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杂碎估计以后要盯着我了。”马小乐看着吉远华和邢睿离去,对范枣妮道:“他不会善罢甘休,估计做梦都着抓我的小辫子。”
“你的防备咋样?”范枣妮问。
“难说。”马小乐道,“他唯一下口的地方就是我跟女人之间的事情,枣妮,我说这话你可别误会我乱搞男女关系了,没有,绝对没有,都是正常交往。”
“算了吧你。”范枣妮听马小乐这么可没有好口气,“不说别的女人,就说你跟我,跟谭姐,是正常交往?”
“我跟别的女人没有像跟你们一样呐。”马小乐好像很委屈,“我忙事业了呢。”
“说谎脸都不红。”范枣妮端着茶杯,“马小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只是我不想去捅破那张纸而已,你说,你骑了多少?”
“你,你可真是。”马小乐摇头一笑,“枣妮,那我问你,你觉得我是那种见着女的就走不动的男人?”
“不是,这个我可以肯定告诉你,也算是安慰你一下。”范枣妮道,“但那也不代表你是纯洁的。”
“唉。”马小乐眯起了眼,“枣妮,我是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你可别跳。”范枣妮道,“你一跳,那水就更混黄了。”
“行了啊枣妮,你就别再取笑我了。”马小乐道,“说点正事,今晚的计划要泡汤了。”
“因为吉远华?”
“是,那狗东西早前就猫过我了,现在被整成这鳖样,估计还不得盯牢了我。”马小乐道,“还真不能大意,万一被弄出个小岔子,那也犯不着。”
“那也用不着泡汤啊。”范枣妮道,“去泡吧就算了,咱们各自离开,然后到某处会合不就行了么。”
“哪处?”
“看来得去个保险的地方,等会告诉你。”范枣妮挤了下眼,风情一现。
但此刻,马小乐没那个兴趣,得想着防备,他估计得没错,吉远华现在是下死心要盯他了,宿怨太深。
从在沙岗乡共事之前,他还在小南庄村时,吉远华和他之间就滋生了龃龉,当时他帮村里跑腿去乡里,在办公室门口遭遇了吉远华的白眼和冷言讽语。后来他也到了乡里,两人之间的矛盾开始升级,也就是自那时起,可以说两人的角力从来就没有停止过。而且大多数角力,吉远华赢得的只是貌似占了便宜的尴尬上风,其实是吃尽了苦头。这个中的苦滋味,或许吉远华自己最清楚。而此次钢筋抽检事件,吉远华就像一个被蛀空了的木头架子,塌了,难以再被当成料了。
不能不说是锥心之痛,尤其是猛然醒悟还是他的鬼。人都有个脾气,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吉远华被捣鼓成这样,如果还能像个小乌龟一样沉住气,还能有半点血性?
行动从计划列出的下一秒开始。
吉远华和邢睿先出了酒店,简单干脆地道了别,原本还想同床异梦一番,但现在还哪有半点心情?
不过吉远华没走远,在视力所能清晰达到的范围内躲了起来,瞪着眼睛死盯酒店大门,还叫了辆出租车随时侯着,他盼着马小乐和范枣妮勾肩搭背出来,然后一路跟踪。当然,他也有心理准备,凭着对马小乐的了解,有了里面的遭遇插曲,马小乐肯定会提防着。但是他有把握,总有一天会捉到马小乐那些个不正常的男女关系事件。所以,当他看到两人出了酒店大门分头离去,也没有太大失望。
不过吉远华也没有就此罢休,正事因为了解马小乐,他觉得有必要再跟踪一段,弄不巧就捉到两人再次碰头的“好事”。吉远华选择跟踪的是范枣妮,他不跟踪马小乐,因为马小乐鬼点子多,跟不住。可是范枣妮也没有跟好,几个街巷一转,人就没了。
“真他妈的操蛋!”吉远华吐了口唾沫咬了咬牙。
在吉远华气恼的同时,马小乐和范枣妮却在偷着乐,他们会合后,一起去了金奥通的招待所,那是个安全的地方。马小乐对那里熟悉,或者说是那里的座上宾,因为招待所里的人都知道,马小乐是邹筠霞的贵宾。
招待所里,马小乐情性重又昂扬起来,“娘的,跟我玩,阴死你!”
