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君被领进养心殿,见李道真,嘿嘿笑道:“大帝,我又回来了。”
李道真被他这妖娆一笑惊得浑身发寒,忙问:“东海王,是不是神州那边有问题?”
“我也说不清楚,你看这书信吧。”小童君递给李道真书信,李道真打开信来看,奉真儿将前因后果写的一清二楚:
从奉道三谒后土宫,到周义山变化骗息壤,再到后土娘娘亲临神州杀死周义山,四极虚皇下界欺辱后土,最后到真武翻手擒虚皇,元始天尊下界救门人。
李道真越看脸色越沉,不由得连连叹息:“后土娘娘对我恩义情深,如今让她折辱凡间,我却没有出面表态,是我之过也。”
小童君看着李道真连连叹息,问:“我回去了?”
李道真点头摆手:“请回吧,麻烦你跑一趟了,回去告诉真儿,我自有定计。”
“好,告辞。”小童君拱手出了养心殿,踏云离去。
李道真见小童君离去,也吩咐弟子道:“尔等看好道场,我去一趟九华玉阙。”
“谨遵帝君法旨。”
李道真当即纵云去了天界。
却说当日后土娘娘带着重伤的青鸾回到九华玉阙,宫中忙有仙女来迎驾,见娘娘竟然独自回来,又见娘娘脸色不好,故此都不敢多问。
娘娘郁郁回宫,坐在殿中愣神,茶不吃,饭不进,一连三天。
伺候的仙女也都战战兢兢,不知后土娘娘到底是因为什么闷闷不乐。终于,第五天时,在后花园中,贴身的丫鬟忍不住问:“娘娘,你这几日食水不进,纵然是仙体,也伤了身子。到底是何事让娘娘闷闷不乐?”
后土娘娘坐在藤椅上,手托香腮,喃喃道:“我为了李道真那小子折损了仙将,丢了颜面,更得罪了元始天尊,如今他连个面都没露,谢字也不说一个,忒没良心了。”
“娘娘且宽心,俱芦大帝也许不知道呢,如果他知道了娘娘的苦心,定会感激不尽的。”丫鬟劝道:“娘娘与帝君情同一家,何必为了这事产生隔阂?”
后土娘娘长叹一口气,随手摘了一朵花,拿在玉手中玩弄。看着手中花,后土娘娘轻声道:“你不懂。我也不是图他李道真什么,只觉得我为他做了这么多,他倒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让我心中不舒服。”
丫鬟忙问:“娘娘,听说俱芦大帝当年还未成人身,是灵宝天尊借娘娘息壤,才点化了俱芦大帝?”
“正是。”后土娘娘点点头:“如此算来,李道真也算是我半个孩子吧。”
“既然算是娘娘的孩子,那孩子稍微有些不懂事,当母亲也便不要太在意了吧。”丫鬟眨眼一笑。
后土娘娘被这趣言逗得笑了,拍了拍丫鬟的小脑袋,笑曰:“贫嘴。”
正此时。
“赔梨子喽,赔梨!”
一声声高喝从宫外传来,听得后土娘娘饶有兴趣:“这天界怎么会有卖梨子的?有趣有趣。”
丫鬟道:“娘娘,不是卖梨,是赔梨,我去看看。”
说罢,丫鬟便出了后土宫,到门口一看,见是一个四尺玉童子背着一个竹筐在围着宫门吆喝:“赔梨子喽,谁来要梨子啊。”
守门的神将正要制止那小童吆喝,却被丫鬟拦住:“且让我看看。”于是丫鬟站在宫门前招呼那小童:“小童,你是哪家的弟子,怎么来我后土宫卖梨子?”
那玉面小童见丫鬟招呼他,便笑嘻嘻跑到丫鬟身前,抬头看着丫鬟,笑道:“姐姐,我无门无家,天父地母。”
“啊?这么厉害呀。”丫鬟捂嘴一笑,蹲下身子,揉了揉小童子的脑袋,温柔问:“那我问你,何为赔梨呢?”
小童反手脱下背上的竹篓,拿出个梨子,笑道:“姐姐,我这梨子不是卖的。只见有缘人,便赔他一个。”说着,小童将一个梨子递给丫鬟,笑嘻嘻道:
“姐姐,你我有缘,我赔你一个梨子。”
丫鬟接过梨子,俏脸欣喜:“谢谢你啊,小弟弟。”
“姐姐,你不尝尝吗?”
“好,姐姐尝尝你的梨子怎么样。”说罢,丫鬟轻启朱唇微微一小口咬下,只见那手中梨子一下变了模样,竟然变成了一个蟠桃。
丫鬟只觉得神清气爽,全身通达,忙大惊:“这……这……这是蟠桃!”
小童拍手嬉笑:“姐姐你真是运气好呢,第一次就吃到蟠桃梨了。”
丫鬟战战兢兢问:“你……你到底是谁?怎么会有蟠桃。”
玉面小童扯过竹篓,放在二人之间,指着竹篓里那些梨子道:
“姐姐你看,这几个是蟠桃梨,乃是每年蟠桃宴上王母给的,我没吃,就都收起来了。这几个是人参果梨,是镇元子几百年来陆陆续续送我的,我也没吃。这几个是焦梨,是寿星老送我的,我没吃。这几个呢,是火枣梨,是赤脚大仙送我的,我也不愿吃。”
丫鬟目瞪口呆,蹲在小童子身前一动不动。
一旁守门的神将也面面相觑,丝毫不敢说话。
小童子拍了拍丫鬟肩膀,笑嘻嘻道:“姐姐,你既然都吃了我的梨,就劳烦向后土娘娘通禀一声,说小童儿来向她赔梨子了。”
丫鬟这才缓过神来,恭敬的看了一眼小童,忙道:“好好好,姐姐这……不是不是,奴婢这就去通禀,请您稍后。”
说罢,丫鬟忙站起身来向宫中跑去,不一会儿便又跑了出来,恭敬道:“娘娘请您去后花园相见。”
小童点点头,笑嘻嘻抱起竹篓跟着丫鬟向宫内走去。
那竹篓也有三尺多高,被小童抱在胸前,只露出半个脑袋看路。颇为滑稽。一旁丫鬟看此,想笑又不敢笑,忍着颇为辛苦。
一路朱楼宝阁,小童子问:“姐姐,刚才的蟠桃梨你吃完了麽?”
“没……没有。”丫鬟忙恭敬道:“我不敢吃,放在身上了。”
小童子勉强撇头,让竹篓不挡住自己的视线,笑道:“姐姐,既然我都给你了,你就都吃了吧,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