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干部们的茶话会开完了,接着就是要去下面的乡里视察慰问的事情。这次虞凡加大了视察慰问的力度,每个乡镇都会有专门的县领导过去,几乎是每个常委都要在这段时间到下面去一趟,而虞凡给自己安排的地方却正是野山乡。
这次来野山乡,很明显就感觉和前几次来很不一样了。这次大浦县的道路工程不光只是通向外界的那一段路,由于并不担心资金上面的问题,所以大浦县县内各乡镇的路也是一起修的。各个乡镇的路面在虞凡一早的要求下,也是进行过路基的扩宽和平整,所以大浦县内的道路建设就进度反而是要比外面的快上不少。
一路上,道路也是非常的平稳,整个路面都让碾土机压过了,局部的路面现在正进行着浇灌沥青的作业,这让虞凡看得非常满意,工程的进度比他想象的要快,看来等外面道路贯通的时候,县里面通往各乡镇的主要道路基本上也可以完工了。
来之前,县里已经跟野山乡打过了招呼,所以野山乡的书记崔汉明和乡长黄林也是一大早就带着乡里的领导班子成员在路口等候了,见虞凡的车开了过来,书记崔汉明也是带着一大堆人迎了上去。
这种情况看得虞凡有些皱眉头,他是最不喜欢这种排场的人,有这功夫还不如商量一下以后的工作该怎么做呢?不过想到这也是野山乡的一番好意,他也是暗叹了一口气,开门走下车和他们笑着握手。
“以后就不要搞什么迎接这一套了,车直接开到乡里去就行了,来来回回的这样多麻烦。”和大家一一握完手后,虞凡也是看着书记崔汉明笑着道。
而崔汉明以为虞凡这只客气话,一个劲恭敬的道:“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迎接领导也是对领导的尊敬,是我们工作的一部分。”这话听的虞凡暗自摇头,官场上的这种迎来送往的陋习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改变的,也确实像他的变成了工作的一部分,而这种习惯也不会随着哪位领导变迁而有所怠慢,这是几千年来流传下来的官场文化,对于这一,虞凡也是有些无奈,自然也就不再些什么了。
车开进了乡政府大院,野山乡里的领导也是汇聚一堂,虽然人还是上次那些人,但精神面貌却是不可同日而语。这一就让虞凡很满意,至少这一上大家就是有进步,乡里的领导就要有领导的样子,不能没事的时候就变成了自家的农夫了,有事情的时候就从自家的一亩三分地里上来,变成了乡政府的工作人员。
这次下来,虞凡主要是抱着向大家慰问的心态,给他们打气来的,毕竟这段时间,野山乡的表现还是做到了可圈可的。各村的自由选举是在他们这里试进行的,而且看来反响还不错,有很多外地务工回来的人积极的参与进来。
改革开放这么多年以来,全国各地的不发达地区每年都会有不少农民涌进城去打工,在给自己带来经济实惠的同时,也见识到了外面的发展,或许他们本身并没有多少的知识,但是在各地的打工生涯中,让他们也增长了不少的见识,而这些知识也都是书本上面学习不到的。
同样的方法,在外面可以用,搬到大浦县来也一定可以,像养猪养鸡这种他们祖祖辈辈都在做的事情,完全可以在自己的家乡大规模的开展。现在道路就要畅通了,这些东西都可以运到外面去,回来发展不但可以不用背井离乡,而且不定收获还要比自己打工挣的多。
而他们的回家创业就会起到积极的带动作用,身边的亲戚朋友见到了实惠,也就会争相开始创业,一来二去的就很容易形成一种产业的规模化,至于创业以后的问题,那就是虞凡要各村自由选举村干部的目的。
老百姓自己选举的这些村官,必定是在村里很有威望的人,只要他们能起到带头人的作用,帮助这些村里正确合理的创业,那样才能让大家少走不少的弯路,才能最短的时间内改善大家的生活水平。
