不动。
旋即,他又站起身来,拿起桌面上的打火机,把陨针凑了过去。
一阵阵灼热感从指尖传来,饶是郑少秋这个被火烧过一次的男人,也烫的龇牙咧嘴。
这当口,林岑月也没闲着,赶紧撕扯一条毛巾,小心翼翼无比轻柔的缠在了郑少秋的另一只手上。
“好,可以了。”
郑少秋随手把打火机一丢,轻轻的一寸一寸的插入缝隙中。
旋即,尝试着撬动两下,确认没有任何问题后,这才猛地一用力,
“嘎嘣!”
那个鬼眼直接飞了出来,而木条上留下了一个椭圆的孔径。
见到眼前这一幕,林岑月微微一惊,拿起那海黄鬼眼一看,又朝着孔径对比了一下,暗暗咋舌。
要知道,两者之间的缝隙简直比头发丝还细……
她真的想象不出来,到底是什么能工巧匠,才能有如此出神入化的手段。
郑少秋打眼一看,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还好没有伤及到里面的物件。
二十分钟后,他把小刀放在一旁,擦了擦额头上沁出的汗珠。
映入二人眼帘的是一张类似卷纸一样的物件,长度差不多有七八厘米左右,粗细有指头大小。
平摊之后,中间是一个繁复的图案,在纸张的左下角,有一个印戳,上面刻着一个人的名字。
张啸林。
撩儿鬼,张啸林。
郑少秋目光陡然变得森寒无比,嘴角扬起一抹快意的笑容。
此时,林岑月也惊得说不出话来,她没想到看似一个普通的布条居然跟张啸林扯上了关系。
张啸林,上海三大亨之一,跟黄金荣、杜月笙起名,其人手段下作,嚣张跋扈,最早是在西湖洲起家,利用各种各样的千术,坑害了大批的 钱财,被当地人取了一个绰号,叫做撩儿鬼。
声名狼藉之后,张啸林已经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别说设赌局了,连日子都没法过下去了。
后来,万般无奈之下,跟着一位贵人去了魔都闯荡,经过一段时间的蛰伏后,他又混的风生水起,结实了不少道上的小奶狗地,而后,又在机缘巧合下,邂逅了黄金荣的徒弟,至此,就算正式加入青帮,成为了青帮的一员。
后来,华夏土地硝烟四起,张啸林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把握的好,将来称霸魔都也不在话下。
于是乎,他就开始和东瀛人联系,而东瀛人对于他发出的善意的信号也欣然答应,毕竟此时的张啸林,已经是魔都有头有脸的人物,颇有势力。
双方一拍即合,张啸林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汉奸,深受土肥原贤二的重视。
他不但发动自己的人脉和手下,为东瀛人筹备各种军需用品,米面粮油,还趁机会,大发国难财,惹得民不聊生,怨声载道。
此时的张啸林,趾高气扬,非常没有把杜月笙放在眼里,就连黄金荣,他也不当回事。
有了东瀛人的庇护,他是真正的狂到了无法无天。
而后,他也彻底惹恼了某些军部大佬,三番两次派人刺杀,都没有成功。
最后张啸林还是死在了自己的保镖枪下。
至此,他黑暗的一生才就此终结。
郑少秋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任凭张啸林机关算尽,他的财富居然会落到自己的头上。
而那张纸就是一个凭据,上面的编号则是金库里保险箱的编号。
魔都有一栋楼,楼里有年份久远的保险库,俗称‘金库’。
后来,几经变迁,成为了一个办公大厦,而那四间保险金库则在地下中间区域,时隔这么多年,还有不少设计精美的保险箱,无人问津。
当年,保险箱业务是最让人放心的业务之一,能放到金库里的东西都是贵重的私人物品。
所以……
张啸林这个狂贼留下的东西绝对不简单。
郑少秋小心的把纸条收起来,随后又把现场简单的清理了一下。
林岑月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小嘴微张,再配上那清理绝伦的面容,看上去有些憨态可掬。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不知不觉已经到后半夜了。
郑少秋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就躺在了水床上。
微波荡漾,传来哗哗的水声。
林岑月身上滚烫,紧紧地闭着眼睛,睫毛轻轻的颤抖。
她虽穿着宽松的睡袍,但迷人的身段仍是暴露无遗,细弱蒲柳的腰肢,如羊脂白玉一般的肌肤,无一不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力。
窗子半敞,轻纱罗曼,轻薄的月辉斜斜的铺洒而下,留下略显孤寂的剪影。
房间里,寂静无声,安静的可怕。
林岑月绞着手指,轻轻地咬着下嘴唇, 她能感受到身边灼热的温度,也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她浑身如同被蚂蚁啃食一般,不安的扭来扭去,水蛇一般的娇躯似的水床发出了呼啦啦的水声,在静谧的夜色里尤为扎耳。
原本,她也不会如此紧张,但是这……
这水床实在是。
她紧紧地闭着眼,祈求时间快点过去。
不多时,身旁传来一阵轻微的喊声。
她一脸错愕,回过头一看,郑少秋已经睡熟了。
在畜生和畜生不如的艰难抉择下,郑少秋无疑是选择了后者。
一时之间,林岑月暗暗松了一口气,但同时又有了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她为自己的这个念头感到脸红,羞怯的用力抿着嘴唇。
半晌过后,她轻轻的靠了过去,将玉首埋在了那温暖的臂弯里。
一夜无话。
当一缕温柔的光线照进来的时候,又迎来了崭新的一天。
魔都的清晨,有喧嚣,也有静谧,复古的街道上,梧桐叶铺满了金灿灿的柏油路,看上去惹人心醉。
当林肖月醒来的时候,还是感觉头疼的厉害,她呆呆地坐了半晌,呆呆地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似乎灵魂出窍了一般。
这当口,一阵敲门声响起。
“起来没有?”
林肖月闻言软绵绵的下了床,把房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