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涛其实不会开车,只是和笑面虎在一起说起过,他的车就在道路上划着S型。他当然也不会有车,车是他抢过来的。他确定没有走错路,正是通往多得兄接他的那个地方,他心里正在做着发财梦,三百万呢?想怎么花都可以喽。然后他开始觉得身体有一些不适,有一种绞痛的感觉。他当然不知道自己早已经让老大他们下了毒,半个月的潜伏,已经让毒液渗透每一根血管。
痛越来越利害,脸上已经有豆大的汗珠渗出,他咬紧牙关,潜意识告诉他一定要去那个地方,脚下的油门也大了起来,还好,他的体质很好,忍着痛楚,车一路狂飙。好像就是这里吧,他停下车,定眼看了看,没错,就是这里。他慢慢下了车,正准备离开公路,然后他又看了一眼车,幸好不远处有个悬崖,他扶着方向盘,使出周身的力气,让车慢慢滑到悬崖边,然后“轰”的一声,车子掉了下去,强烈的振荡差点也把他一同带下去。他定了定神,再次打起精神,朝那个方向走去。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明明是一条路的,看起来也是二条路了,他就那么一头栽了下去。
林涛醒过来的时候首先看到的是一大群孩子:“爷爷看,他醒过来喽。”
“真是个奇迹呀”,一位老者感叹道。老人赫退几个孩子,孩子也一哄而散,小小的屋子里就只有他和老者。林涛明白,他还活着,他用眼睛搜索老大、笑面虎的身影,没有。他看到的只是一位老人和几个孩子的背影。他微弱的问:“我这是在那里?”
老者给他递过来一碗水说道:“孩子,你好好休息吧,你都沉睡了十多个日夜喽。”奇怪,老者看起来也不像外国人,说起话来,他尽然听的懂。他喝过老者递过来的水,精神好了一些,又道:“我这是在那里呀,我怎么了?”
老者叹了一口气说道:“孩子,你吃过什么了,怎么会中毒如此之深,还有你为什么也跑到那个一毛不拨的地方去呀?”老者说完这些话,满脸充满疑惑。
就在这时,房间剧烈的晃动起来,老者连忙抓紧房间的一侧,门口走进来一位中年妇女,他平和的说道:“爸爸,您老小心点儿呀,阿生他们说是海上起风了。”
“嗯,好,你去忙吧”,老者轻声答道。
中年妇女又摇晃着走了出去。林涛还想说着什么,老者示意他什么也别说,房间摇晃的更加剧烈。
林涛再次醒过来时,房间已经不再摇晃,而且精神力也好了很多。房间里还是只有老者一个人,看到他醒了,老者把他扶起来:“孩子,来吃葯”,说完把一碗黑糊糊的东西灌到他嘴里,有些苦,却也透着清凉。
喝下这些黑糊糊的东西,林涛更觉得精神爽朗。然后他透过房间的窗看到一片蔚蓝的海天相接,他惊叫道:“我们在海上。”
老者看了看他的气色,也打开了话匣子:“是呀,孩子,我们以前是渔民,现在自然破坏的太厉害,我们已经无鱼可打,幸好我的老祖宗当年是御医,也有过给我们传下来一些识葯救人的技艺,这不,幸好我还没有忘记,不然…”,他顿了一顿接着说:“孩子,你这条命就没有喽。”
林涛好像明白些什么,然后他又忽然问:“我们怎么会在海上呢?我记得我没有下过海呀?”