范枣妮满面春光,不理会马小乐的得意,自个进了卫生间冲澡去。马小乐看了咧嘴一笑,在范枣妮进去之后,也解了披挂,着一次性拖鞋蹑手蹑脚地跟了过去。范枣妮没料到马小乐会来得这么快,在他猛地推门闯进来的刹那,一个不稳,径直滑倒。
这下,可真是扫了兴。范枣妮摔得不巧,把腰给扭了。
“枣妮,我是罪人。”马小乐把范枣妮抱到床上放好,故作可怜,这样或许能取得范枣妮的谅解。
“我真想捏死你!”范枣妮口气很硬,但眼神很软很哀怨。
“捏吧,随你怎么捏。”马小乐继续以自我批评的口气说道,“不过你先得把心情放放轻松,把腰给养好了。”
“唉,男肾女腰。”范枣妮叹了口气,“这下我可完了。”
“没有那么绝对。”马小乐道,“方式方法是丰富多彩的。”
范枣妮听得一歪头,“那好,我就看你下面的表现了。”
“你这‘下面’二字,有没有特殊的意思?”马小乐摆出一脸傻笑。
范枣妮鼻孔一哼,“那你就自己看着办,看你的领悟能力如何。”
马小乐摸了摸头,傻笑变成了奸笑,“那好吧,就是不知道要不要关灯。”
“自己看着办。”范枣妮还是这一句。
“那前半程开,后半程关。”马小乐爬到了床上……
不用说,这又是一次酣畅淋漓的交战,只不过交战双方力量对比悬殊,呈一边倒趋势。不过这无关紧要,关键是无论如何双方要在征服与被征服的过程中找到各自的性福归宿,或者说是胜利的果实。
这种交战,被征服者总是先尝到胜利的果实。尽管范枣妮有伤在身,但以逸待劳,一夜两度先拔头筹,摘得凯旋之果。
范枣妮平息了,马小乐开始了思考。都说女人是祸水,弄不好就惹火上身,给烧个焦头烂额,不过从自己一路走来的痕迹,似乎不尽如此。
的确,跟马小乐来往的女人不少,不过绝大多数都给了他一定的帮助,有些还是特别及时的。
这不,第二天早晨还没醒,谭晓娟的电话来了,又告诉了他一个重要消息,说梁本国正在给建设局施压,要求发布“权威”信息,给钢筋检测事件以正视听。
“他奶奶的,搞不动工商,现在又打建设局的主意了!”马小乐揉了揉眼睛,打个哈欠伸个懒腰先起床,这事来不得马虎,得早作准备,能不让梁本国的小计得逞就不让他得逞。
建设局发布钢筋质量的权威部门是质检科,这事先不找别人,就找质检科科长老刁。
老刁对这个有点霸气的副局长有点怵,马小乐的问话他很重视,回答得很周到,“马局长,建设部颁发实施了《房屋建筑工程和市政基础设施工程实行见证取样和送检的规定》,规定里明确要求,对于像钢筋、水泥等建筑原材料的质量检测,取样和送检都有一整套十分严格的程序。”
“哦,那你说说看,也让我了解了解。”马小乐丢了支烟过去。
老刁接了烟,看看马小乐不像是开玩笑,便很认真地说道:“这个检测,是在建设部门或者工程监理单位工作人员的见证下,由施工单位的现场试验人员,对工程中涉及结构安全的试块、试件和材料在现场取样,然后送至经过省级以上建设行政主管部门和质量技术监督部门等部门进行检测。”
“嗯,不用说那么复杂了。”马小乐摆摆手,“简单直接点说,咱们局质检科是权威检测部门,从质检科出来的检测结果,那是很有说服力的对吧。”
“是这么回事。”老刁点点头,再次斟酌马小乐的脸色,感觉到刚才自己的一番解说似乎没取到效果。
“目的也很明确,就是为了重保证工程建设质量是吧。”马小乐又问,老刁依然点头。
“刁科长,你年龄比我大,道行比我深,有些话我不多说。”马小乐继续道,“听说有人找到质检科,要求对光大公司建筑工地的钢筋抽检结果公布出来?”
“马局长,我年龄是大些,但都是吃白米饭过来了,没有道行。”老刁笑笑,“你说的没错,是有人让公布光大公司建筑工地的钢筋抽检结果。”
“结果如何?”马小乐弹了弹烟灰,不过眼睛却始终盯着老刁,这让老刁觉得很不自在。
“基,基本上合格。”老刁明知道这样的回答会让马小乐不高兴,但没办法,他只有这么说,“百分之九十五以上是合格的。”
“哟,那这可真是笑话了,工商局抽检的合格率连咱们质检科抽检的零头还不到啊。”马小乐一声冷笑,让老刁一哆嗦。
“马局长,刚才我说过,对于建筑用钢筋质量的监督管理,只有具备省级以上建设行政主管部门和质量技术监督部门认可、认证的质检单位,才具有对建筑用钢筋的检测资格,像工商局市场监督管理科,其实不具备这个资格的。”老刁硬着头皮说了这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