听完野山乡对这段时间工作情况的重汇报,虞凡也是频频的头,笑着道:“今天我来,其实是代表县委县政府向大家表示慰问的,这段时间以来,大家都辛苦了。不过有几情况,我也要向大家提出来,基层工作,你们一定要做细致了再细致,只要你们把事情做细致了,才不可能在大的方面出现太多的偏差。二来,你们也要多去下面看看,发现了问题要及时的改进。比如,一些产业出了成果之后的销售问题,你们要怎么解决?呵呵,这一是非常重要的,不要让老百姓手里的猪啊,鸡啊什么的都长大了,才发现居然不知道要买给谁,你也是你们目前要考虑的问题。”
虞凡这话倒是给他们提了个醒,以前他们一直做的是给下面每个村里的人树立一个典型,以贷款的形式发放一些创业资金,从而在最短的时间内带动了一大部分人的致富心理,但是如果真的形成规模以后,这些东西的销售渠道他们却是没有讨论过,就算讨论也没用,他们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啊。
完这番话以后,虞凡也是想到了这个问题,想了想,看着他们道:“嗯,这样吧,你们将所有养殖户养殖的品种和数量都统计一下,由县里进行统一的安排,统一的销售,这样也免除了你们的后顾之忧了。”
崔汉明一听也是大喜道:“虞书记,您这可是帮了我们大忙了,我们这些人哪里懂得什么销售。就算是去外面跑售货渠道,具体要找什么人,我们都不明白。”虞凡听得一阵苦笑,他就知道会是这样,不懂经济是大浦县这个贫困县里地方干部最大的短板,看来以后要加强这方面的考量了。
正着,外面却是有一个人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这看的书记崔汉明直皱眉头,不是已经吩咐了不要让人进来的吗,这下面的人怎么办事的。正要喝斥,那人却是急急忙忙的跑到副乡长毕军旁边,焦急的叫道:“毕乡长,徐老师从铁索桥上摔下去了,你快去看看吧。”
一旁的虞凡从刚才那人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听那人完以后,毕军的脸色也是刷的一下变得惨白,站起身来就要冲出去,虞凡却是大声叫道:“怎么一回事情?”毕军这才停住了脚步,看着虞凡神情焦急的道:“虞书记,徐老师是牛角村那一带唯一的老师了,我要去看看。”
虞凡一听也是站了起来,道:“走,一起去看看。”完就跟着毕军一起走了出去,而崔汉明和黄林也是跟了上去,其他的人想跟着,却是被崔汉明转身一挥手给阻止了,虞书记并不是很喜欢一大堆人跟在屁股后面,这一他还是意识到了。
两辆车也是直接向牛角村方向开过去,经过乡里的动员,牛角村的人也是主动将通往村里的路进行了拓宽和平整,现在车也是可以直接开进村里了。而一路上,虞凡听到毕军的介绍,心里的震惊也是无法形容的。
牛角村周边的几个村子只有一个学校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但是他没想到就这么一个学校还只有一个老师,最让他吃惊的就是这个徐老师居然是一为七十多岁高龄的老人家,前几次来的时候,这位老人,学校里唯一的老师他也是没有见到,所以对这件事情他并不是很了解。
而就这么一位老师还是毕军在县教育局里求爷爷告奶奶无果之后,人家主动找上门来的。老人家并不是大浦县本地人,只是他那个过世的老伴是大浦县下面的人,依照他老伴临终前的遗嘱,老人在老伴去世以后,把老伴的骨灰带回了大浦县安葬,没想到却是正好碰上了找不到老师的毕军。
老人是省城人,在省城的学校里教了一辈子书,临老了也是在省城里退的休,一直赋闲在家,儿女们都在外地工作,平常也是难得回来一趟。在看到牛角村的情况后,老人也是毅然的决定留下来,反正自己也老了,老伴也是葬在这里,自己孤零零的一个在省城的房子里更是寂寞,还不如在这里发挥一余热,顺便也可以陪陪自己的老伴,免得她一个人躺在这里也是寂寞。
没想到这一待就是三年,中途老人也是因为身体的情况回过省城几趟,不过每一次都是很快的赶回来了,用他自己的话,他是舍不得山里的这帮孩子。听到毕军的这些事情,虞凡心里一时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觉得胸口一阵东西在涌动,让他一时也是不出话来,唉,一个老人啊!