老者清了清嗓子说了起来:“我们每年的这个月份都会去那个鬼地方采葯,那里有一种罕见的中葯,在我们国家没有,而市场需求量却很多,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呀,为了生存我们只有偷渡到这个地方,求些葯材度生活呀”,他说到这里,也不襟的叹了口气,抹了一把老脸接着说:“孩子,我们看到你时,你已经在痊痉,我们看你也是本土人,就把你救起了。你是怎么中了这么深的毒呀?是谁想要你的命?”老者扶了一把胡子,又说:“你中的毒太深了,我当时也没有把握救活你,看着你昏睡一天又一天,却也迟迟不肯咽气,我知道你还有末了的心事。”老者冲林涛笑了笑接着说:“我也就死马当活马医,用了我姥姥交给我的针灸。年纪大了,我已经没有作用了,不曾想到你命大,还真让我医活过来,再给你配了些我们采摘的草葯解毒,看起来你气色不错哟。”老者说完这些,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老者忽然问道:“孩子,你怎么会在那个鸟不拉尿的地方去呀?”
林涛想起自己的经历,觉得还是不要告诉老者的好,可一时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脸上急出一道道红斑。老者见壮,又扶了一把胡子道:“孩子,有难言之隐么,不说也罢,我看你年轻,救了你一命。年轻人做事只要对的起良心就好,我们相遇一场,也算是缘分,再有三五天我们就到家喽,孩子,回家后老老实实做个本分人。还有你得替我们守一个秘密,我们偷着出境采葯的事,就烂在你肚子里吧。”
老者还要说什么,那位中年妇女端着饭菜进来了,嘴里还说着:“爸爸,你去吃饭吧,我来给他喂。”
老者看了一眼林涛,走了出去,身子却有些佝偻,看起来还是比较瘦弱。林涛不由得心里一阵难过,冲着中年妇女笑了笑道:“阿妈,我自己来吧”,他挣扎着坐了起来。
妇女伸手扶了他一把,还是用勺子喂起饭来,那神情,就是一个伟大的母亲在喂儿子。林涛吃着喂来的饭菜,忽然觉得这种情景有在那里见过一样,好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他边吃边和妇女聊了起来,也多谢了她们的救命之恩。妇女的话不多,属于那种勤劳女人。|吃过晚餐,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外面惊涛骇浪的水声。林涛却怎么也睡不着,他想像着这些天来发生的事,也想到了自己为了三百万而做过的罪行,他忽然害怕起来。他又想起自己怎么会中毒?他百思不得其解。最后他想起了老大、笑面虎、多得兄,为什么他们没有出现?他替他们做成了大事,难道他们只是利用他这颗棋子。然后他想起一件事来。
那还是他在那个谷底时,有一次和笑面虎喝酒,喝的太多了,他对笑面虎说:“兄弟我出去成功后,我一定不会忘记笑兄你。”然而笑面虎却并没有一丝开心,喃喃道:“那里有这种机会喽”,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笑面虎好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然后瞥开话题。只是林涛当时没有在意,也就没有多想。现在想起来,再结合多得兄给他传授遥控一百米的有效距离,而那破坏力那里只有一百米?分明就是要他死,林涛越想越气,甚至开始恨。
夜已经很深,海上吹起来的风,却没有一丝让人冷的寒意。林涛仔细的想起每个细节,想起自己从死囚变成活死人的命运,再想起笑面虎把一个活生生的人的肝脏拿出来的情景,再想想这些活死人的遭遇,他再次心寒。林涛忽然明白一个问题,自己的命根本就不值钱,他只是在牛奶和蛋糕的诱惑里成为多得和老大的一颗马后炮。
想明白这些后,林涛忽然良心发现,他不能再成为别人杀人的工具,他甚至想到了救出所有的炮灰。这是个胆大的妄想,可是不这么做,他好像也无路可走,就算是回到家园,谁会相信他呢?何况,他到现在还想不起以前所发生过什么事。一想起这些事,脑袋就难言的痛,林涛也在这种悲愤中沉睡过去。
这家人对林涛照顾的很好,老爷爷有时一个人过来和他说说话,有时带着他的一帮孙子一起过来陪他玩,四五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可这几天却是他一生之中最爽快的日子,林涛的病情一天好过一天,脸颊又见红润。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作者保留所有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