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机跟着苏见仁走了近二百米的街道,然后又拐了几个楼口,上了二楼蹬着一人来宽的楼梯进入了一个烟雾腾腾的楼道,呛鼻的油烟味一个劲的钻进宋天机的鼻孔,宋天机情不自禁的咳嗽几声急忙拿手捂住鼻子才感觉好些。
苏见仁显然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环境,还抽动鼻子深吸了几口似乎陶醉在这香味之中,见宋天机奇怪的看着他,脸红了下赶紧带宋天机来到了楼道尽头一间门前,敲门喊道:“开门,我回来了!”
屋里传来拉桌子挪板凳的声音,一个女人粗劣的嗓音响起:“你爸爸回来了还不开门,小兔崽子就知道看电视,都多大了还抱个动画片看。”絮絮叨叨的声音逐渐靠向门前。
苏见仁有点尴尬的对宋天机解释道:“我老婆没什么文化,平常教育孩子就只会扯个嗓子喊。”
宋天机点点头,别人的老婆就不关他的事啦。
咔的一声门从里打开,一个肥头大耳的女人头伸了出来,嘴里还念道:“你怎么回来这么晚,饭都凉了,你自己去热热。”待抬头见老公领了一个不认识的人一起时连忙打住,看像苏见仁。
苏见仁推开门带着宋天机进入房内,先让宋天机坐下,然后关上门拉着老婆到了里屋嘀嘀咕咕起来。
宋天机打量了一下客厅,十几平方米的地方乱七八糟的放着桌子,椅子,电视,柜子等物品,地上、沙发上更是扔了不少孩子的玩具,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正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视,对于父亲的回家和宋天机的到来毫不理会。
屋里的话语声突然调大,“什么,你拿一万元让他来抓鬼,苏见仁你有钱是不是!”
“嘘,嘘”苏见仁捂住妻子的嘴,小声解释着什么。
宋天机毫不在意地随手在沙发上拿出一本相册随手翻了下,却发现里面厚厚的一匝相片当中却并没有小女孩的影子,里面全是眼前这个男孩与父母在B市游乐园、公园之类的合影。
呯的一下,里屋卧室的门被重重地打开,女人气势汹汹的走了出来对宋天机道:“这位大师,我家老苏说你是有真本事的,我就问如果没有效果该如何?”
宋天机抬头扫了下眼前的悍妇,看着后面有点无奈的苏见仁道:“如果不起效果自然如数退还。”
见宋天机如此保证妇人才脸色缓和些,不过显然对丈夫花如此昂贵的费用还是不满,冷着脸道:“厨房里的饭菜你热下吃。”
苏见仁皱眉道:“没看到还有宋大师在!”
“哦,我就不用了,我先出去看看你们这的风水地势,看是不是格局对冲,才会有鬼魂作祟。”宋天机拒绝道,说实在看到这一家特别是这妇人的样子,真是让人够恶心的。
出了门宋天机快速走出楼道下楼,站在外面的空地上大喘气了几口,都说B市生活水平高物资优越,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这贫民区住的比他老家还差。
转头看见楼下一群小孩子在跳石子,欢快的笑声响彻天空,也许只有小孩子才不会因为吃住不如人意而丧失了生活的趣味吧。
在附近的小卖部买了几个冰激凌来到了孩子旁边,宋天机笑呵呵地道:“小朋友跳累了吧,哥哥这里有冰激凌谁想吃!”
“我,我”一群小孩争先恐后的跑到宋天机身边,跳着脚伸手喊道。
“哎哎!都有,来,别抢。”宋天机一人给他们发了一根,然后和他们一起吃,期间宋天机不经意询问:“你们平常都是在这玩么?”
“恩,是的,大哥哥。”小朋友们都点头道。
“那哥哥问你们知道二楼尽头有一家姓苏的小女孩,你们一起玩么?”宋天机追问道。
“姓苏的女孩?”一群小孩互相看看,一脸茫然显然不清楚是谁。
最后还是稍微大点的女孩想了一下,疑惑道:“大哥哥你是说二楼的丽丽?”
女孩一提到丽丽,一群孩子刚还兴高采烈的表情一下暗淡了下来,气氛一下变的有些沉默。
宋天机明显感觉到了异样的气氛,装作轻松的口气道:“是啊,我从她老家来,听说她在这过的不太好,可是问她又不说,这不就来这边看看情况。”
孩子们听宋天机说他是丽丽家乡的,马上七嘴八舌的嚷了起来,
“大哥哥,丽丽她很惨的,她妈妈经常打她。”
“是啊,听我妈妈说她身上全是伤痕,我妈妈上次说到她还哭了呢。”
“我,我知道,她,她吃块肉就被她妈妈把嘴缝上了。”
……
听着小孩们乱七八糟的说着丽丽的事情,宋天机的心沉了起来,看来这家人的事没有那么简单。这么孩子说的事虽然很琐碎,但听起来是如此的让人惊心动魄,连小孩都已经知道的事,这周围的大人们能不知道么!
这时一个大人过来喊自己的孩子回家吃饭,听到孩子叽叽咋咋说着丽丽的事情,一把揪起自己孩子的耳朵打断孩子们的话:“都在这乱说什么,还不回去吃饭去。”瞅了宋天机一眼,拉着孩子回家了。
一群小孩听到大人训斥立马作鸟兽散开,各自回家去了,剩下那个岁数大点的女孩咬着嘴唇对宋天机道:“哥哥,你带丽丽回家可要对她好些,她在这里过的日子,哎,真不是人过的!”说完也跑回了家里。
宋天机抬头看着天色已晚的夜空,凄美的晚霞也已经渐渐落下,淡淡的月亮若隐若现,楼道里的灯光和喊叫着孩子名字的声音此起彼伏,站在这空荡荡的场地上看着楼上或幸福、或呵斥、或打闹的人们,谁又会在意一个别人孩子的悲惨呢!
注:小苏丽虐童事件是九十年代初期一件非常轰动的新闻,作者还是小学生时听老师念报讲过,几十年来以为自己已经忘了这件事,但不久前网上突然翻看到此事,陈旧的记忆涌了上来,竟然才看到原来小苏丽早就不在了。
忍不住内心的悲愤,写下了这段故事,愿小苏丽已经投胎进了好人家,更希望随着社会福利制度的完善,不在发生这样的悲剧!
小说中有些情节发展是虚构,但小苏丽所经受的折磨确实真实的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