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楚妙真最后一口气用尽,神仙难救。
猛然间,郑少秋怒目圆瞪,眼神闪过一抹决然之色。
“楚妙真!”
“我能救你!”
“但是,你只有三年活头!”
“对不住!”
“对不住了……”
他的声音犹如鬼在尖啸一般,还有些哽咽。
说完,郑少秋从旁边的板车上取下一个挎包,打开之后,翻出一根长长的钢针。
他深吸一口气,脸色狰狞可怖,手腕一抖,在楚妙真的后脑闪过。
“滋!”
一声几不可闻的声音响起。
钢针刺进去三寸左右,紧接着郑少秋把楚妙真的身体放平,深吸一口气,对准她的嘴唇,输入一口气。
“起!”
他一掌拍向楚妙真的心窝。
已经快要凉透的楚妙真身子猛地一颤,上半身如同诈尸一般直了起来。
郑少秋伸出右手,自她玉首绕过,小心的取下后脑的钢针。
随后,他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覆在楚妙真柔软的双唇上,同时,不断的拍打着对方的心窝。
如果有不明觉厉的人,从老远看见,可能会以为这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在忘情的接吻。
忽然间,楚妙真无力垂落的手臂抖了一下。
紧接着,五根纤纤玉指齐齐扭动起来。
那英气如远山的眉梢渐渐皱起。
一下。
两下。
三下……
郑少秋把手覆在楚妙真的心窝出,感觉到了微弱的心跳,如同破土的嫩芽一般,散发着一缕生机。
随着时间不断的推移,心跳也变得越来越强烈。
在鬼门关走了一圈,一只脚已经踏进去的楚妙真,活了。
郑少秋缓缓合上眼睛,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上。
他略显狰狞的脸上,除了痛苦外,还有一抹歉意。
人,救活了。
但,只有三年的寿命。
没人知道,为了这三年,他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一滴……
两滴……
鼻腔中不停的渗出鲜血,淌落在楚妙真的眉心、俏脸、雪白的脖颈。
看上去有些绝美,又有些诡异。
如同沉睡在冰棺的美人,周围洒满了玫瑰花瓣。
又有一滴落在楚妙真的嘴角,有着丝丝的咸味,如同泪水一般,楚妙真的睫毛轻轻颤动,下一刻,艰难的撑开了眼帘。
“啊!”
一声刺破耳膜的叫声响彻而起!
郑少秋脸色无悲无喜,缓缓软倒在地。
楚妙真用手拄着地面,坐直了身子,目光恍惚,双手死死的抱着脑袋,如同拨浪鼓一般摇了起来。
她的记忆只停留在那个瞬间,之后便眼前一黑。
深吸一口气,她竭力遏制住心头的思绪,茫然环顾一圈,根本搞清楚状况。
随后,她内心一动,慢慢低下头看向身边的郑少秋,又看向那高高隆起的土堆,还有上面的一个深坑。
这时,她恍惚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视线落在郑少秋已经烧得有些焦黑、溃烂的手上,还有那消失不见的眉峰。
楚妙真惊叫一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心窝,只感觉心脏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噗通乱颤。
“他……他救了我。”
楚妙真刚要站起身来,却双膝一软,天旋地转间,整个人倒在了郑少秋的怀里。
是一种……
安心、温暖的感觉。
这一刻的楚妙真美眸圆瞪,心里闪过一抹异样,如同慌乱的麋鹿。
……
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呈现一抹淡淡绯红色,随即以抹白光闪过,郑少秋悠悠醒转过来。
他茫然四顾,搞不清楚现在在什么地方。
耳畔传来一阵阵嘹亮的口号声,身旁的护士穿的也不是传统的白色制服,而是军绿色。
他的双手上涂满了厚厚的药膏,属于正宗的军用烫伤膏,效果显著。
这时,腿上涌现一阵如同潮水般的剧痛,他褪下裤子,一条长长的高高肿器的印子如同蜈蚣一般盘踞着。
“醒啦。”
护士听到这边的动静,快步走了过来。
郑少秋点了点头,随后双手撑着床铺坐直了身子,视线落在窗外。
“我下去走走。”
护士闻言伸出手搀扶,却被他解决了。
一步一步来到窗前后,他静静的伫立着,透过窗子,看着炎炎烈日下的空地,看着那一道道奋力操练的身影。
站了一会,他直接朝门外走去,护士出声阻拦,仍旧不为所动。
这时,一阵轻微的吱呀声响起,房门被缓缓推开,紧接着一个穿着迷彩服的身影出现在郑少秋面前,手上还拿着保温盒。
正是楚妙真。
不得不说,她的身材配上这身行头,还真有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 不自觉让人眼睛一亮。
万千黑瀑随意的扎成马尾,锤在脑后。
眉宇间,硬气逼人,肌肤赛雪,美眸中满是莹莹异彩。
“吃饭吧。”
和之前的冷漠全然不同,她的声音有些低沉,却多了一丝百转千回耳朵意味。
两人对立而站,目光却互不接触。
郑少秋看向窗外,语气漠然:“姜雪现在怎么样了?”
楚妙真闻言淡淡开口:“吃饭。”
“人在哪?”
“吃饭。”
郑少秋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嘴唇,没有再开口,反而一步迈出,朝着门外走去。
楚妙真缓缓合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她身为楚家备受宠爱的大小姐,而且又是特科最优秀的骨干……
什么时候,受过这种鸟气。
沉默半晌之后,她猛然调转身子,急匆匆的追了下去。
来到楼下之后,直接跳上车,把设备打开,一个红点赫然出现在屏幕上。
“郑小贼!”
“我知道你要去哪!”
……
板车已经不知所踪了,不过那个挎包倒是被楚妙真捡了回来。
公交站牌,车门缓缓打开,郑少秋提着挎包走了上去。
说起来,他也是第一次做公交车,车内人很多,空气中隐隐有一股臭脚丫味。
郑少秋上车之后,握住了就公交车的把手,一旁的妇女见他身上破破烂烂,脸上闪过一抹嫌恶,身子不住的往后退。
车辆时走时停,到达下一个站点后,有人下车,妇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了过去,一屁股坐到位置上,从包里拿出纸巾,捂着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