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围绕着到底是在姬安身上还是在燕鸣身上试点的问题,四位有力竞争者在座位上针锋相对,院长有意放任,并不阻止,反而有点推波助澜的意思。
道院中的四大大佬都撸袖子下场开喷了,紧跟在这四位之后的众位小弟,又怎么可能稳坐钓鱼台?
自然也跟在自家大佬身后,摇唇鼓舌,摇旗呐喊。
“哼哼,要问在谁身上试点?那还用说吗?当然是宁副院长推荐的燕鸣。燕鸣这位学员开学考成绩倒数,如果不是运气好正赶上宁副院长的一个互助试点,怎么可能还留在我们学院?学院从来都不是什么慈善堂,让他为我们学院牺牲一些,又怎么了?”
“就是,更何况不一定是牺牲,也不是没好处,起码,他还能获得阵法的手段呢。”
“放屁!燕鸣是谁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想要试探外界的反应,就得推出一个有分量的人来,就冲这一点,就没他燕鸣什么事!”
“滚滚滚!你说这话也不脸红?姬安确实是够分量试探外界,但你要是真这么做,就是想要让元州的姬家那些人爆炸,想要我们道院不得安宁。你说,你是不是别的学院的内奸,专门过来搞我们学院的?!”
“去死!我为道院勤勤恳恳工作六十年,怎么可能是奸细?我觉得你才是,你贼喊抓贼,你个无耻之徒!”
当底下的人陆续参与这场辩论的时候,四位大佬连同院长开始不动如山。
似乎他们就只是起了一个引子,其他事都跟他们无关似的。
实则不然,他们坐在这里,没有改口就已经表达出全部的态度了。
因为这几个人有权有势。
只要开口,剩下的事情其他人就会自动帮他们办妥。
就比如现在,学院当中学员无数,但这场辩论只提及了姬安和燕鸣两人,根本没有人开口推荐第三人。
至于被推荐的两个人他们不熟,事前大佬们也没跟他们打过招呼。
没关系。
没有证据和事实进行辩驳?
那就自己编。
只要大佬们没有停战的意思,这场戏,他们就是硬着头皮也得演下去。
既是为了贯彻大佬们的意志,也是为了巩固自身的地位。
当然,主场是依托白眉真君和宁副院长的两伙人,其他人负责煽风点火,喝茶吃瓜。
这边白眉真君方的人狂吹姬安,力图证明他作为实验对象的必要性和绝对唯一性,更是甩出了一堆堆的“铁证”,嘴巴一张就是姬安干了什么什么事,证明他这个人的性情如何如何。
这些“铁证”,宁副院长方的人根本看都不看,白眼一翻,当即甩出更多的“铁证”,好像他们私下里疯狂询问燕鸣是谁的事完全没存在过一样。
其他人看着这两人,内心呵呵一笑。
编!
继续编!
一时间,双方围绕着究竟是选姬安还是燕鸣展开了极为激烈的辩驳,气势汹汹,杀气腾腾。
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这边说我有理有据,那边笑说我才是真实可靠。
一方甩出一个事实依据,另外一方毫不示弱,当即甩出两个。
然后,这一方气急说你无耻耍赖,歪曲事实,另外一方反驳说你才是信口开河,弄虚作假。
攻防不断在两方间来回转化。
直到后来,他们说的越来越过分,似乎自己都信了自己抛出的“铁证”,让宁副院长和白眉真君在其他几位大佬的窘迫戏谑目光下面色尴尬。
院长悯哲真君反倒看得津津有味,心想这些年轻人还真有活力,想着想着差点欣慰地笑出声。
“好了好了,”悯哲真君见他再不出声阻止,这件事就要变得没完没了,顿时开口道,
“你们一个个,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让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不过呢,你们是不是忘了这件事的前提,当事人的意愿?”
就有人下意识想要跳出来,叫嚣两位学员必定会为学院奉献。
被面色不愉的落盈仙君顺势一瞪,只得讪讪地缩了回去。
大家都不说话了。
悯哲真君当然知道他们为什么之前不提出这个问题,因为在这之中,大佬们的意志是第一位,这是他们的生存之道,也是组织中底下人的一种常态。
不这么做的人,不是说就一定没有他的一席之地,只是通常处境都不怎么美妙。
飞雪真人就是一个例子。
说完了那句话,悯哲真君直接点名:“飞雪,询问意向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飞雪真人点头:“是。”
飞雪真人的性情直归直,但他也不傻,知道悯哲真君隐藏在话语中的潜台词,询问意向是表面,事实却是要他想办法让他们两人其中一个同意,或者两个都同意。
这件事不好办,办成了也没什么功劳,更没有油水可捞。
但飞雪真人觉得这是院长对自己的信任,尽管周围存在着幸灾乐祸的视线。
“不就是会得罪人吗?我反正都得罪了不少,还怕一两个学员?”
这样想着,飞雪真人在会议解散后,也不回去休息,直接跑到弟子峰找人。
恰好,两个人还待在一起,节省了他一番时间。
这个时间点,姬安本来是打算给燕鸣进行课后辅导的。
但燕鸣反倒说起了之前其他的事,带着抱怨的口吻一个劲地说道。
“你说林绾星是不是有病啊?姚郜被开除了,她过来问我,是不是我搞的鬼?我倒是想,问题是,我哪有那能耐?”
“本来是她在上了阶梯后踩了我一脚,是她惹的我,我都没去找她,她先找姚郜揍了我一顿,现在还要冤枉我,你说,女的是不是都是这样无理取闹?”
姬安往左右两边看了一眼。
没人。
很好!
他朝着燕鸣狠狠点头,道:“是这样的没错,而且我跟你说不止,不仅是女的,小的,老的,聪明的,愚蠢的,都会有一点。”
姬安给他举例子:“别的不说,就说那个飞雪真人吧,我一没招他,二没惹他,道院也不是他家开的,招生办更是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他都能因为这跟我无理取闹一番,我也是服了!”
燕鸣目光怀疑地看着他,直言不讳道:“是吗?那我怎么觉得你在睁眼说瞎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